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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一阵风吹过,带出狄荣山背后满室的暖香,呼吸间一片靡丽混浊。那阵风带起了元婴修士垂地的长袖,露出的两节胳膊细瘦、苍白、干净。异常的干净。“恭喜宋真君出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狄荣山依然用了“真君”这个称呼,“我特地办了场宴会,不知宋真君……是否愿意赏光?”狄荣山话音落下,昏暗的卧房中传出了几声轻笑,那笑声柔嫩,带着婉转的音调,分外撩人。几道身影在门边一闪而过,是内室藏着的人大着胆子望外瞧,那是一张张鲜嫩的脸,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娇艳美好。宋怀尘越过狄荣山的肩头,往室内看了两眼,他的视线毫无遮掩躲闪,直白、平正:“不管我赏不赏光,你都已经先一步享用了。”“我是先替宋道友你热热场子。”狄荣山往旁边让了一步,侧身伸手,轻轻压下一边肩膀,做了个“请”的手势。宋怀尘看他一眼,没有半句推辞的话,抬脚往里走。狄荣山脸上的笑容加大:“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宋道友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同。”狄荣山的卧房极大,分内外两间。外间有条桌书案博古架,既富文气,又有富贵气。有妍丽女子素手研磨,精致少年点亮一盏烛台,烛光里仿佛也浸透了脂粉气,甜腻得很。内间放着衣架、床榻,那床异常的大,此刻有三个衣衫半敞的女子或坐或躺在上面,其中一个手中拿着酒壶,看模样已经有些醉了。“倒还真是场盛宴啊,”宋怀尘声音拖长,感叹似的,“可拍卖会怎么办呢?”“好东西都是压轴的,拍卖会刚开场时的东西都不能入眼,哪有我这里好?”室内挂着纱幕,将黄昏时的光线滤得更加柔软。狄荣山伸手揽过烛台边的少年,拉着人坐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研墨美人净了手,给宋怀尘沏了一盏茶。宋怀尘接过茶盏,掀盖闻香:“好茶。”他这话换得美人一笑,却让床上拿着酒壶的艳丽女子不满:“好什么呀,茶哪里有酒好?”宋怀尘不接话,喝了口茶后任研墨美人将茶盏接去,递过笔来。白衣修士在纸上落笔,长线连绵,不是字,是符,他没抬头,用闲聊般的口气提起了完全不是闲聊的话题:“我听说平阳出了采花大盗?”狄荣山极敏感,而且懒得迂回,瘦瘦弱弱一个人,说的话却像榔头一样直直敲过去:“你怀疑我是?”第42章满室的温软馨香霎时间被剑拔弩张的氛围取代,屋里的美人们表现各异,有愤怒的,有不知所措的,狄荣山瞪着宋怀尘,表情不见多愤怒,脸上甚至还是带着笑的,宋怀尘笔下不停,也不是兴师问罪的口气。“有人怀疑你是,但我反而觉得你不是。”宋怀尘将符画完,抬头对着狄荣山笑道,“既然已有满室芬芳,何必再去外头采花呢?”“如果能采到越女花,我还是愿意冒一冒险的。”狄荣山完全不顾及自己房里的美人们,直言不讳道。屋子里俊秀的男男女女显然已经习惯了狄荣山的性子,听见他的话只是笑,室内气氛回暖,研墨美人将宋怀尘写完的宣纸晾到一旁,复又送上茶来。宋怀尘端了茶,坐到狄荣山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那少年挂在苍白男人身上,没有丝毫不适,语气如常:“如果能?看来你觉得不能。”“越女班主可是化神,我怎么敢对她的人动手?”狄荣山毫不掩饰自己对越女的觊觎,“所以我羡慕你啊,宋道友,对上了几句诗,就成了她们的座上宾。”少年将水果喂到狄荣山嘴边,后者张嘴吃下,咀嚼时嘴角挑着志得意满的笑。“可我看你也不像是会享受软玉温香的人,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机会。”狄荣山咽下水果,“就算在我这温柔乡里,都没法把你给焐热。”宋怀尘不在意一笑,多少有点敷衍的意思:“这才进来多长时候啊,晚风的寒气还散不了呢。”“怕是等不及晚风散了,我们还得去珍宝阁。”狄荣山拍拍少年的臀部,示意他站起来,“宋兄,我房里的美人有看上的吗?带一个去会上,解解闷。”少年站起来为狄荣山解下大氅,床上躺着的三位姑娘从衣架上取下外出穿的衣服,走来伺候他穿衣。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元婴修士更显单薄,他张开两手由四人伺候,完全不在意对面椅子上宋怀尘正看着他。狄荣山依旧是一件浅色内衫外罩厚重的黑色外套,只不过因为要出门,这次的外套显得更精致富贵,黑色衣料上绣着暗红的花纹,还点缀各色宝石。那些细小的宝石中光芒闪烁,蕴含着不小的灵力,配合着繁复的花纹,组成一个个防御阵法。这是件法衣。宋怀尘回忆着见过的其他修士的衣服,多多少少都绘有阵法,但从来没见过阵法如此繁多,又画得如此张扬的。穿戴完毕,狄荣山一手搂过少年,一手抱住喝酒美人:“宋道友,选好了吗?”宋怀尘对研墨的姑娘一笑一点头:“请。”研墨美人长相清秀,举止温婉,穿着一身红衣,大概是要应那句“红袖添香”。“既然宋兄喜欢她,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给你?”狄荣山突然开口。清秀美人一愣,福了福身,没有一点儿脾气。倒是之前说茶水无味的酒水美人娇嗔的抱怨:“主人,红袖有哪里没伺候好您吗?怎么就要把她送人了?”宋怀尘也被狄荣山的话说得一愣,酒水美人开口,他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姑娘果真叫红袖?真是简单易懂。心里想着,嘴上顺着接下去:“狄真君,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再者我才在平阳落脚,怕是照顾不好红袖姑娘。”“她们不需要你照顾,是用来照顾你的。”狄荣山左拥右抱着往外走,宋怀尘跟上,远离那香味混浊的房间,他身后,红袖不发一言的跟了上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看宋真君的眼神,亮得和狼一样,恨不得吃了他。”依然抓着柄酒壶的美人大笑:“我们哪儿敢!”“你们不敢做,但是敢想啊。”狄荣山松开抱着少年的手,从须弥袋中取出飞行法器,“毕竟我也如此啊。”不知道该说是那飞行法器,还是狄荣山的话让宋怀尘更震惊,男人失语了一瞬。横呈于院中的飞行法器是块破木板,木色暗沉,木质细密,上面绘制的花纹被不知什么腐蚀暗淡,可灵力依旧澎湃。“传说中木兰云舟的碎片。”狄荣山颇为自得的介绍,“我十年前拍得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