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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肺地号哭,边哭边嚷:“舞阳,我在这儿,救我,救我!”喊不了几句,一个贼子已经死死捂住她的嘴,华阳情急之下,张开嘴咬去,那人吃痛,便迅速缩了手。华阳趁机使劲挣扎,扛她的那人终于也受不住松了松手,她便也顾不得许多,往边一侧,就从那人肩上跌下。磕在冻得坚硬的地面,华阳只觉周身疼痛,再没了挣扎的力气。为首的左司马之子早是气的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准备再狠狠地抽那小丫头几巴掌。路人让这一幕惊住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谁也不敢上前。有几个人认出了欺负华阳之人的身份,更是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华阳下意识捂住头部,可是,没有扇下来的耳光,只有,一声惨叫。她小心翼翼地拿下双手,缓缓抬头,只见舞阳满身是喷溅状的鲜血,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屠户杀猪用的砍刀,而他脚边,则横着一具尸体,整个背部都是鲜血,在冰冷的夜里散着袅袅热气。“小华,没事了,我救你。”男孩疲倦地笑笑。“当啷”一声,砍刀落在尸体旁边,殷红的颜色顺着刀尖,浸染了纯白的雪。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最早只能追溯到西汉时期,燃灯的风俗可能要到东汉了,这里是剧情需要整的一个大bug…)☆、追查晨曦拂晓,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云彩洒在燃了一夜的花灯上,融化了树梢上残存的星星点点的雪花,春天愈来愈近了。渐离和盖聂挽着手,在回田府的小路上慢慢走着,一路沉默。是快到田府后院的时候,渐离才开了口:“武哥哥和你说什么了?”就是在鞠武把盖聂叫走,说了句话后,他才变得恍惚起来,虽说还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陪她继续放灯嬉戏,可是眼底的阴霾,却是千万盏花灯也驱逐不掉的。“能说什么呢?无非是些琐事罢了。”盖聂恋恋不舍地放开渐离的手,又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鬓发,“趁着天没大亮,赶紧回去换下衣服吧。”他们能说什么琐事?即便嘴上不说,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佳吧。“知道了。”渐离知道盖聂若是不想说什么,任何人都是问不出哪怕半个字的,他甚至可以告诉自己他血淋淋的过去,而不愿告诉她昨夜鞠武说的几段话。其中,又有多少凶险隐秘…盖聂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渐离几时才能恢复女儿身呢?你离秦宫,也近两年了吧,总不见得还有人追究你的身份。”渐离垂着头,眼睛盯着裙摆的褶皱,“我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要再变回高莫离、与你远走高飞的话,只怕是又得诈死一次了。”说完,自己倒觉得好笑。而盖聂听完,显然并没有笑,只是,让人感觉愈发的悲伤。“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渐离问,“若没有,我中午的时候想去你那用午膳。”“这个…”盖聂态度略显迟疑,“一会儿我还真有些事情要处理,中午也不知道会否结束,明天好吗?”渐离点点头,便转身回田府了,在踏过门槛的一瞬,她还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而那个总会默默站着,亲眼看着她进了屋才会离开的身影,早已不见,她只能看见一堵冰冷的围墙。不知怎的,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涌在心头。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在温暖的春季来临之前,冰雪消融的时段,较之三九严寒,更是冷彻心扉。渐离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回的田府,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回了男装。发巾还未扎好,房间外便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砸门声。“渐离哥哥…”甫一开门,迎面的便是双眼肿如桃子的华阳,小脸蛋上湿漉漉的,额上还有一片青紫,半边脸颊也是肿的,身上的衣服也脏的不成样子。渐离将华阳迎进屋内,掏出手帕,小心擦拭她哭花的小脸,“告诉渐离哥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舞阳呢,他不是和你一起的吗?”话还没有问完,华阳又是哭个不休,抽搭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讲述昨晚的事:“我遇到了…坏人,他们…抓我,我…我就喊舞阳,然后…舞阳冲过来,他…他杀人了!”说完又是一顿大哭。“杀人?”渐离只觉脑袋忽然眩晕,舞阳还只是个孩子,杀人,似乎不该和他有任何关系。杀人偿命,纵然舞阳是见义勇为,可是既然关乎人命,罪责只怕是脱不掉。况且他虽为将军之后,可其祖父因不支持太子过分干政,被人摆了一道,现在还在府中闭门思过呢,舞阳的事,并不会因为他的家庭而有所益处,只是雪上加霜。华阳使劲忍住泪水,继续说:“舞阳昨天,已经…被官差抓去审问了,我也是早上刚回来,官差说…说让他…偿命…”她晃着渐离的袖子,“怎么办啊…”渐离将华阳轻轻搂住,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华阳来找自己,无异于病急乱投医,自己区区乐师,又能做什么呢?对了。渐离想到了鞠武,他是太子面前的红人,舞阳的事,他应该可以说上些话的。“盖先生,真的不用通报一声吗?”霁云别馆门口侍立的小童局促不安地问道。霁云别馆,这里原本是燕王赏赐给王后母家的宅子,怎奈王后福薄,诞太子丹时因难产离世,而母家不肖,失去了王后的庇佑后逐渐衰落,这座宅子几经转手,如今,被一户姓景的人家买去。盖聂沉默以对,只是仰着头盯着大门上的匾额发呆。“聂聂?”徐默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盖聂发呆的模样,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不过那声轻呼,饶是门口全无内力的小童也听见了呀。最先映入盖聂眼帘的就是面前那美人玉颈上的一点红痕,想想也知道昨夜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徐默这人啊,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几日新雪未融,原来蓟都的蚊子已经这么凶了吗?”徐默倒是一点也不羞涩,直接承认“此乃昨晚云雨所致”,见盖聂一副不搭理人的表情,又道:“你又不是童男子,这样的事听听也会害羞的吗?”“默默,你是真有意嫁与他吗?”盖聂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徐默像只落汤鸡一样浑浑噩噩地去他那儿,对着他和傲尘哭了一夜,骂了一夜的样子,张口闭口全是景棠如何无情如何负她,还有景棠如何,痴恋着傲尘。徐默撇撇嘴,对此颇不以为然:“婚礼这种东西,原本就只是一个无聊的仪式罢了,嫁或者娶,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没什么不好。”说着说着,她倒是笑了,“要是我出嫁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小美男只怕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