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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闹,在场众女都知道这位黎大姑娘自幼没了生母,黎三姑娘的母亲是续弦,那么,是不是黎三姑娘享受了黎大姑娘没有的资源,才会比同父的长姐强出这许多来呢?听了兰惜浓的话,黎皎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才修剪过的粉嫩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刺痛依然不及心中的屈辱。当场对对子不比其他,这份急才是做不了假的,原来黎三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专等着给她难堪呢!她以前暗笑继母流水般给黎三请先生开小灶,认为是白糟蹋银子,原来她才是傻的那一个。乔昭站在黎皎身边,笑笑:“兰姑娘谬赞了,只不过是人各有所长而已,我大姐的女红出类拔萃,就是我远远不能及的。”嗯,在场这些人,估计是个人的女红都是她远远不能及的,所以乔姑娘可没有妄语。兰惜浓扬眉,轻飘飘问道:“这么说,黎三姑娘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了?”乔昭牵了牵唇角。这位兰姑娘可要比黎皎、杜飞雪那样的女孩子难缠多了,一个个古人道理压下来,总是能把人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她若说不认同,那就是对古人不敬;若说认同,在场众女面上虽不会说什么,却把这些人都给得罪了。要知道能进馥山社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因才自傲呢。她们从骨子里便对“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类的话嗤之以鼻,最看不起的就是大字不识的妇人。众女都在等着乔昭回答,乔昭笑笑,丝毫不把兰惜浓的刁难放在心上,淡淡道:“其实这句话还有上联:男子有德便是才。兰姑娘如何理解这句话呢?”此话一出,众女心中一惊,既吃惊乔昭的急智,又吃惊她的大胆。男子有德便是才。世人谁不知道,兰惜浓的祖父兰山,那可是才华仅逊于已故大儒乔先生的人,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是被忠臣良将们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痛骂的大jian臣。乔昭在此时问出这句话来,很轻易就让人联想到兰首辅身上去,兰惜浓若是慷慨激昂分析一通,哪怕分析得再精妙,在众女心中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偏偏兰惜浓还不能因此指责人家,因为这句话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抛出来的,只不过话说了一半而已。有那父兄与首辅兰山站在对立面上的姑娘就在心中暗暗赞了乔昭一声。一直面无表情的欧阳微雨黑湛湛的眸子闪了闪,深深看乔昭一眼。正如众女料想的那般,兰惜浓虽然铁青着脸,却没有发作,冷冷道:“黎三姑娘果然蕙质兰心。杜姑娘,活动继续吧,该到她们那一队出题了吧?”“哦。”杜飞雪这才反应过来,压下心中对乔昭的震惊,问许惊鸿,“许姑娘,这上联由你来出可好?”许惊鸿神色淡淡:“其实我不擅此道,不如这样,此联就由黎三姑娘来出吧。”第165章毒茶许惊鸿说完,看向自己这队的姑娘们,问道:“大家觉得呢?”众女纷纷道:“好极!”她们不约而同看向乔昭,乔昭坦言道:“这样似乎越俎代庖了,我并不是你们的队员。”若不是因为兰惜浓辱及父亲,她没想过出这个风头的。而今风头也出了,气也出了,她又不是混才女名声来的,想法子与寇梓墨拉近关系才是正事。“哎呀,黎三姑娘,我们许副社长都这么说了,你就莫要推脱了,说不定你还能出个绝对,难一难她们呢。”“是呀,黎三姑娘出个有难度的,才有意思。”兰惜浓挑了挑眉,略带不耐地道:“黎三姑娘,不过是一场游戏,又不是输不起,你这样婆婆mama可没趣。怎么,莫非是瞧不起我们,怕你出个对子我们没人能对上,会为难你?”她牵了牵嘴角,神情傲然:“你放心吧,馥山社成立的宗旨就是让姐妹们互相切磋,共同进步,这点容人之量无论是我兰惜浓还是其他人都是有的,断不会因为才学上的长短而为难你。”这个死丫头,刚刚啪啪打她的脸不是打得挺结实吗?那样她都没说什么,现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啊?兰惜浓话都说到这份上,又有不少贵女纷纷附和,乔昭再推脱就不大好看了,她本是个洒脱的人,略一琢磨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出一个顶针联。”所谓顶针联,便是用联语中前一句的末字作为后一句的起字,要求句子首尾相连,环环相扣,是颇有难度的。此话一出,众女就是一怔。兰惜浓刚刚出了回文联,现在黎三姑娘又要出顶针联,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有难度,真是精彩又刺激,要赶上馥山社首次开社的盛况了。只可惜,社长见不到了。不少女孩子心中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忙又压了下去。“大家听好。”乔昭清了清喉咙,声音甜糯,气质却偏了清冷,让这个十三岁的少女格外引人瞩目。她吐字清晰,缓缓道:“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此联一出,便是长久的沉默。这姑娘是来砸场子的吧?这样的上联几乎可以算是绝对了,这让她们怎么对?这个时候两队的姑娘也不分是敌是友了,都绞尽脑汁琢磨起来。乔姑娘悄悄弯了弯唇角。世界总算是清净了,她要找梓墨表妹套近乎去。寇梓墨既然喜欢对对子,这些人若都对不出的话,说不定就要找机会问她的,一二来去,慢慢也就混熟了。所以说,只要能来,机会总是千方百计创造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好的机会呢。乔昭这上联难度太高,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冥思苦想起来,一时间长亭内静静的,只闻蝉鸣雀语声。不,平日里那恼人午憩的蝉鸣声此刻都入不了姑娘们的耳里了,有的下意识咬着唇,有的轻轻扯着帕子,还有的死死攥着茶杯,来来回回摩挲着。满亭子的姑娘们,反而只剩了乔昭一个局外人。哦,应该还有一人一直冷眼旁观,与这轻松又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说紧张,是因为好胜心与虚荣心一起,在场的贵女们都想对出下联来;说轻松,自是因为再怎么激烈紧张,不过是姑娘们打发时间展示自己的游戏罢了,无关生计,无关生死,又能如何紧张呢?只有一个人,是不同的。乔昭垂眸,眼尾余光去寻觅欧阳微雨的身影,这么一扫却吃了一惊:欧阳微雨竟没在原处了!乔昭忙环顾一圈,心中不由一沉:果不其然,欧阳微雨不知何时站到兰惜浓身后去了。所有贵女注意力都放在了想下联上,乔昭悄悄走到欧阳微雨身边时,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乔昭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