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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他马上换了个话题。我很感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对的。我现在真的不想听。以后也不想。就算迪安记着橘子味芬达和花。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拿起画笔,将裙子涂成蓝色。蓝得发紫那种。妈的去死。他又钻进我的画里了。我抓起滑板,提早去工作。今天本来不是我轮班,但是约丹生病请假了。对没错,多半是宿醉了爬不起来。星期一晚上通常很平淡,只有常客来。我告诉卡尔-艾尔他不用跟着我,但他还是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点儿“黑飓风”和他们的骨rou皮们的踪影都看不到。估计是因为城里每个新闻台,还有粉丝们,都蹲守在酒吧,希望再来一场表演。我听说昨晚这里简直忙疯了。妈呀,狗仔队似乎连这里的员工也不放过了。我昨天本来想去玩滑板的,但是那些疯狂的摄影师和街上人们对我投来的奇怪表情,让我不得不打消了这念头。今晚刚开始还非常热闹,不过随着“黑飓风”一直没露面,酒吧让很快就沉静了下来。没有迪安的视线追随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但是从他不停送礼物这一点上来看,他肯定还没罢休。怀尔德点完钱的时候,我刚好把最后一个杯子放回去。他把工资递给我,然后又在他那黑色的小本子上下这笔数字。突然,一个想法从我脑袋里冒出来。“嘿怀尔德,有没有人跟你问起过我的住址?”怀尔德抬起眼看,脑门在我问出问题的时候皱了起来。我把工资揣进牛仔裤的后兜里。“哦没错,就是那个歌手问的。麦奎因?”“然后你就告诉他了?”我飙高了嗓门问道。怀尔德挑起眉毛,这是他要打嘴仗时的一贯表情。“对呀。他问了,我就说了。他还答应星期三的时候来场小演出作为回报”哦靠,那天应该是轮到我上班。老天,我真的不想见到迪安。我把毛巾扔进洗碗池里。“那那个叫什么鬼的‘劳工保护法’哪去了?”“你俩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就像是你们天天都那样似的。我还以为你俩是朋友呢。再说了,你又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你只不过是个临时帮手,我付你的工资都是不上税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怀尔德的脸皮这么厚。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段比约丹还多,他就这样感谢我的?“哦,原来我不算这里正式员工?”我在胸前抱起手臂。“我怎么感觉我是呢。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我甚至还有排班表。”估计我的排班表也被迪安复制了一份。不然他不太可能今晚缺席,因为今晚是我是额外代班的,不在排班表上。“但你还是没有签合同上班。”“知道吗,你说对了。”我从吧台末端绕出来。“我不在这儿上班了。我不干了。”“嘿!”怀尔德在我身后叫道。我转身就走,卡尔-艾尔紧跟着我离开。“这就有点太极端了,你不觉得吗?”当我们走出去,钻进他的丰田车时,卡尔-艾尔问。“对,是有点极端,但是我受够了,你知道么?我受够了迪安·麦奎因搞的这套狗屁把戏了。他周三又要来表演,我可不要在他唱歌的时候站在吧台后面服务。又或者上台跟他一起唱,这八成就是怀尔德希望我做的事。我又没有作为酒吧艺人签约。也没有合同约定我要和他一起唱。滚他妈的,我会再找份工作。城里有的是酒吧。”我们默默开车回家。卡尔-艾尔在与我拥抱道别时说了些鼓励的话,接着我便跑上楼去。我的门上贴着张便条。我揭下来一看:是安珀斯先生留的。“不要啊。”我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几乎要哭出来。我被要求下个月底就搬出去。他卖掉了这间阁楼,买家要进行翻修。我要离开这个五年来被我当做是家的地方了,没料到事情竟发生得这么快。“cao……”我挪进屋里,锁上门,一头栽到床上。我花了两个小时才终于睡着。入睡前,脑子里最后想的是:我得爬到怀尔德脚边,跪求他把工作还给我。我要为新的租处攒钱。人们都希望能预收房租,而且波士顿的租金绝不便宜,至少在离我朋友们近的地带都不便宜。***星期二早上,送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好时之吻”巧克力。它大到把我咖啡桌整个占完,由两个快递员搬上楼,我一打开门他们就把它放在了门口。这次我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坐在椅子上,盯着这一大坨巧克力看。这是我的最爱。吃它对我来说就跟zuoai一样爽。这是我最爱放进嘴里的东西了,大概,除了rou之外吧。我很确信我只跟迪安说过一次我对“好时之吻”的钟爱。我都不觉得他有看过我吃它。他就打算一直这么跟踪下去吗?一旦我沦落街头,那他可就容易多了。也许不会,也许没有固定住址躲起来会更容易。天呐,早知道我就cao他了。我就该录下来然后把它传到网上的。这样就能给他个又清晰又响亮的警告了。迪安·妈逼的·麦奎因。我站起来,拉伸了下肌rou,打算把这颗巨型巧克力搬起来,结果却搞得它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结果发现这原来不是一整块的巧克力。它的外壳碎掉后,成百上千个银色纸包装的小糖果滚到地板上。“啊——”最初的震惊之后,我咆哮起来。“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我踢了一脚这座糖果山,令它朝各个角落散开。这下好了,现在它们滚得满地都是了。恼火和挫败同时向我涌来,我捡起那个半空的壳,把它扔到屋子的另一头。更多小银块从里面飞出了,落进了厨房里。“怎么搞成了这样?!”我对自己抱怨说。简直棒棒的。我已经快要疯了。自己跟自己说话,就像个妄想症患者。足足有一分钟,我以为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是自己的臆想,直到我听见卡尔-艾尔的声音隔着门叫我的名字。在黑暗的走廊里,他那蓝色荧光的隐形眼镜使他看起来像某种夜行动物。“你还好吗?”“你问了好几次了。”“好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他说着走进来。“这些是什么玩意?”“‘好时之吻’。成百上千的‘好时之吻’。”“噢,艾瑞克说过迪安写了一首关于你的歌。叫做‘吻’什么东西的,是不是?”“。”我单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抓狂。我一头撞上卡尔-艾尔结实的胸大肌。“我该怎么办?”“不管你该做什么,兄弟。事情是越来越疯狂了。”“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疯了。”“你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