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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罐子花椒粒也给了他。“对你有帮助吗?”江彻感激万分:“有帮助,太有帮助了!”柏叶盯了他片刻,忽然笑道:“你真有趣。”江彻:“什么?”“你们都很有趣。”柏叶说,“这趟是去地球,不是回马赛啊。那么危险,可你们看起来却像是什么都不怕似的。”“如果怕,能让我们立刻回到地球,那我们可以每天都怕个不停。”江彻忽然想起了碧斯在带他们前往观测室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此时不由得脱口而出,“我们可是在宇宙里。”柏叶笑了,顺手将一把大葱也塞在了江彻怀里。他们都在宇宙里。没有退路,也不必要害怕,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时间也许可能赠予他们正确答案,又或者在旅途中,他们自己能找到准确的答案。江彻拿着战利品往回走,一直走到白鹭空间站和凤凰号接驳的地方,看到琥珀和飞廉仍旧在兴致勃勃地聊天。“江彻先生。”飞廉看到他,非常高兴,“我和她,我和琥珀,是兄妹。”江彻点点头:“太好了……飞廉,你有了一个家人。”飞廉抿着嘴,沉思片刻后才郑重回答:“不,准确来说,是我又多了一个家人。”琥珀开开心心地应道:“你原本有六个,现在多了我一个。我的家人比你还多,但你是第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江彻一边笑,一边艰难地冲着飞廉挥手。同源的人工智能之间原来也会用“血缘关系”来称呼吗?或者还有更适合的词语,但琥珀和飞廉显然都更喜欢这一个。江彻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眼前的两个AI都具有人类的感情处理系统,他们比任何其他的人工智能更接近人类,从思维方式上来说。他不知道,对现在发生的很多事情,江彻清楚凭自己的智力根本得不到答案。但他看到飞廉这样高兴,他心底里也高兴。正要拐走,飞廉忽然叫住了他。“江彻先生,我们接下来会在这里逗留十二个小时。”飞廉告诉他,“琥珀会把飞景舰和叶卡捷琳娜号留下来的资料传输给我,那里面的信息说不定可以补充我们航路里缺失的第二段。”江彻想了想:“那是好事,但跟林尼说不就可以了吗?”“飞景舰上或许会有你meimei留下的一些讯息。”飞廉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也可能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江彻呆了片刻,意识到这是飞廉展示出的关怀与温柔。事实上对于飞景舰上可能保留有江慕资料这件事,他并不抱任何希望。江慕只是飞景舰上的一个普通乘客,飞景舰在白鹭空间站里留下的肯定都是重要航程资料或者科研资料,与乘客有关的事情,除了那份名单之外,不会再有更多的了。但他仍旧深深感激飞廉的这个举动。“飞廉,谢谢你。”江彻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AI。”飞廉先是抓抓下巴,又挠挠头,像是一个由于被称赞而感到窘迫和羞涩的孩子。“飞廉,你的同伴和我们的站长在一起。”琥珀对飞廉说,“在他回来之前,这道接驳门暂时不关闭,可以吗?我们再聊聊天。”江彻的大葱掉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顺口一问:“林尼跟西塞罗还在聊天?”“不是林尼。”飞廉说,“是奥维德。”奥维德跟西塞罗打招呼的时候,他说的是这样一句话——“我也是克.隆人”。西塞罗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随后在看到奥维德神情之后,他理解了。眼前的青年不是白鹭空间站上的□□人,而是从马赛过来的克.隆人。而且,是那种最低级别的,为医疗目的而制造的克.隆人。“事实上,在白鹭空间站里,我们没有人会刻意提起克.隆人这个话题。”西塞罗说。他带奥维德走进了白鹭的酒吧,给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浅金色酒液盛装在细长的圆柱形酒杯里,随着他的动作,一片薄荷叶在酒上浮荡。“你看,这儿都是克.隆人。”西塞罗看着酒吧内部说。酒吧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不同的人,舞台上一位光头青年正在弹奏钢琴,他的半张脸都被复杂而精致的纹身覆盖了。“他和你一样,也是因医疗目的而制造出来的克.隆人。”西塞罗指着那位琴师说,“他的一只眼睛被移植了,所以他用纹身来掩饰空缺的眼睛。原本他的命运跟其余的医疗目的克.隆人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很幸运,他的耳朵特别灵敏。李斯赖特将军在查阅基地资料的时候,把他选了出来。他那时候只有七岁。”第一批抵达白鹭空间站的人全都是被李斯赖特将军选出来的克.隆人。但现在在白鹭空间站上生活的人员,已经比之前多出了不少。他们在这里恋爱,以自由的方式结合,生下孩子,随后孩子长大,仍旧在空间站里生活和工作。“琥珀说得好,白鹭空间站就像一颗宇宙里的流浪行星。”西塞罗说,“虽然冠以流浪之名,但我们很自由。没有人会在意谁是□□人,谁不是。你能分辨出来吗?你也不能。”奥维德一直没有说话。他那杯酒入口的时候很甜,但滚入喉中了,胸膛里会渐渐热起来。“区分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你完全可以忘记自己克.隆人的身份……”西塞罗按了按他的头发,柔软的、打卷的金色发丝缠绕在他已经粗糙的手指上,他突然有一种陌生的忧伤,被这位从马赛远道而来的客人引了出来。就连面对着林尼西塞罗也能保持冷静,但此时此刻,与奥维德在这安静的处所里面对面,西塞罗无法让心头古怪的感觉消失。他在想,此时此刻开导这位克.隆人的自己,是否与当年劝说自己的李斯赖特将军是一样的。“……站长?”奥维德没有等到西塞罗的下一句话,只是看到西塞罗默默地看着自己。西塞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露出了笑容。太奇妙了。他心想,真是太奇妙了。他们明明身处一个不需要顾念过去的空间,他也在劝说这位年轻的克.隆人忘记过去——可是原来每一个人的过去都是不可抹去的。它深深地、深深地刻在灵魂之中,潜藏在骨血里头。没有谁能抛弃过去而活下来。“奥维德。”西塞罗低声说,“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一个克.隆人。这是你的身份,你不能忘记,你也不能抹去。”奥维德呆呆看着他,像一头迷惘的小鹿。“可是……”“你是克.隆人,我也是克.隆人。我们都是被制造出来的。”奥维德按着他的肩膀,盯着他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