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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我的毕罗格环会拆卸下来,运回海王星,装在荷马号之上。你会再次醒来的,荷马号也一定能返回地球。”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不知何时,荷马号的毕罗格环能源已经彻底降为0.托尔斯泰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沉睡。飞廉呆呆站在接驳舱附近。比孤单更强烈的某种情感几乎要击倒他了。他的系统里有数据正在涌动。托尔斯泰,夏娃,他那两位最亲密和忠诚的伙伴。还有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彻底离开他身边的其他同伴。由于久久收不到回应,维修人员钻进了凤凰号的舱门。他没有找到那位少年模样的人工智能,胡乱走了一圈,才终于在驾驶舱里发现飞廉。少年坐在地上,呆望着驾驶舱的巨大屏幕。那占据了三面墙壁的屏幕上,有文字正在逐条书写,渐渐充满了所有空白的地方。那是凤凰号曾经所有船员的名字。维修人员没有出声呼唤,他知道这个人工智能已经晓得有人进入了船舱,但没有作出应有的反应。飞廉只是坐在驾驶舱里,坐在迟到了五百多年的寂静里,一个个回忆着所有人的姓名。地球语不难学,它跟马赛语其实可以说是同源的:基本上都是以英语为基底,在这基础上不断添加衍生词与外来词,重新创造出来的新语言。在澳大利亚站度过的十几天里,凤凰号的众人基本已经将地球语学得差不多了。唐墨学得最快,她还要在自己那个充满了艺术加工的作品里用地球语来写新的故事。薛洺对唐墨的兴趣是显而易见的。澳大利亚站里头没有这么古怪的小姑娘,能跟唐墨搭上话的人也不太多。当唐墨坦白告诉他,自己之所以搭乘浮士德是为了逃离马赛躲债,薛洺的反应是又惊又喜:“你简直就像古时候的女侠士,劫富济贫那种。”“……这钱是我自己用的。”唐墨简直不好意思了,“我接济的是自己。”“那你穷嘛,没办法。”薛洺问她,“钱都花光了?”“买吃的了。”薛洺又再次吃惊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唐墨觉得薛洺比她古怪多了。皮耶尔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薛洺站长怎么不跟我聊天?”他问林尼,“老跟唐墨聊,有什么好聊的。”“跟你聊什么?”林尼专注地看着“大撞击”的模拟纪录片,“跟你交流他家有多少钱,你家有多少钱?我跟你说,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能接上唐墨话的,还能让唐墨无话可说的,我就知道他一个。”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皮耶尔曾说过想和唐墨结婚,顿时明白了小卷毛的忧虑。“你要主动点儿啊。”林尼撺掇他,“别看了,这书有什么好看的,去找唐墨聊天。”皮耶尔趴在书堆里不动弹:“不行,我们后天就要离开澳大利亚站了。这些是澳大利亚站的独家藏书,走了就看不到了。”林尼:“……”他放弃了。另一边,薛洺还在呱嗒呱嗒跟唐墨聊个不停。“你写了这么多呀。”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我看看行吗?”唐墨心想这人果然熟了就不紧张了,现在连古龙水都不喷了就敢来找自己聊天。“这是马赛语,你看得懂吗?”“看不懂。”薛洺立刻说,“你念给我听吧。”他一开始只是想找话题跟唐墨讲话,吸引唐墨注意力。但唐墨念着念着,薛洺自己的注意力反而从唐墨脸上转开了,落到了她手中的记录仪里。唐墨的记录方式跟林尼的航行手记完全不一样。她在自己的记录里,写的都是自己的感觉。在格瑞亚F的那个晚上,她爬上了救生舰的顶部,坐在上面一边吃东西一边唱歌。头顶是两颗明亮的恒星,远处是她的家乡马赛,身后有熊熊燃烧的篝火,江彻在烤小金菇,林尼躺在地上,说自己已经不想死了。薛洺的心怦怦跳起来,他甚至觉得皮肤发热,有鸡皮疙瘩冒了出来。见他发呆,唐墨有点儿不太确定了:“是不是很无聊?”“不无聊!”薛洺连忙说,“太有趣了……比林尼跟我说的航行手记还要有趣。你快继续念——不是不是,请、请你继续念。”唐墨抓抓头:“真的有趣?”薛洺连忙点头确认:“比江彻说的故事更有趣。”他正在用唐墨的眼睛观察这段漫长而曲折的旅途。“这一定会成为很重要很重要的记录。”薛洺结结巴巴地说,拼命想跟唐墨表达自己所说的并不是奉承的假话,“说不定未来的人看到了你的记录,会用新的角度来阐述我们和马赛的历史,新的人类和新的宇宙简史,之类的。”“……哇,你想象力比我还厉害。”唐墨笑着说,“我跟江彻他们念的时候,虽然他们也说有意思,但我们都一起经历过这些,所以即便有意思,也没有谁像你这样乱说的。”薛洺紧张了:“不是乱说!绝对不是!我以后有了孩子,我就让他去学历史,让他写一部书,专门说你们这段经历。”唐墨终于兴奋起来:“那我可以给他提供素材,收一点素材费。”“可以可以。”薛洺二话不说,立刻应承下来。两天之后,凤凰号从澳大利亚站的起降场升空,离开海王星,前往地球。随行的除了薛洺,还有二十多位澳大利亚站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凤凰号内部忙碌着,为凤凰号修补各种损坏的部分。一周之后,凤凰号终于靠近了地球。它经过了那颗已经快要被火星捕获的月球,又穿过了新形成的尘埃光环,穿过半透明的大气层,缓缓降落在蒙古国境内。凤凰号外层剩余的涂装在无数次经过行星大气层的过程中,已经被烧毁得差不多了,此时它只是一艘银光闪闪的巨大星舰。但舰身上的火红色雀鸟仍旧像昨日刚刚喷涂上去一样,在烈日下闪动着醒目光彩。落地之后,没有预想中的迎接,凤凰号立刻被推入了消毒场,所有船员也进入了密封的检验场所,足足呆了三天才能离开。没有防护服,他们将会完全暴露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地球上任何一种陌生细菌和病毒,都可能是致命的。但喜悦和期待压倒了一切,他们忍受着漫长的检查和服药过程,又经过了将近十天的观察期,终于离开了检验基地。在离开基地前,江彻和奥维德去跟凤凰号作了告别。飞廉只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告别?你们要去哪儿?”“我和奥维德留在地球。”江彻说,“明天地球防卫舰队总部的人,后面还有很多国际上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