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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偏凉,萧怀雪得出结论,她的舌尖也是如此,冰冰凉凉地,同他越来越热的身子对比明显。阿宁同他鼻尖抵着鼻尖,似是轻叹,温柔缱绻,说了这么一句:“怀雪,你许久未曾发病了。”萧怀雪身子一僵,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阿宁的身子突然往下滑了滑,萧怀雪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将她往上一提,阿宁得意地一笑,这让他醒悟过来,万分懊悔。“约莫还有最后三针,日后你的日子便要好过许多,你看,你最近温顺许多了,对吗?”萧怀雪有些沉默,因着他无法反驳她的话,自己情绪的变化是瞒不过自己的。他是知道的,体内的怪物近日来的确温顺乖巧了许多,他的性情越发平和宽容,萧怀雪珍爱这种感觉,可他也害怕。这妖女不可能永久地为她施针,她现在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怪物,萧怀雪承认她医术高明,否则她也不会将萧贺乾一并交于她,可纵使华佗在世,也不能保证能让他完全复原,更何况一介女流之辈的她呢?因着这怪物并非突然滋生出的,却是他与生俱来,同他一起生长而成的,他的性子素来便极端,孤僻,那时这怪物还尚且睡着了,只偶尔睁开眼震一震他的小天地。可自萧舜死后,它彻底苏醒了,这让萧怀雪第一次意识到了它,与此同时,也发现了她与它的不可分离。温热的触感将他从漫天冥想中惊醒,现实却是自己现在身陷囹圄,被她整个人缠在身上不能动弹,亦,不太想动弹。她埋首于他的脖颈,轻轻地呼吸间彼此身上的气息混合,交融,所幸,这感觉并不那么令人讨厌。就连自小厌恶着同他人近身的萧怀雪,此刻也有些许沉醉于这片刻的温情。他突然有些疲倦,而身边有这么个人好像也不那么令他排斥....“从寡人身上下来。”阿宁看他。萧怀雪别过脸去不看她:“不是扭伤了脚吗?怎么,还要寡人亲自将你送到太医院?”阿宁笑,凑上去亲亲他的唇,啾的一声,看他越发红润起来的脸。殿外,婉柔手执一卷经书停顿半响,终面色平静地转过了身子径直离开。阿宁的脚的确是伤了,太医院的御医瞧了瞧,为她开了副方子每日一服,且还要每隔一日来到太医院按摩半刻。此女是由皇帝的近侍元禄公公送来,地位可见一斑,太医院众人待她还算和善。可怜阿宁,有朝一日竟还沦落到了靠他人来医治伤疾的时候。元禄取笑她:“咱们的妙手神医阿宁姑娘今儿个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哎不对不对,这可是水潭里翻了船,当真好笑的哩。”三宝这时便埋汰他二三句:“公公的嘴怎生地如此地臭?”可怜,吼地元禄公公脸上燥热无地自容,满心以为自个儿本就不甚雄伟的形象又要榻上几分,委屈的很。硬是半夜将有伤在身的阿宁加起来,哭唧唧地要她主持公道,阿宁反抗无果,昧着良心在三宝面前夸赞了元禄几句,这方将他哄地睡着了。当真无限雄伟也。阿宁被这么一闹反而睡不着了,她想起了萧贺乾和他白日的话,便觉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倘若萧怀雪一旦发现自己在骗她。这伯毅候爷直到死,也是要摆她一道,为自己这侄子验一验她的居心。伯毅候府,萧贺乾怔眼前怔地看着突然到访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唏嘘:“我以为你此身都不愿再见我了呢。”出发时小雨霏霏周遭泛着凉意,等到达时却已经晴空万里撒福泽,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天却大变,来人手中执着一把还浅浅滴着水的油伞,一如往昔。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婉柔戏份过多,因为现在要解决她这件事呀,她的性格清高恨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喜欢怀雪,势必要挣扎好久,现在终于认输了……第36章年少情歌出发时小雨霏霏周遭泛着凉意,等到达时却已经晴空万里撒福泽,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天却大变。来人手中执着一把还浅浅滴着水的油伞,一如往昔,她站在他面前,松下所有的骄傲与矜持,在他猝然转身间捉住他的衣襟,用着那般渴求的目光与话语,求着他:“求你...求你别走。”彼时少年意义风发,一心寄予山间明月清风,独爱这世间大好河山美景,终皱了眉,挣脱开了她紧紧揪住她衣袖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去。今时今日,这画面好似仍在眼前,未经褪色,久久铭记于心。记忆未变,人却变了,那双手再不似少女般青葱玉指,却是布上丝丝皱纹,眼眸再为神采奕奕,也敌不过越来越年迈的身子和日渐迟缓的动作。可这沧海桑田数十年间,再相见,心中却仍无法轻易平静.....萧贺乾见她一步步地走过来,脸上神色淡然自若,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一下委实小题大做,便重新开了口,平静的问候她一句:“赵九,许久不见了。”来人正是赵九,九姑娘。她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离着他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将油伞这么一放,问:“普洱?”她问的是青石台上还泛着热气的茶水。萧贺乾的眼神是清明的,可眼窝却略微凹陷了下去:“玉螺春。”赵九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化,引得萧贺乾打趣道:“都这么些年了你这刁钻的口味还是不变,非普洱不可,其他茶是万万入不得你的嘴的。”赵九抬眼看他,反问:“都这么些年了你这爱逞强的臭毛病还是没变,拖着一副早已病入膏肓的身子还佯装一副快要痊愈的模样。便是为了你这清风道骨的世人形象?”字字讽刺,不可谓不争锋相对。“哎,赵九,都这么些年了你这爱追在我屁股后头的毛病还是没改,这么快便知道了?”他素来爱开玩笑,不知有多少事情曾被他这样以玩笑的方式一笔带过,正如曾经那些经不起推敲的玩闹话,可怜她曾经却多么珍爱。赵九想到这儿,心气上涌胸膛闷地连喘气都难受,率先撕破了脸皮,一字一句地望着他,道:“这是当然,我自然得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你,数十年间你的消息不断,便是等着有朝一日,你病的起不了床,再也走不动了,等着有朝一日亲自在你病床前看着你,如何气息奄奄,狼狈孤独地死去。”她又道:“你看,我这不是来了?”“你所钟爱的山间小溪,流水潺潺,秀丽河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