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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兔子兔子,你怎么了?受了伤么?”涂抱酒半睁着眼,昏昏沉沉之间,听到一个少年软软的声音。大概过了许久,涂抱酒睁开眼睛,与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对上。惊得他后退了一步,却摔在了一个柔软的软垫上,从发现他小小的兔子身体被白布缠了个遍,他的爪子也动不了。“小兔子乖,你的伤还没好呢!来,吃点东西。”这个声音是之前那个软软的声音,涂抱酒这才顺着声音看去。小小少年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精致的眉眼,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衫,让人诧异的是,他长了一头银发。涂抱酒睨了眼他手上的糕点,试探的伸出舌头,嗯,还不错,凑上前将一整快都卷进了嘴里。小少年眉眼弯了弯,又喂他一块,自己吃一块。涂抱酒打量了整个房间,精致的雕梁画栋,不像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可是这孩子却穿得太普通了。晚上,小少年抱着涂抱着在外面散了会儿步,就带他躺在床上,亲了亲兔子的额头,笑着说道:“小兔子乖,咱们好好睡觉。”涂抱酒被个小孩贪了便宜,眼睛抽了抽。又想起刚刚散步所见,一个诺大的宫殿,看着不普通的地方,住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孩子,处处透着怪异。第二日,涂抱酒就知道了原因。一队又一队士兵,将宫殿围了一圈又一圈。小少年抱着他的兔子,板着一张小脸站在宫殿外庭中央。“咱家见过皇太孙,”对面的门口进来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嘴里说着恭敬的话,眼里全是不屑和鄙夷,“瞧咱家这张嘴,如今已经是新朝了,你不过是前朝的一个余孽罢了。”小少年板着脸,沉着声音道:“崔德全,皇爷爷昔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涂抱酒这才知,原来这小少年是个亡国的皇太孙,一个人住在行宫里。“咱家也是为了活下去。”崔德全招了招手,一个侍卫托着一杯酒进来,只听他道:“新皇为了天下安定,特赐前朝皇太孙南溟一杯酒,愿太孙在天堂好走。”南溟?!涂抱酒一呆,嘴里发出叫声。“哟,还有只小东西呢?皇太孙放心,您喜欢得紧的话,这小东西也会很快来陪你的。”南溟小皇太孙侧了侧身子,将涂抱酒挡住,冷声道:“不劳你费心。”他将涂抱酒放下,让他离开。毅然决然的上前,夺过那杯酒,喝下。“皇爷爷,南溟对不起您!”涂抱酒没能离开,因为他受的伤没有好,根本走不了。那老太监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涂抱酒看着火中那飞舞的银白色的头发,眼眶突然就一湿润。他有感觉,他认识他。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o⊙)第14章太阴星主府涂抱酒发现自己又成了一颗树,伫立在一个他很熟悉又有点不熟悉的地方。涂抱酒自来上清天,虽然挂在太阴星主的名下,但几乎都在红月那厮混。所以这个星主府,对他也算有点儿陌生。下凡之前,涂抱酒与太阴星主除了几次见面,基本毫无接触。这一次涂抱酒成了太阴星主府中的一株月桂树。上清天的白天很长,长到让人感觉不到黑夜。但在上清天第十二重天的太阴星上,白昼如凡间一样分明。“唉~我说,这都几百年了?还找不着那小东西?”涂抱酒成的这棵月桂树,是太阴星主府唯一的一棵。此时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一身白衣一头白发的太阴星主,他的对面是一身淡红色长袍的红月。只见红月蹙着眉,看着他前面冷清的人。太阴星主是一千年前由天地运生的仙胎,一出生就是帝仙,受四海八荒的仙祭拜。一出生就是帝仙,掌管整个十二重天,与曦和神君一起管理凡界万物生长,上清天继承帝位之相的二人之一,另一个就是现在的天帝乾彧了,但太阴星主也有个毛病,没有接触过任何仙任何人,天帝建议他下凡经历几世红尘,去一去身上那骨子清奇的气息。红月叹气,正是这劳什子的体验尘世生活,这冷清清的人被一个小东西吸了眼睛。“我说南溟啊,要我说这小东西也许——”红月剩下的话被前面的人一个眼神吞了下去,心里翻了翻白眼。要不是鬼王被他闹得心烦,一纸呈到了乾彧那,他作为邻居,就只能被施以重任,劝说太阴星主了。红月说的什么意思涂抱酒没去想,他满脑子都是……南溟,南溟。原来,原来太阴星主的俗名,是南溟。原来,南溟就是南楼月。涂抱酒心颤了颤。那么释天又和南溟什么关系?太阴星主,南溟——斜睨红月一眼,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清冷的声音开口:“本座这几日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一旦找到,我就不会再去鬼界了。”您何止只是去了趟鬼界,人陆判一见您就下不去笔,弄得凡间该死的人都没死,人鬼两界乱了套了都。红月在内心吐槽,脸上面带微笑。“行,你好好找。我走了,你不用送。”红月一推开星主府的大门,被门口的两张脸吓得差点退了回去。“干什么呢?你们?”好不容易上趟天的陆判都没有去瑶池看仙子,他哭丧着脸看着出来的红月:“红月大人,这,这太阴星主如何说?”另一张脸也有点颓丧,正是宇元星君。宇元星君主管凡人的命格,太阴星主这一出,他也受累啊。“咳,那什么,你们守在着也没用啊,”红月摸了摸鼻子:“还不如去查查当初那只兔子是哪来的?为什么现在又无半点消息?”陆判:“这,我那薄册上根本没有关于那兔子的半点记录呀。”宇元星君:“那小东西在天命之外,怕是难找。”二仙一鬼对视,皆叹气,这年头工作都不能好好做了。院内,日头从树间穿透,落在南溟的头发、鼻梁、薄唇上,涂抱酒低头一看,若树有心,涂抱酒怕是心早不受控制的跳动。南溟伸手轻轻点着杯沿,低语呢喃:“小兔子,我感觉到你了。”涂抱酒莫名冷颤,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惦记着他。他听见南溟的声音,大概也许——他在找他。涂抱酒内心傻笑。这日南溟从鸿均的丹房回来,在月桂树底下站了许久许久。抬手将一只管笛放在唇边,空气中有花的仙气,有沉沉的笛音。涂抱酒抖了抖叶子,这一幕很熟悉,就像那个人是国师的时候,最后留给他的画面。吹得真好听,涂抱酒这样想着,叶子哗动得更厉害,就像在为他鼓掌。他没有看见,南溟有了弧度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