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卡卡洛夫示意他的一个学生上前。 当那男孩走过时，哈莉瞥见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鹰钩鼻和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 他不需要罗恩那样使劲地捅她的胳膊，也不需要别人在周围窃窃私语，就已经认出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哈莉——是克鲁姆！” 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在暑假时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上，展现出了他超强的魁地奇的天赋，他的朗斯基假动作实在是精彩绝伦。 同样是在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找球手的哈莉，也不能不承认克鲁姆的确是个天才。 她从没见过有谁那样飞行，比赛时的克鲁姆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有使用飞天扫帚，他自如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似乎完全不用依靠什么，轻盈得像一根羽毛。 “真不敢相信——”罗恩用一种大为震惊的口吻说道。 这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正跟在德姆斯特姆的代表团后面，排除登上石阶，“是克鲁姆，哈莉！威克多尔·克鲁姆！” “看在老天的份上，罗恩，他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赫敏说。 “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罗恩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敏——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 当他们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一起再次穿过门厅、朝礼堂走去时，哈莉看见李·乔丹正踮着脚跳上跳下，想把克鲁姆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一些。几个六年级女生一边走，一边发疯似的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唉，真不敢相信，我身上怎么一支羽毛笔也没带——” “你说，他会用口红在我的帽子上签名吗？” “太荒唐了！”赫敏高傲地说，他们三人从那几个为一支口红争来吵吵去的女生身边走过。 “如果可能的话，我要得到他的签名照片。”罗恩说，“你没有带羽毛笔吧，哈莉？” “没有，都在楼上我的书包里呢！” 哈莉很惋惜地摇了摇头，她也有点想要克鲁姆的签名。 她虽然没有罗恩那么狂热，但身为找球手，谁不希望能像克鲁姆一样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呢—— 他们三个走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罗恩特意坐在朝着门口的那一边，因为克鲁姆和他那些德姆斯特朗的校友还聚集在门口，似乎拿不准他们应该坐在哪里。 布斯巴顿的同学已经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 他们坐下后，东张西望地打量着礼堂，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其中三个同学仍然用围巾和头巾紧紧裹着脑袋。 “没有那么冷吧。”赫敏不满地说，“他们为什么不穿斗篷呢？” “在这儿！快过来坐在这儿！”罗恩嘶哑着声音说，“这儿！赫敏，挪过去一点，腾出空来——” “什么？” “唉，来不及了！”罗恩遗憾地说。 威克多尔·克鲁姆和他那些德姆斯特朗的校友已经在斯莱特林桌子旁边落座了。哈莉看见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因此而得意洋洋。 马尔福还倾着身子跟克鲁姆说话。 而他身边不远处的珀修斯也很少见地偏过头去。 向来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他居然也看向了克鲁姆的方向，上下打量——可珀修斯不是不喜欢看魁地奇比赛的吗，他居然也喜欢魁地奇明星选手克鲁姆吗？！ “啊，没错，马尔福在巴结他呢。”罗恩尖刻地说，“我敢打赌，克鲁姆一眼就看透了他是个什么货色……我敢说克鲁姆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讨好他、奉承他……你们说，他们会睡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在我们宿舍给他提供一个床位，我愿意把我的床位让给他睡，我睡在行军床上。” 赫敏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还有——特别是——贵宾们，”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望着那些来自外国的学生们，“我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的。” 一个布斯巴顿的女生。 她仍然用围巾紧紧裹着脑袋，发出一声无疑是讥讽的冷笑。 “又没有人强迫你们留下来！”赫敏小声说，她被那个冷笑的围巾女生给惹恼了。 “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邓布利多说，“我现在邀请大家尽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坐下后，哈莉看见卡卡洛夫立刻靠上前去，跟他交谈。 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又像往常一样堆满了食物，厨房里的那些家养小精灵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哈莉还从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五花八门地摆在他们面前，其中有几样肯定是外国风味。 “那是什么？”罗恩问，指着大块牛排腰子布丁旁边的一大盘东西，看样子像是海鲜大杂烩。 “法式杂鱼汤。”赫敏说。 “好家伙。”罗恩说。 “这是法国菜，”赫敏说，“我前年暑假的时候吃过。味道很鲜美的。” “我就相信你吧。”罗恩说着，给自己盛了一些黑布丁。 不知怎的，礼堂似乎显得比往常拥挤多了尽管只多了不到二十个学算不了许是因为他们不同颜色的校服与霍格沃茨的黑袍服相比，显得特别突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脱去了毛皮斗篷，露出里面穿着的血红色的长袍。 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请原谅，这盘杂鱼汤你们还吃吗？” 正是刚才邓布利多说话时，发笑的那个布斯巴顿女生。 她现在终于把围巾摘掉了，一头长长的瀑布似的银亮头发，直直垂到到她的腰际，哈莉注意到，她有着一双湛蓝色的很迷人的大眼睛，还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呆呆地望着这个女生，张开嘴巴想回答。 可是只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小声音，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似的—— “好吧，你端去吧。”哈莉说，把盘子推给了她。 “你们吃完了吗？” “吃完了，”罗恩喘不过气来地说，“吃完了，好吃极了。” 那女生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走向拉文克劳的桌子。罗恩仍然睁大眼睛盯着那女生，就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女同学一样，哈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声似乎使罗恩突然醒过神来。 “她是个媚娃——”他嘶哑着声音对哈莉和赫敏说。 “肯定不是！”赫敏刻薄道，“我没看见别人像白痴一样瞪着她——” 赫敏说得并不完全正确，毕竟当那个布斯巴顿的女生在礼堂里穿行时，许多男生都转过脑袋望着她，其中有几个也一时间变得不会说话了，和刚刚目瞪口呆的罗恩一模一样。 哈莉忍不住关注了一下斯莱特林的长桌子。 珀修斯·马尔福落雪的云杉树般挺拔的背影，在一众回头张望着，好像像白痴一样的男生中格格不入。 他这时已经收回了对克鲁姆的关注，开始优雅而认真地吃饭了，仿佛众人窃窃私语里布斯巴顿的大美女，还根本比不过眼前的食物让他更感兴趣。 珀修斯就没有—— 他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眼也不眨地，去偷看那个好看的像媚娃的布斯巴顿女生。 哈莉的心头莫名窜起一丝细微的窃喜与愉快，零星的欢喜不动声色地暗暗滋长着，痒痒的，麻麻的，仿佛羽毛笔的尾尖淡淡然地拂了过去—— “我说，那女生真是不一般！” 罗恩侧过身子，确保自己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女生，他头也不回地沉醉在她惊人的美貌中：“霍格沃茨就没有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