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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讲究人,怎么会跟那种人打交道?”中年妇人一脸嫌弃的表情。“钱仵作怎么了?还请大嫂解惑。”邵明渊态度一直不急不躁。中年妇人显然愿意和人分享八卦,何况还有银子的激励,一股脑把情况倒了出来:“你们要找的钱仵作啊,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他把他死去婆娘的心肝都剖出来吃了!”这话就太耸人听闻了,乔昭与邵明渊不由面面相觑。中年妇人自顾说着:“就是年初的事,当时还有个老头子来找他,那老头好像不是人,街坊们都说是狐仙变得。他来时正赶上钱婶子没了,他们两个就喝着小酒把钱婶子的心肝掏出来下酒了……”乔昭心中蓦地一动。这个大嫂口中提到的狐仙,莫非是李爷爷?年初的时候她刚刚成了小姑娘黎昭,生病后停靠在台水码头去找大夫,杨大哥便把李爷爷带了过来。现在想来,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定然是李爷爷又来拜访钱仵作了,才会遇到了杨厚承。当年李爷爷带来她拜访钱仵作时,她还不大,对钱仵作并不了解,但她可以确定,李爷爷是不可能吃人心肝的。耳边妇人聒噪的声音不停:“哎呦,真是造孽啊,钱仵作那个老畜生吃钱婶子心肝,正好被他们儿媳妇撞见,他们家儿媳妇本来怀了一个多月身孕,就这么把孩子给吓没了,你们说不是造孽是什么……”“大嫂,那后来呢?”由着妇人说话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邵明渊打断道。“后来钱仵作的小子就把钱仵作赶出去了,所以钱仵作不在这里了。”“钱仵作的儿子也不住在这里了吗?”“他们在呢,不过这个时候都不在家啊。”“不知他们现在何处?”“这个嘛——”中年妇人眼珠乱转,搓了搓手。邵明渊又掏出一块碎银子。中年妇人见到银子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接。邵明渊把手往回一收,淡淡笑道:“大嫂,你还没说他们现在何处。”北地人生百态,如眼前妇人这般贪婪的人他见过不少,若是直接给了银子,等一会儿又要作妖了。他不缺银子,但也不能这么浪费,他还要把银子留着给黎姑娘当诊金呢。想到这里,年轻的将军悄悄瞥了静静站在身旁的少女一眼。中年妇人直勾勾盯着邵明渊手中银子,清清喉咙道:“他家的儿子现在在一个叫喜来福的酒馆给人当账房先生呢,儿媳出去做帮工去了。”邵明渊又问了喜来福的具体位置以及钱仵作的儿媳每天回来的时间,这才把银子给了妇人。妇人喜滋滋收起来,因来了说话的兴致,依然滔滔不绝:“钱仵作的儿子倒是个有出息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媳妇也是勤快人,两口子这么卖力,是想着换个宅子呢。啧啧,摊上个那样的爹,这里是住不下去了……”邵明渊忙道:“多谢大嫂,我们告辞了。”二人几乎是逃出了令人窒息的胡同。秋日的阳光透着一股明快爽朗的味道,温和的风吹来,吹散了人心中的郁气。二人同时舒了口气,四目相对,不由笑起来。“邵将军,不如我在这里等钱仵作的儿媳,你去喜来福酒馆——”“不行。”邵明渊直接否定,“一起去喜来福酒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是绝对不放心的。乔昭没有坚持:“那好,咱们抓紧时间,别耽误了上船。”台水不是大城镇,叫得上名号的酒馆都在一条街上。二人很快找到那里。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旗帜飞扬,乍一望去,令人眼花缭乱。“应该是那一家。”邵明渊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家酒肆。酒肆位置有些偏僻,门口插着的青色酒旗上写着一个“喜”字。“咱们过去吧。”二人并肩向喜来福走去。数十丈开外的一座二层酒楼上,随意望向窗外的池灿目光微凝:“杨二,你看那边,是不是庭泉他们两个?”第363章荒山杨厚承凑过来看,语气犹疑:“是他们。奇怪,黎姑娘不是说去找人吗,怎么和庭泉一起进酒馆了?”池灿起身:“走,去看看。”他起得有些急,衣裳碰倒了摆在桌案上的白瓷茶杯,茶杯在桌面上打了个圈,将要掉下去之际被杨厚承手疾眼快抓住,稳稳放好。“拾曦?”“走吧。”二人走出台水城最出名的酒楼,直奔喜来福酒肆,才走进去就有小二迎上来:“二位客官用些什么?”池灿直接丢过去一块碎银子,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刚刚看到两个朋友进了贵店,一男一女,皆气度出众,不知他们进了哪个雅间?”“哦,您说刚刚进店的两位客人啊?”小二显然很满意这意外的收获,直接就把乔昭二人给卖了,“他们不是吃饭,是找钱先生。”“钱先生?他是什么人?”池灿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把酒肆内部打量一圈。这是一间很普通的酒肆,瞧着没有任何特色,他想不出会有什么人物值得黎三专门来找。“您问钱先生啊——”小二笑了笑,很快给出了答案,“他是我们这的账房先生。”对于普通小老百姓来说,识文断字的人足能被称一声先生了。“二位客官要去找钱先生吗?小的可以带二位去。”“好。”“不了。”杨厚承与池灿一同开口道。小二愣了,看看杨厚承,又看看池灿,心道: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嗯,这位公子生得俊,听他的!小二有了决定,弯腰伸手:“那二位客官先坐,小的给您二位倒茶。”池灿施施然坐下来。杨厚承低声问:“不去找他们?”他越来越不懂好友的心思了。“不了,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好奇,却不想再惹她烦。想到这里,池灿不由苦笑。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酒肆后院的一个房间内,一名穿暗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手搭着算盘,态度客气:“听说二位找我?”“是的,请问令尊是钱仵作吧?”中年男子陡然变色,一改先前的客气:“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钱仵作。我还要对账,二位请离开这里吧。”他态度转变太快,提起“钱仵作”时虽竭力装作平静,可眼中nongnong的嫌恶是遮掩不住的。邵明渊与乔昭不由面面相觑。一个人对亲生父亲嫌恶至此,看来与从妇人那里打听来的流言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钱大哥,我们既然找到了这里,自然是打听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