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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趴在后排喃喃自语:“英俊你听的什么歌啊,我怎么都没听过?……问你呢?!……有点儿像你的风格啊,你新写的?……你特喵的,你就只会写歌,你晚上干脆抱着贝斯睡觉吧!……哎呀算了,你换一首我听过的吧,我想唱歌发泄……”我干脆切掉了这首歌,或许换一首他听过的,他跟着唱就能转移注意力了。几秒后歌曲跳到下一首,第一个音符出来,我就认出来了。阿岚在后排嚷着:“能不能有一首我会唱的啊?!”在他的抗议声中我又切掉了,切掉了,切掉了……切了七首还是八首不记得了,最后又回到那首。我和阿岚都放弃了。“算了,”阿岚说,“就循环吧,其实挺好听的……”音乐如轮回般重新响起的那一秒,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董佳那时说着“他说不知道,我更会胡思乱想”的心情。阿岚终于在后座安静下来,喃了一声:“好热啊……”我盖在他身上的塞林格的风衣被他冷不丁抛过来,差点挡住我视线,我连忙抓下来,手里握着风衣略冰凉的质地,鼻端大卫杜夫淡淡的味道却挥之不去。其实还是很幸运的,虽然在梦里看不见我,但是在现实中,我起码是曾经进入过他视野和音乐世界的人。***把阿岚送回家,我拿上那件风衣又匆匆离开,把车开回会所,发现有点不对劲,会所外的狗仔非但没少,反而更多了。之前就一辆车,现在已经摆地摊似地停了好几辆,狗仔娱记们已经毫不掩饰地直接在楼下扎堆了,现场气氛很是古怪。我送走了阿岚,为什么反而突然来这么多人?难道是塞林格和狗仔起冲突了?还真不是没可能……我正犹豫这么多狗仔挡着,我车要怎么开过去,很多狗仔是认得塞林格的车的,从玛莎拉蒂到凯迪拉克到杜卡迪1199,对塞林格的了解可能比私生粉还深入。我这边稍微一放慢车速,车窗忽然就被猛地一敲!手机和相机凑上来就往车里拍,拿手机的狗仔发现不是塞林格,就敲着玻璃大声问着我什么,我趁前面没人时猛踩油门,甩掉了人。车子停进车库,手机忽然响起来,我看着来电显示,瞬间有点蒙。董佳?她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我一头雾水地接了电话,手机对面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哭出了声,一个劲说着对不起,说塞林格不接她电话,她不知道找谁道歉,只好打给我……我心里一紧,联想刚刚聚集在外面的狗仔:“道什么歉?”“……你没看微博吗?”我赶紧挂了手机打开微博,今天热搜第一和爆字的后面赫然是“贝斯手包养女艺人”的话题,排第二的是塞林格。我又忙给董佳拨去电话:“到底怎么回事?!”知道这层关系的除了塞林格和董佳本人,应该就只有我了……好吧假设董佳能去国家大剧院确实是靠顾桑妮牵线,那顶多再加一个顾天后了,但我不认为顾桑妮既然决定了帮忙还会在事后爆出这种料,既毁了董佳又毁了塞林格。那问题就只可能出在董佳这边了!“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可能,可能……”“可能什么?!”“可能是喝酒的时候胡言乱语被人记下来了……迟南,我现在去说自己是喝醉酒胡说的还有用吗?”“怎么可能还有用?!人们只会问你为什么胡说也能胡说到塞林格身上,而且既然有人敢爆料,说明手上是有线索和证据的!”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你不是说你戒酒了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确定是怎么被人知道的……”董佳慌乱极了,“那该怎么办?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我和塞林格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听蒙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她已经哭到喘不上气,“就是我们没有上过床,没有睡过觉!根本就没有包养这回事!”我感觉身体整个儿被安全带拽回了驾驶座上,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可我那天明明看见塞林格开车带她回家,而且两个人一整夜都没有离开啊……“迟南,你还记得那天你送我去医院吗?回家后我找不着手机,以为是落医院了,第二天我打了很久的电话,后来是塞林格拨过来的……”所以手机当时落在塞林格的车上了?“当时我喝了很多酒,塞林格就问我在哪儿。”董佳哽咽着说,“我没想过他真的会来给我送手机,大概是看我醉了,就开车送我回去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醉昏头了,就趁他不注意,就……就把家里的钥匙偷偷扔掉了……”……所以塞林格才会带董佳回公寓。突来的真相像一记闷拳,我那个时候都怀疑过他什么啊?!“我本来以为他会给你打电话的,他好像是犹豫了很久没有找你……”董佳又说。我不知道塞林格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但是既然他不找我,似乎就真的只能把董佳带回家。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先送董佳回家了,然而董佳在门前却迟迟找不到钥匙。我想象着塞林格看着女孩醉酒后越发显得单薄脆弱的背影,心里想着什么,他可能也怀疑过董佳是不是真的弄丢了钥匙,也想过一走了之,但是他又想到她在舞台上充满生命力的样子,想到那样有生命力的女孩却住在这间简陋的出租房里,想到她差点受伤无法继续梦想的左腿……他决定不去怀疑她,无视她的表演和欺骗。不可能送她去酒店,也不可能贸然打给董佳手机上其他完全不知根知底的人。他肯定想起过我,有那么一刻手指或许都划到了手机上我的名字,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最后没有找我,肯定有他自己的顾虑,那么就只能带这个女孩回去了。“那天晚上他就坐在床边听我说话,迟南你懂的吧,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有一个人这样安静地听你说话,还是……还是你喜欢的人,我真的觉得很感激,好像这几年从没对人说过的委屈都对他说了……后来我就睡了,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头绳挂在床头,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坐起来就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我衣服上的扣子都没有松开一颗。”能乘人之危那就不会是塞林格了。“其实我根本没奢望过什么,有过这样一个和他促膝长谈的夜晚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是第二天塞林格忽然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想站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怎么可能不想?”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