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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人皆不同。你照着嫣儿的齿痕找,怕是到死都讨不到老婆,这天下要暗碎掉多少颗芳心。”栀无觞风流多情花名在外,人气名号不输他meimei,拓朝枫分明在挖苦他。我忍不住低头偷笑,拓朝枫经过我旁边,袖子下的手轻轻碰了碰我,我知道他这是在替我出气。“那不如将沐美人给我作王妃,岂不是省去我找寻的艰辛。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沐美人你可答应?”他凑上前来,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的看我,“观你眉眼,想你同那荣王大礼未成,碰巧我父王又催我成家,你母家在七夜又尊贵如斯,想我父皇母后不会计较。如此一来,还可成就一桩两国交好联姻的美谈,岂不是大大的上算?”栀无觞此人轻佻风流,与他初遇那夜我早有体会,只是不想他会厚颜无耻到青天白日的在拓朝枫和哥哥面前调戏于我,言语之露骨,让我那涉世颇深的哥哥都为之赧然。“我就是做了春风阁的花魁,也沈窈娘同侍荣王,也不愿同你扯上半文钱关系。”我恶狠狠的回敬,语罢头也不回的扭身走,直到花园门口还能听到拓朝枫爽朗的大笑。其实话一出口我便已经后悔了,若不是为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兴许我还可以留下打听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栀无觞此人从现身后后来行事,真真是无一处不透着诡异,以我浸yin拓朝枫身边多年的经验判断,此事多半是他在背后所谋。只是若真的如此——我不禁摸摸自己仍发疼的脖子,作为他的一枚棋子,我又该如何自保。如果一焕在就好了,一焕,我真想你隔了这么些年,隔了这么多人,尽管他甚至不愿与我相认,伤心时我仍不自觉的想起一焕,想念在他身后无忧无虑的年华。能开口说话的的第二日,我便回了荣王府,看着依偎在拓朝北身侧袅袅婷婷的沈窈娘,忽然后悔自己回来得晚了些。若是我在,这样一个妙人,我可得让她风光入府,在知趣的让出卧房。说这话我确定自己不是在同谁执气,我对拓朝北没有感情,沈窈娘看上去也是个不错的姑娘,能成全他们二人的好事,也可算作我在这个不甚完满的人生中,可以做的颇为完满的事。回荣王府的第五日,拓朝北竟破天荒的登门拜访,他一身戎装似是又要赶往边疆,这样一来一焕岂不是也要动身出征了,我心一紧对他的语气也不自觉有些刻薄。“荣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也不提前知会,你我并无夫妻之实,妾身这样蓬头垢面,实在于理不合。”拓朝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径直越过我,走到软榻上坐定,老神在在道:“若不是你我相见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一日,我还当真误会王妃这是在吃飞醋了。”耍脾气却碰了个软钉子,我自知找错了对象,也不好意思继续端着,只得顺坡下驴,在他对面坐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拓朝北你来做什么?”“皇上说你色厉内荏果然不假,”拓朝北似是早就不打算同我迂回,“我今日便要出征子洧,窈娘她还劳烦你照看。”☆、交易“今次何不也领着她随军?”想到新婚时他令我娘家颜面扫地,我就忍不住拿话噎他。“窈娘已有身孕,实在不便旅途劳顿,有劳王妃照应了。”他口气这样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简直就像兄长在嘱托meimei照顾嫂子。“你就这样信得过我?”我不怒反笑,反思自己究竟有何把柄落在他手中,好让他放肆至此。“以窈娘的家书换一换的情况,你说我可以信你不信?”我注定被拓朝一族压迫得永世不得翻身,从拓朝枫到拓朝北,在我这里统统都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拓朝北出征的第二日,我俨然成为沈窈娘的贴身管家,饮食起居衣食住行,无一不是由我一手cao办,惹得宁翠直直为我打抱不平。倒是沈窈娘本人始终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既不阿谀亦不敌对,我对她好便谢恩,有所疏忽也不言语,待人平等为人和善,自成一番闺秀气度,怎么看也不是出自烟花之地。就连视她如狼似豺的宁翠,几番接触下来,也不得不闭上挑剔的嘴巴,随我一起打理她的日常。“沈jiejie,我听哥哥说边境战事告捷,想拓朝北他也快班师回朝了。”我同沈窈娘并排倚靠在软榻上,手举着哥哥的家书。不知不觉我已同她亲密到了以姐妹相称的程度,我没有姐妹也没有闺中密友,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便是宁翠。我这人生性顽劣,没有女孩儿家那些细腻的心思,再者我人呆手笨也玩不来女子那些灵巧的活计,自然没有哪家闺秀愿意搭理我。我只好跟着哥哥和拓朝枫身后,到处野跑,也养得我如今这副不着四六的德行。但沈jiejie确实个拔尖儿的闺秀,琴棋书画舞绣诗歌,凡是女孩子家应掌握的手艺,她无一不精通,又无一不出彩,想她拿下花魁的那曲九天霓裳舞,时隔三年亦无人能出其右,这样的妙人纵使配给拓朝枫为后也不觉过分。我将所想毫无顾忌说于沈jiejie听,她哭笑不得的点点我额头,道了句“痴人说梦”,便岔开了话题:“嫣儿,你同当今圣上相识多久了?”“很久了,就到我都快不记得了。”拓朝枫的出现似乎是顺理成章,而跟他屁股后面转悠也不知不觉成了我的习惯。在我的认知里,无论发生何事,拓朝枫是不会走的。在冥冥之中我感觉自己会与他许多个明日,许多个下一次,故而也无心去细数我们曾经有多少个昨日,多少个上一次。所谓的来日方长,便大抵如此了吧。“有没有想过做他的皇后?”沈jiejie故意逗我。我认真的想了想,如实答道:“拓朝枫他看不上我,而且我心里早已有人了。”拓朝枫从不放过任何一次数落和捉弄我的机会,但凡对我有一丝恻隐之心,他也不会如此不怜香惜玉。亏得他平日的教导和□□,使空有“七夜国色”之称的我,到了适婚年龄也无人问津。虽然我不见得对此事有多在意,但听见他人总拿这件事寒碜我娘,也着实觉得不孝。本是打算等一焕回来迎我入门,再一雪前耻,可是母亲早已心急的开始阅览各路公子,谁知不出半月,便接到拓朝枫的一纸赐婚。我咬碎了一口银牙,而母亲却乐得后脑勺都开了花。接到赐婚那日,我抱着六年前一焕的回信和这六年来给一焕的未寄出的家书,茫然的一封封翻看过去,一夜不曾合眼。给一焕的信上,那一手端正的蝇头小楷,是拓朝枫手把手教出来的,其耐心连哥哥都逊上一筹。我不明白,为何最知我心意的拓朝枫,会做出最逆我心意的决定。我知他做事一定都是有原因的,也许这次遇到了不得已的苦衷,待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