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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里的鱼哗哗地往下掉。“少量多次,少量多次!”林尼大喊,“不要贪心!”“这条鱼是紫色的。”唐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想起,“太可爱了!它有三个脑袋。”“注意质量,注意质量!”林尼筋疲力尽,“太奇怪的也不能要,我们不是养鱼,是要吃鱼……”奥维德拖着两大袋海贝往江彻的方向走。他闻到了带着腥气的香味。刚刚他掏出来的那只芙兰青背蟹,已经被江彻蒸熟了。燃料瓶里的气体燃料被点燃,火舌舔舐着簇新的锅底。锅子就架在石头上,揭盖的时候热气翻腾滚出,熏得停在江彻肩上和脑袋上的小白鸟呱哇乱叫,纷纷飞走了。锅子不太,一次只能装三只蟹。奥维德抽抽鼻子探头去看,三只隔水蒸得完全变红的青背蟹就摆在锅里,背上那道青色的蚊香纹变成了极深的红。底下的水还在咕咕冒泡,水汽全往他脸上扑。“香味这么奇怪?”他放下装海贝的布袋子,坐在了江彻身边,“好吃吗?”“都洗干净了,当然好吃。”江彻小心拎出一只放在碟子里递给他,“你试试。”奥维德有些萎靡:“怎么吃?直接咬吗?”江彻一愣,突然想起在马赛上,蟹是一种比较昂贵的食物。它们没办法在马赛的新土地、新水和新的空气里生存,很多蟹苗都死了,几乎一半的蟹类都已经灭绝。林尼和皮耶尔这样的家庭应该是可以吃上的,但奥维德和唐墨就难说了。“唐墨应该也没吃过。”江彻很平静地说,“她和你一样不懂怎么……”“我吃过呀。”唐墨的声音从两人的通讯器里传来,“我用高利贷的钱去吃的,吃了好多次。马赛上最有名的蟹是不是米尔哈海上的单臂大花蟹?一只5000马赛币的那种?”皮耶尔:“是……是的。我也经常吃……原来这么贵么?”唐墨:“我吃了十几次吧,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奥维德:“唐墨!你到底是为什么才去借的高利贷啊!”唐墨认真回答:“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奥维德还想说几句话骂骂她,但江彻已经在一边揭开了青背蟹的壳子。鲜嫩中带着点儿腥甜的香味随着腾腾热气涌出来,一下钻进了奥维德的鼻子里。这是一只特别肥的母蟹,蟹黄多得几乎凝固,全都堆积在壳子里,满得快要爆出来了。江彻往装满蟹黄的蟹壳里倒了几滴糖醋。这也是他前两天专门为了维吉尔的这个蟹而准备的。小火慢慢煮沸白醋,往里加白砂糖,煮融化了就行。他注意到奥维德很喜欢蒜,于是又往里面加了一点儿蒜末和磨细的辣椒皮。奥维德端着那个热腾腾的蟹壳,又看看碟子里袒露着雪白滑嫩rou身的蟹,半信半疑地吸溜了一口壳子里的糖醋,然后吃了一嘴蟹黄。“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好香!”江彻点点头,得意地帮他拆解剩下的蟹身。蟹黄蒸的时间掌握得很准,不至于太软太生,也不至于太硬太熟。海洋的腥气也变成了催动食欲的香气,加上蟹黄本身的特殊香味,奥维德囫囵说话,吃完了一壳的蟹黄还要伸出舌头在壳里舔个不停。“还有这个。”江彻在碟子里倒了一些糖醋,把拆好的蟹rou蘸了蘸糖醋,递给奥维德。蟹rou白嫩嫩、肥颤颤,又滑又软,上面还挂着细碎的辣椒皮、蒜末和浅金色的糖醋。奥维德拿着蟹爪,盯着蟹rou,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作者有话要说:第34章维吉尔(4)蟹rou鲜甜滑嫩,根本不用嚼,哧溜吸进嘴巴里,又吸溜咽下肚去。只有舌尖异常分明地留着蟹rou纤维丝缕分明的感觉。蟹rou的不同部位,蟹rou纤维是不一样的。身上是细长的rou,蟹爪里则是更加致密、纤维长度也更短的rou。江彻把蟹壳剥得干干净净,奥维德拿着蟹爪一口咬下去,半只蟹的rou就全都被吃进去了。“蟹爪这里也能吃。”江彻指点他,“很多人觉得蟹爪更好吃。”说得太复杂他怕奥维德听不懂,干脆指着大螯足说:“这是大钳子。”奥维德:“嗯。”江彻又指着奥维德捏着的几只小了一些的歩足:“这是小爪子。小爪子里的rou可以吸出来的。”奥维德:“哦!”走过来的林尼听不下去了:“什么大钳子小爪子?不正式!这个应该是……”“我听江彻的。”奥维德说。林尼扁扁嘴,露出个“随便你”的表情,随即坐在沙地上,抓起锅里的一只蟹开始自食其力。蟹的小爪子分成几截,每一截里都有rou。蒸熟之后稍稍放凉,蟹爪里的rou就会与蟹壳脱离,便于取食。江彻折断了小的蟹爪,让奥维德像吸饮料一样吸食。奥维德才一动作,里头那截光滑软嫩的rou就窜到了他嘴巴里。直到rou被囫囵咽下去了,他才反应过来:“真的有rou……”林尼用小勺子就着糖醋挖蟹黄吃,并且放肆地发出嘲笑。奥维德吃得很仔细,很认真,就连最难弄的螯足,他也用牙齿咬开,整齐漂亮地扒拉出里面的rou。江彻觉得他简直有吃蟹的天赋:“你牙齿不错啊。”这些海蟹的螯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硬,奥维德咔嘣咔嘣咬得欢,眯起眼睛冲江彻露出笑容:“太好吃了。”锅里还剩一个,江彻夹出来放进了他的碟子里:“那你继续吃吧。”又往里头放了几只蟹,江彻继续开蒸,然后把奥维德拉着的布袋子扯过来,开始翻找里面的贝类。“……维吉尔跟地球真的很像。”他突然开口说,“尤其是这种海贝,简直一模一样。”“那吃啊。”林尼凑了过来,“煮了,或者烤了。等它张开贝壳,里面的rou就能吃了。”“现在不行。”江彻拿起袋子里的海贝细看,“要养一养,等它们吐净沙才行。”西塞罗没有把这些海贝的名称告诉林尼,因为种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灰白色、浅褐色、淡粉色、青绿色、宝蓝色……贝壳上布满了各种色彩和花纹,一个个闭口不言,保持着冷静的缄默。只是因为离了海,花纹的颜色开始渐渐减退变化。奥维德开始拆第二个蟹:“我记得浮士德上的厨子说,还可以用酒蒸?”“对对对。”江彻一下就来劲了,“酒蒸好,特别好。吃过酒蒸蛤蜊吗?”醒来之后他几乎没怎么喝过酒,除了醉蛋里的调料,他已经很久没闻过酒香了。说是酒蒸,但也不是蒸,而是炒过之后再倒进酒,让酒浸着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