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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实地将一切告知。何况——王爷焉知王妃不想见周莹?”杨廷面色这才松了松。他负手朝窗外看了看,月已中天,府内一片静谧,拒绝道:“王妃已睡,明日罢。”苏令娴自失一笑,果真……连叫醒都不舍得。她从前还想着争,争什么呢。“周莹只有一个问题想问王爷,若周莹生得如王妃那般绝色,王爷……可会垂怜一顾?”“不会。”杨廷脚步顿了顿,斩钉截铁道。语毕便拂袖出门。周莹艰难侧过头,只看见月白色衣角在沉沉的夜色中一晃而逝,便如她从前可笑的自命不凡。马二在旁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周莹啊周莹,你这么好的运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是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周莹溘然闭上眼,不愿再与这粗人说一句。林木与莫旌推门进来,将周莹与马二一人一边推了出去,关入了柴房,由府内精兵寸步不离地守着。***一丝凉意随着关门声袭来,苏令蛮半梦半醒着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未得到回答,又在规律的拍抚中沉沉睡去了。杨廷了无睡意,支颔看她,月色深沉,就着一点清辉,却能窥见床笫间的瑰丽婉转,如今的阿蛮,美得……太过了。苏令娴那话,旁人觉来正常,却唯有他自己知晓,实在无稽。初见时,阿蛮还是个有两人宽的大胖丫头,满身横rou,还学人穿那身显宽显胖的襦裙,实在是不甚好看,偏偏身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劲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他寒疾未除,心事重重,实在是个刻薄多于宽容之人,偏肯在这胖丫头落难时几次三番出手,大约是——第一回见,他便从那手狂肆的草书中,窥见了她倔强又柔软的心。一点一滴,直到泥足深陷,不得不认。阿蛮有这绝色皮囊,他欢喜,可若无,却更觉省心。吸引他的,从来不止一副皮囊而已,唯有包裹着这副皮囊的瑰丽内在,才是真正让他魂牵梦萦、无从抗拒之处。胸前传来温热而规律的鼻息,杨廷揽着人,闭眼渐渐沉入了睡眠。****苏令蛮蓦然睁开眼,正撞上一双安静漂亮的眼睛。阿廷?!窗外天光大亮,她抬头看了眼沙漏,辰时三刻,大吃一惊:“阿廷,你没去上朝?”“告假了。”杨廷不大在意道,他早先起床锻炼过,回来见她睡得熟,自己便也忍不住上床抱着人又补了会眠。“告假?”苏令蛮一边起身,正欲跨过杨廷下榻,却被一把捉住了脚踝,她挣了挣,恼道:“阿廷!我饿了!”杨廷哪里理会得她一句恼,只捉着人不放,耍无赖道:“你家夫郎都饿了一夜了。”苏令蛮一看这人眼神便知他打什么鬼主意,突然露出个促狭的笑,摸了摸他玉白的面孔,可惜道:“啊呀,小夫郎,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杨廷一个恍神,才想起来,算算时日,该是阿蛮小日子到了。难怪今日起得这般迟。往日阿蛮小日子来总要无精打采许久,这回倒是无甚症状,大约是居士将病灶治好了的关系——想着,自己先无精打采地耷拉了脑袋,将小八唤进来伺候,自己起身披了袍子往外走。过了小半时辰,便端了碗红糖水过来。如今的红糖水内容就丰富多了,加入了枸杞、红枣等补气益脾之物,滋味也好了许多。小八与绿萝悄摸着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说起来,王爷是当真疼爱自家娘子,方才她伺候着娘子换洗,发觉二娘子小日子来了,正嘀咕着王爷又得去小厨房煮那红糖水,果然就见王爷端了一碗过来。苏令蛮喝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儿——阿廷固执地觉得,小日子必须喝这红糖水,旁的也不懂,偏这不会忘,回回都亲自下厨,生怕厨房人不够精细,耽搁了似的。杨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见苏令蛮将一碗红糖水喝了小半柱香功夫,待喝完,立时吩咐人收拾了,拉着人去了前院。“阿廷,带我去作甚?”苏令蛮眼见快转到外书房,不甚感兴趣道。思及几回送汤来时的记忆,她试图甩开手,杨廷捉了不放,神神秘秘道:“去了便知。”苏令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摸不清杨廷葫芦里卖什么药,便被带入了房内。早有两个人影半跪在地,苏令蛮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人,先讶了一声:“大jiejie?”马二没敢抬头,只用眼角觑到了一点天青碧的裙摆,行云流水般旖旎而来,绣花鞋头缀了价值连城的东珠,露出尖尖一角,便这一角,也能窥得一丝风情。苏令娴抬头看着纤纤细步而来的二meimei,自惭形秽地抚了抚脸,心道:若让从前夸过她的定州人来看,大约只会觉得,她才该是那被踩在地上的泥吧?蹉跎几年,她老了不止十岁,而阿蛮却如吸饱了露水的芙蓉,越开越娇艳馥郁,两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再无人,会把她二人放在一块比较。苏令娴恭恭敬敬、再无一丝不甘地磕头行礼:“民妇拜见敬王妃。”苏令蛮复杂地看着眼前人,大jiejie老了许多,从前清秀的面上已挂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竟有了皱纹,面色也透着生活不如意的愁苦。不过思及她所做之事,她又心硬起来:“妇人这礼,阿蛮受不起!”☆、吐衷肠马二趴伏在地面,听相好的不知与敬王妃说了什么,屋内如死一般的寂。他鼓起勇气往上觑了一眼,只见到贵人露出的一双皓腕上,青玉豆红丝线扣着纤纤十指,雪一般的白净,眼珠子正瞅得发直,兀自发着呆,头顶却围绕起几乎形成实质的寒意。冷面敬王咳了一声,马二登时回过神来,讪讪收起游疑的目光,便听身旁相好的慢条斯理道:“meimei……如今甚有威仪。”——meimei?马二唬了一大跳,恨不得拉着相好的耳提面命,看清楚自己身份再说话,莫要惹恼了贵人,却听方才娇娇软软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光听便挠得人心里发痒:“大jiejie如何来了京畿?何时来?又为何来?”漫不经心,腔调里带着贵人特有习以为常的傲慢,马二光凭一副耳朵听,也觉得这王妃与昨夜还睡在身侧的相好的不是一路人。苏令娴面向过早地现出了愁苦,明明不过大了阿蛮两岁,乍一眼看去,却仿佛已是两辈人。她苦笑道:“meimei应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