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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讨饶笑道,“行啦,吃饭、吃饭!这不抽了还不成么?”说着,祖孙两个便摆了饭来吃。善桐一边往嘴里塞面,一边看老太太的脸色——却见老人家面色深沉,似乎正沉吟着什么,连筷子都动得慢了。十三房眼下除了为善喜物色女婿这个问题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么烦心?还就要求到老太太跟前来?善桐很有些想不明白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强烈的好奇,等吃完了饭,便自个儿收拾回屋睡觉去了:真要是能拿出来商量的事,现在祖母也就只能和她商量了。祖母没开口,肯定是有不开口的理由。她自己的烦心事就已经够多了,也着实没必要再四处嗅闻别人的烦难。不过,家就这么大,什么事也都不可能没个风声,不到两天,四太太的举动就显出不对来了。平时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她也就是偶然出门和小四房二太太、小二房的刘氏说说话儿,因为大太太意思“大家大族的太太,可不能和寻常村妇一样,闲着没事就是三姑六婆、家长里短地传播是非”,老太太没得说自然也是赞同的,四太太很觉得没趣,又因为通房的事没得老太太喜欢,正好四房还添了个庶子,便成天在院子里带小孩儿,倒也其乐融融的,很少上前院来自讨没趣。这几天她可就不这样了,成天到晚地带着那还没起名的小少爷到堂屋里,和老太太关着门一说话就是半天。善桐听丫头们唠起来,她时不时还上大房去和大太太谈天……纸包不住火,到了这地步,善桐也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她毕竟是二房在老家唯一的成员,稍微使人一打听,便也就知道了事情真相。海鹏婶到底还是顶不住压力,准备过继了。“听说当时一关门就哭了,说是这一回媒婆是连个盲先生都往家里说,要不然就是穷乡僻壤,连饭都没得吃的人家,家里兄弟还多。要不然,就是无赖闲汉,是一个正经人家的汉子都没有……”六丑性格活泼,在家里亲戚又多,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就活灵活现地给善桐学。“实在是忍不得姑娘受这份罪。思来想去,全族里也就是咱们家家风最正,一向走动得也频繁。就老着脸来,求老太太匀给他们房一个男丁……家产就是全留给他也成,只要能为他们家大姑娘做主,别让大姑娘在娘家没个依靠就成了……”“那祖母答应了没有呢?”善桐不禁就追问了一句,心里影影绰绰,倒是有了些头绪。六丑转了转眼珠子,“好姑娘,这要是没答应,四太太犯得着见天往前院跑吗?一开始老太太还说呢,说这一过继,别人难免说三道四的,让十三房太太安心找着,缘分都是说不准的事。后来——后来十三房太太在炕上就跪下了……老太太这就没顶住,说要和家里人商量……”“难怪四婶这么着急上火。”善桐不禁微微冷笑。“手里正抱着一个呢——”她忽然住了口,灵光一闪之间,已经恍然大悟,却又啼笑皆非,半晌,才感慨着摇了摇头:“我说四婶怎么忽然就改了做派,情愿犯祖母的忌讳——”原来,是早就看出来了海鹏婶的心事,特地生了一个男丁预备在那里的!自己小产了一时半会生不出,就买个丫头来生——也亏得她心想事成,居然真生了个庶子!这会海鹏婶还真提出过继……这件事,看来四房是一定志在必得的了。这么一想,的确也是:小五房自己人丁也不算太旺盛。三房一个独子,这就不说了。大房两个嫡子都中举人了,是谁也舍不得过继出去,二房儿子倒是多了,可一个不顶用,一个中了举人,还有一个么,恐怕按母亲的性子,也不会和四婶争这么个风头。就算祖母也和自己一样,看透了四婶的动机,但一旦答应了这件事,这挑来挑去,最后挑到四房头上的可能性,十成里竟有九成了。到那时候,生母就在隔邻,两房交情又厚,还拦得住生母和他往来不成?海鹏婶身体又不算好,万一过世得早,祖母又去了,恐怕十三房这剩下的家产,十有八九,还是要落到四婶手里……这人还真是,一旦算计起来,就是四婶也能算计得这么精到。善桐一面有些不屑,一面却也觉得老太太不答应就罢了,一旦答应,多半还是要让四婶心想事成的。她又为善喜着急,又觉得海鹏婶,“怎么这么糊涂,难道常常和四婶说几句话,就觉得四婶是个和气人了?”不过,老太太似乎也有自己的考虑,足足过了半个多月,她还没有吐个准话。倒是时常拿着善桐带回来的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着,四太太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三天两头就在正院打转,也都没能催促着老人家下了决心。反而这天傍晚,她当着一家人的面打发四老爷,“你亲自去西安,把你二嫂接回来,就说家里有要事,要等她回来商量,你二哥要是空闲能回来几天,也让他回来。”这话一出,别人犹可,四太太的面色却一下就暗淡了下来。143、生变老太太既然发了话,大太太又不言不语的,众人当然谁也不能左右老人家的决定。信送出去不到七天,王氏就回了村子。“适逢国丧,本来海清要和我一块回来的。”王氏就歉然解释,“都要上车了,消息刚好传到家里,这就没让他擅离职守,这种时候,还是在官署里守着好些。”屋内顿时就响起了低沉的嗡嗡声,大家虽然激动兴奋,但却也没有多少讶异之情,如善桐这样年纪轻一些,血还有几分热的小姑娘,更是在心底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暗道,“真是死得好!”老太太和大太太对视了一眼,面色倒都沉了下来:新皇登基,到明年是必定有一番人事上的变动的。大老爷又恰好是今年任满,像他这样没派没系的人,是最容易被压下去给新贵们腾位置的……还是大太太掌得住,这惊惶阴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瞬间又是一脸的宁静,只是张罗着道,“国丧也是要带孝的,咱们还是得先预备出来了,等消息到了,就从容些了。”一边说,一边和老太太商量着就一道进了里屋,又自有人来安顿王氏回二房自己的小院子安歇。善桐觑了个空当,也就溜到了母亲身侧,和她一道回屋,一边服侍母亲熟悉,一边就低声把过继这件事和王氏说了。王氏听得也很入神,善桐话音刚落,她就一扬眉头,“你祖母这不是看上了你两个哥哥吧?”“善喜眼看着就是这两年出门子了,过继个襁褓间的兄弟,对她的帮助有限不说,要是海鹏婶去得早,这是她弟弟呢还是她孩子呢?海鹏婶看不上小弟弟,是肯定的事。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