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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动手,却听那小子“哎哟”痛叫了一声,方好了的腿不知被打哪儿来的一道木椽子杵了一下,又断了。楚方喧抬头,只见一身黄麻邋遢的汉子懒洋洋的转过身去,明明是粗壮的身子,却依稀在哪见过似的。台下小郎君被抬着出去,台上先生们却连眼皮都未抬,九碟子香气氤氲之物一一呈在长几之上。出人意料的是,制香先生反对苏令蛮所制香液大加赞赏。台下有人提出异议:“调香五味成丸,这明明是丸不成丸的一滩水,如何能得魁首?”绿衣小娘子眉微挑,似笑非笑道:“当年制香初始称和香,和香入蜜,成香丸,可有定过香液不能称调香?”“啪啪啪——”景先生起身颔首道:“不错,苏二娘子不拘泥旧势,制成香液,极好。当然——”她转了话锋道:“不论是香丸还是香液,殊途同归,终究还是以”香”气取胜。”“九位小娘子所制之香固然不差。”“可唯独只有苏二娘想到因时制宜,其余人等所制,与众多香气糅杂到一处,已然分不清谁是谁,失之独特。唯独苏二娘之香液,近之如冷香扑鼻,清幽散漫。”“独得一个傲与雅,不同流合污,遗世独立。”景先生所言,已是极高评价,调香先生连连颔首,目露激动,小心翼翼地取来一只小瓷瓶将香液倒入塞好,与其余作品悉数收了起来。剩余八位因着香气冗杂,只谢七娘与王文窈得了二、三名。王沐之击掌而叹:“好一个遗世独立。”自然没有人会怀疑白鹭书院先生的公正的。毕竟头先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墨国师坐镇,加之先生大多是爱惜羽毛的一方巨擘,苏令蛮这小官之女左瞧右看也没那能耐让人为其说话,这般一来,景先生的大加推崇便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世上当真有天纵之才耶?”但多数人亦还是偏向于苏令蛮在定州便习过了制香之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孤本册子——苏令蛮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得了这么一枚花字牌,面上依然淡淡的,不见有甚兴奋之色。麇谷肘击了下旁边,幸灾乐祸道:“看来你这调香师傅,不怎么得阿蛮欢喜。”“闭嘴。”比了大半个下午,日头已经悄悄爬到了最西,一轮金乌半死不活地朝下放着最后一点余光,晚霞挂在天边,给天地朦朦胧胧罩了一层绚烂。高台周围早先便立着的琉璃灯,被书院着人一盏一盏点亮。薄暮冥冥,唯独高台之上还透着绚烂。舞艺一门的考核,终于开始了。高台之上十一座早已撤去,景春来面上带着点轻松,墨如晦耷拉着眼皮都快睡着了:“老身果然年纪大了。”瞧周围这些小郎君小娘子们目中的熠熠之色,她叹了口气。景春来笑眯眯道:“今日七夕乞巧,全城无宵禁,一会还有灯市,年少慕艾嘛。”台下不论男女,皆不由自主地期待起即将开始的舞考了。而另一头,视野最好之处,谢道阳躬身道:“郎君,您要为中元魁首颁奖的消息已经交代给了景先生了。”杨照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抚了抚下巴道:“阿阳,廪生……一会,若是孤邀苏二娘去看花灯,你觉得如何?”房廪生一展扇道:“郎君喜欢便可。”“郎君现下,还不宜与威武侯起冲突。”谢道阳端着脸提醒道。杨照一脸无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要个女人,还要看臣子的眼色?”这般绝色,若当真拱手让人,可就着实让人遗憾了。正说道,高台之上,已有小娘子舞姿翩跹,回旋着转了出来。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重头戏~今天的更新赶出来了~驴子是兼职非全职作者,所以日更保证,但加更的话这周要放到周末一起补了,手头正巧有个项目比较忙~ps:求不养肥(都拿小本本记着了,不会赖皮)已经尽最大努力码文了,每天上班八个小时的固定时间,吃饭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码字—_—,就算断更,第二天也会补上的良心作者(⊙o⊙)自卖自夸不要face的话唠驴子(不爱看作者有话说的baby可以看右上角省去)☆、第140章倾城妖姬房廪生第一个认出来,台上开舞的是他家邻居——拓跋将军府的三娘子拓跋月。拓跋月性子彪悍,与她阿爹如出一辙的牛脾气,平日他都是躲着走的,此时一身融融粉色宫纱裙在台上翩翩起舞,凭空多了几许妩媚,他新奇道:“郎君,去岁时太后拿了选妃册子给您,您还笑拓跋三娘子浑身硬邦邦的没趣,现下可后悔了?”房廪生历来是个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的性子,杨照并不介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廪生喜欢?孤不介意给你下个旨。”房廪生吓得脸色发白,忙摇头道:“郎君可不能害我,若当真娶了这拓跋月,往后便是纳个美妾,恐怕都得挨鞭子伺候。”那日子简直是暗无天光。房廪生想来便觉生不如死,白面上满是惊惶,逗得谢道阳和杨照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拓跋月一曲舞毕,天色又暗了一层,只余一点辉光照明。书院家丁取来烟草熏蚊,菖蒲、薄荷糖、香茅等气味连着烟雾缭绕到一处,一盏盏落地琉璃灯将高台合拢,更衬得那一隅水红仿佛人间仙境。紫服弟子毕竟是白鹭书院的高阶学生,自胡旋舞到剑舞、武舞、甚或祭祀舞等,悉数表演了个遍,不说个个优秀,却俱是赏心悦目,青春逼人。苏玉瑶揪着一颗心,嘟囔道:“也不知阿蛮jiejie待会要表演什么……”台上王文窈一袭青绿宫纱舞裙,鹅黄披帛,俱是名贵的明绡纱制,回旋起时轻薄如烟,仿佛盛时花开,美不胜收。丝竹之音轻快昂扬,与大开大合的舞姿融在一处,端的是又热闹又好看,看台上已是掌声阵阵。“好一曲太平乐!好一个太平舞!”“不愧是往届的舞艺魁首!”杨照仰脖灌了一杯,问谢道阳:“你觉得这舞姿与你家七娘相比如何?”谢道阳苦笑道:“我家七娘好静不好动。”房廪生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抚掌大笑道:“廪生早年有幸见过王二娘一舞,一见倾心。”台上舞姿翩跹,台下人心浮动。王文窈鞠躬退下之时,看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歇。她轻喘着经过苏令蛮之时,难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上台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