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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宋君行,你知道飞景舰吗?”“知道。飞景嘛,亚洲古国中国派出的36艘舰艇之一,一艘搭载了6万人的中型民用舰。”宋君行很快回答,“很有名,是整个亚洲地区近百艘舰艇里最漂亮的,非常明亮的纯白色。”江彻知道他说对了,但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你为什么连颜色都知道?”“回忆录里写着。”包括宋君行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白江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李斯赖特上校也觉得它非常好看,写过好几次。”“它……它也是……?”奥维德突然有些害怕。他和江彻一样,对将要听到的答案又惊又惧。“我没有记错的话,飞景舰就在第一批‘被’坠落的舰艇之中。”在这个被动语态上,宋君行加重了语气。宋君行的话在瞬间抽空了江彻的力气。他看着宋君行,但好像没有听懂他说的任何一个字。一定是还没学好马赛语……一定是因为宋君行太久没有跟人说话,所以语意不清晰……一定是他弄错了!所有人都弄错了,李斯赖特将军弄错了,包括他,包括江彻他自己,也一样弄错了。江慕不在飞景舰上。他记错了。毕竟五百年了,有什么不会被弄错呢?奥维德的手伸了过来,握着他过分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拳头。被粗糙修剪的指甲戳进了皮肤之中,疼痛毫不明显,倒是奥维德强行打开他的拳头之后,他才看到掌心的血迹。脑中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江彻霎时红了眼。是他错了,从头到尾,只有他错了——他根本就不应该让江慕登上舰艇!不应该把江慕拉进“大撤退”之中!“江彻……?”唐墨被他可怕的神态吓到了,从桌子的另一边探身过来,抓住江彻的手臂,“你怎么了?”她的黑头发黑眼睛,她的声音,她由于担心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江彻在这一刻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地。唐墨又惊又怕:“江?你为什么哭?发生了什么事?”江彻闭了闭眼,把她的手推开,起身径直离开了这个房间。奥维德立刻跟着他走出去,却被宋君行拽住了衣角:“怎么回事?”奥维德斟酌了片刻。江彻或许不希望这个事情被他们知道,但,奥维德心中也清楚,如果江彻还想回地球,那么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将会是他永远的同伴。“江彻有一个meimei。”他抬起头看着林尼,“应该就在飞景舰上。”奥维德没有再等待任何人的回应,包括林尼的。他头一回感觉到无措与茫然,江彻身上的悲痛太大、太可怕了,他没见过,也没办法触碰。外头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看到江彻跌跌撞撞穿过废墟,连忙紧紧跟了上去。“别过来……”江彻没有回头,只是哑声阻止了他。奥维德不停:“天快黑了……”“别过来!”江彻突然大吼,“别过来!别到我身边来!滚!!!”奥维德慢慢站定了。黑海的夜很暗。虽然没有月球之类可以反射恒星光芒的卫星,但满天满野似乎都充满了亮光。是天上的,是地上的,它们纷纷亮起来,在这片荒凉冷寂的土地上投下微弱光芒。一直等到江彻走远,奥维德才小心地跟上。我是火焰。我是光明。奥维德在心里没什么底气地跟自己说:他需要我,我得跟着他。作者有话要说: 和“长扬”一样,“飞景”也是中国古代的名剑。明天继续说西塞罗、马赛舰队和黑海的秘密。黑海的秘密比较重要,就是“既然废弃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安派一个值守十年的管理员”。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猜一猜。这个秘密跟第一卷、第二卷的楔子里都提到的一个关键词有关( ̄▽ ̄")总之明天的剧情很精彩!(王婆式广告---第46章黑海(4)零号楼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这周围一大片废墟的中央。废墟如同山峦一样四处密布,起起伏伏。奥维德爬上爬下,一直跟着江彻。他脚步很轻,江彻没办法发现他。星光落在废墟之上,身体闪动绿色光泽的小虫从废墟之中穿出,飞来飞去,奥维德紧盯着江彻的背影,一时间有种错觉:仿佛不在任何一处他熟知的人间。废墟之中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此时也是一片漆黑的,只闪动着一些细碎的光泽。地面潮湿,像是白天下过一场雨,草叶上有圆润水珠的反光。江彻在河边坐了下来。奥维德连忙也停了脚步,将就着坐在了废墟之上。江彻低下头,举起手臂,像是在擦眼泪。奥维德盯着他的背影,江彻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他心上抓了一把,让他胸口产生了莫名的暗疼。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江彻之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他根本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江彻,就想贴着他,粘着他,见到他就高兴。这是喜欢吗?他悄悄问唐墨:你唱那么多歌,有什么歌曾经说过这样的,算是喜欢吗?唐墨觉得他很好笑,呱嗒呱嗒跟他唱了一堆歌。这有什么呀?一头黑色短发的小姑娘晃着脑袋欢快地说:“这有什么呀,你怕什么?爱有千百种样子,你只是遇到了不太好形容的一种。”奥维德坐在江彻后方,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是从一个雪菜牛rou馅饼里认识江彻的。这个沉默寡言的清洁工,能做出很好吃的东西。随后发现江彻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是个非常没原则的好心人。他给他吃醉蛋,吃凤爪,吃一切自己能搞到的、能做得出来的好吃的东西,给他床铺,给他一个安全的空间,跟他说自己的故事。“我是杀手!”——奥维德这样跟他讲。可他完全不惊讶,也不害怕,只是威胁他不要对林尼下手。这样有趣,这样温柔。奥维德不止一次想,他对自己是特别的,自己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特别的。江彻把他捡了回来,江彻养着他。在浮士德上相识的日子并不太长,但对奥维德来说已经足够了。有个古老的故事说,无论什么东西,你养着他,他对你就是特别的了。两人不知沉默地坐了多久,江彻忽然又站了起来。他哗啦哗啦地踩着水,穿过溪流,继续踉跄着往前走。奥维德连忙起身跳下废墟,正紧紧追随着,江彻忽然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奥维德心口一惊,立刻狂奔着冲向江彻。他不敢靠近,在距离江彻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声喊他的名字:“江彻?”江彻没有回答,他一直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