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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眼波流转,笑盈盈道:“本宫早就久仰黎姑娘的大名,还要多谢黎姑娘治好了我九妹的脸。”真真公主暗暗翻了个白眼。踩着她装什么姐妹情深,真是烦人。“八姐,我与黎姑娘还有话说,先走一步了。”“九妹且慢。”八公主拦住九公主去路。“八姐还有事?”八公主垂下眼,轻声道:“八妹,我想和黎姑娘单独聊聊。”乔昭暗暗皱眉。“单独聊聊”几乎就是麻烦上门的另一种说辞了。“八姐有话直说就是。黎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要对她负责的。”八公主咬了咬唇,眼底闪过愠怒。她吃人不成,还负责!退一步说,就算她想怎么样,同是女孩子,她能怎么样啊?不过对于九公主,八公主明面上是不愿得罪的。这个meimei长得好看,又会讨皇祖母喜欢,在宫中的日子比她强多了。她唯一的自得,便是能在九妹前头把亲事定下来。那日父皇招她与九妹同往御书房,她便明白父皇是在考虑她们的亲事了,且父皇看中的驸马应该很优秀。这很好猜测,如果驸马很寻常,父皇不会叫她与九妹一起过去。往令人不快的地方想,父皇是唯恐未来的驸马不满意,所以堂堂大梁公主成了被挑选的人。想到这个,八公主不但没有觉得恼怒,心中反而满是期待。九妹那时候见不得人,她明显成了被选中的那个,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能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皇宫了。这几日八公主的心情都是美妙的,可心中却有一丝隐忧:她年幼时宫人疏于照顾,额头留下一道疤,多年来一直被刘海遮着,将来成亲后定会被驸马见到的……“八姐要是不想说,那我们就走了。”真真公主拽过乔昭的手。“九妹,你等等。”八公主心知有真真公主在她是摆不出公主威风来的,心一横掀起了刘海,“黎姑娘,你看本宫额头的旧年疤痕能否治好?”真真公主表情微讶。她还真不知道八公主额头一直有一道疤痕。疤痕不算长,却颇深,又是落在脸上,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要命的事儿。真真公主不由看向乔昭。黎三姑娘治好了她的脸,等于给了她新生,她可不会干越俎代庖这样招人烦的事。乔昭认真打量着八公主额头疤痕,略一颔首:“可以试试。”“真的?”八公主眼睛一亮,忍不住握住乔昭的手。“咳咳。”真真公主把乔昭的手从八公主手中拽了回来。有话说话,拉人家手做什么?“那药膏——”八公主欲言又止。乔昭顿时明白了八公主的意思,笑道:“八公主额头上的疤痕是陈年旧疤,九公主用的药膏并不合适,等我回去重新调配一瓶给殿下试试。““那就多谢黎姑娘了。”八公主大喜,力邀真真公主与黎姑娘去她的寝宫做客,被真真公主推拒。送乔昭出宫的时候,真真公主嗔道:“你倒是好说话。”她这位八姐可没有表面瞧着那么和善,心思多着呢。当然家丑不可外扬,这话她是不好说的。乔昭笑笑:“举手之劳罢了。”八公主的母妃与她的祖母有些渊源,如今也算是替祖母照拂一下自幼丧母的八公主了,毕竟于她真的是举手之劳。听乔昭这么说,真真公主不再多说,一眼瞥见她手腕上的沉香手珠,忍了忍道:“黎姑娘,这沉香手珠是师太送你的么?”乔昭点点头。真真公主眼中闪过艳羡:“师太对你真是好,这串手珠我见师太戴了许多年,时常摩挲,定然会给人带来好运的。”彼时的人,颇信神佛。“难怪我后来运气一直不错,都是托师太的福。”乔昭下意识摸了摸手珠,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明明真真公主多年来一直去探望无梅师太,无梅师太却把佛珠赠给她,真的是因为她比真真公主更合眼缘吗?乔昭带着这么一丝疑问回到府中,替八公主配置药膏的事略过不提。邢舞阳的案子赶在衙门每年的例行封印前终于有了结果,因为新任将领还未定,对福东一众官员的处置结果秘而不宣,嘉丰乔家大火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嘉南知府等一众官员皆判了斩立决。腊月二十三那天,正是小年,阴沉的天很快飘起了雪,菜市口的地被水冲了一遍又一遍,依然一片暗红。头戴幂蓠的白衣男子轻轻拍了拍素衣少女的肩膀:“昭昭,别看了。大哥也该出发了。”第566章风雪同行长亭驿道,雪花漫天。乔墨扬手替乔昭理了理雪狐裘斗篷上的可爱毛球,温声道:“此番家仇得报,多亏了meimei四处奔波,大哥很惭愧。”风雪中,乔昭笑意温柔:“大哥说哪里话,没有大哥拼死带出来的账册,我只能束手无策啦。再者说,咱们的仇只报了一半,还有一座大山尚未铲平。”乔昭所指的大山便是当朝首辅兰山。邢舞阳一案,兰山被明康帝痛斥一顿,实际上丝毫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罚俸而已,这对兰山来说委实不算什么。可是乔昭兄妹深知,兰山的罪名绝不止举荐邢舞阳失察这么简单,至少乔墨在外祖家身中奇毒就隐隐有兰山的影子。往深处讲,兰山才是最大的幕后凶手,只有把他干掉,家仇才算彻底得报。无论是乔昭还是乔墨皆深知此点,但同时也知道,想要铲平兰山这座大山非一日之功,只能徐徐图之。“无论怎样,咱们暂时实现了小目标,是值得高兴的事。”皂纱遮蔽了乔墨的脸,让他的声音在风雪中听起来更加温柔。“大哥说得对。”“昭昭——”“嗯?”“以后穿得鲜亮些吧,大哥知道你是为父母守孝,但你现在已是黎家女,小小年纪穿得如此素净,会惹长辈不快。”乔昭抿了抿唇。乔墨再劝道:“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你的心意,别的只是个形式而已,你说大哥说得对不对?”乔昭颔首:“我听大哥的。”乔墨这才看向默默站在乔昭身侧替她擎伞的邵明渊。“侯爷——”一身白袍的年轻将军笑着打断乔墨的话:“舅兄叫我明渊就是。”一般来说,长辈呼名,平辈唤字,邵明渊请乔墨喊他的名字,足见对其的敬重。乔墨顿了一下,当然不会对堂堂一品侯直呼其名,心中却觉熨帖,含笑道:“庭泉,我meimei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当着乔墨的面,邵明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