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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绪倒是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躺下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缓,很快睡了过去。晋祁知道身旁的人睡着,一直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几分,他轻轻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睡在身旁的林绪,算起来这还是他和林绪第一次同床共枕。只是这原本应该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的第一次,晋祁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别扭。他因为这而紧张不已彻夜无眠,林绪倒是睡得舒服,根本不像是和心上人睡在一起的模样,还是说林绪本来就对他无情?晋祁本就有些睡不着,这一番胡思乱想下来更是毫无睡意。次日清晨林绪起床时,晋祁才刚刚因为疲倦而闭上眼。吃了早饭,三人迎着天边的鱼肚白再次上路。晨曦冰凉,在这盛夏时节格外沁人心脾。护卫在马车外赶车,马车内,晋祁猩红着一双眼幽幽地瞪着坐在对面的林旭。“有事?”林绪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书册。“昨夜睡的可好?”晋祁干巴巴地问,他可是彻夜无眠。“认床?”林绪总算抬眼看了一眼明显精神不振的晋祁。“有些。”晋祁咬牙。他都有些怀疑起来,林绪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如此。盛夏时节的天亮的早,马车驶出小镇没多久天色就亮了起来。原本冰凉的晨曦也随着天边朝阳的升起而渐渐散去,空气中逐渐多了几分灼热。林绪老家离京城路途遥远,他父母住的地方还是原本那个略有些偏僻的小镇,这一路下去只会越走越偏僻。为了赶路,他们并未走官道,而是选择了更近的小道,小路人不多,一路下来都颇为安静,静得本来就有些没睡好的晋祁昏昏欲睡。马车驶出小镇往前走了许久,中午时,路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起来。晋祁撩开车帘朝外望去,入目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说是乞丐,不如说是沿途乞讨而来的难民,因为一般的乞丐并不会特意群聚移动。那些难民见到他们,一个个的立刻围了过来,希望能够讨要一些食物和水。食物还好,这种天气里面靠着脚程移动,一群人里已经有好些都干得嘴唇裂开快要中暑。护卫有些为难,掀开车帘看向林绪。“给他们吧!”林绪放下手中拿着的书。护卫闻言,停了马车,拿了水还有食物出来,只留下一些,其余的全部分发了出去。林绪坐在马车上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并未出去,晋祁也只张望了两眼后便依旧呆在马车中,护卫分发完东西又和他们聊了几句,才再上了马车继续赶路。“都是之前旱灾时的难民,没有去处,就沿途乞讨到了这边。”护卫一边驱赶马车一边禀告刚刚打探到的消息。林绪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晋祁闻言也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护卫见到这一幕眼中却有惊讶浮现,忍不住多看了晋祁两眼。“怎么?”晋祁正闲得无聊。林绪这人当真不是个一同出行的好选择,他话不多,是憋的住的性子,一路下来就没主动说过两句话。晋祁虽然也并非话痨,可还是被这人给憋的有些难受。“只是见大人您好像并不惊讶,所以属下有些惊讶。”护卫语气恭敬,晋祁到底是皇上,不是他可以无视身份的。这天下只因为晋祁微服出行穿了一身龙袍,就能把其当作普通人的,大概也只有他们家大人了。“你觉得这应当惊讶?”晋祁剑眉轻挑,脸上依旧带笑,眼中却多了几分冰寒。算起来,赈灾之事都已经有小半年。旱灾是年初的事,适逢春日却半滴雨都无,地里庄稼很多根本都没发芽,事态严重朝廷自然不能不管,开仓放粮耗空了大半个国库。身为皇上,晋祁当初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吝啬,该拨的款项一点没少,可是如今出行在外却发现耗光了大半个国库的救灾依旧难民遍地。对此他不惊讶,护卫反倒是为此感到惊讶,晋祁倒不是不能明白他的想法。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在宫里被宠着哄着圈养出来的皇子,从小便不得宠的他与宫中那些宫女太监倒是熟悉,对这些也早已经看透。朝中放款救灾,从国库拨出去的东西朝中大臣扣下一成,往下地方官员再扣一成,再往下还有宵小之辈,真正能够送到难民手中的恐怕不足五成。若什么时候赈灾能一个难民都没有了,那他才真的要惊讶。只是即使是如此,这该拨凉的时候他还是得拨,只为了能把剩下的那五成已送到难民手里。“抱歉,是属下放肆了。”护卫低下头去,他收起眼中的惊讶,心中却觉得晋祁与他印象当中的有些不同。大榆并不实兴文字狱,所以当初晋祁篡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护卫自然也听说过,再加上他一直跟在林绪身边,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比外面的普通平民百姓又要多些。坊间都传晋祁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为了皇位下毒杀了先皇,又在篡位夺权时杀掉了养他多年的李妃还有李妃的大儿子。登基之后也没少杀人,不然朝中现在也不会基本没有前朝老臣。当年的事情护卫不敢说,就如今这金銮殿外还挂着一排人头,这件事情护卫却是亲眼见到的。手段毒辣冷血无情这些词套用在晋祁身上他并不觉得违和,不过晋祁似乎也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只知道杀人的皇帝。护卫又看了一眼林绪,隐约之中有些明白林绪说晋祁是个好皇帝的原因。护卫收了心思继续赶马车,闷坏了的晋祁却是望向了林绪。晋祁心中的那个秘密,关于他并非大榆皇室正统血脉的事,他还从来没有向林绪提起过,算起来都已经瞒着这人七年有余了。要苦守着这个秘密并不容易,特别是近些日子,他总是时不时就会想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晋祁忍不住开口。林绪并未回答,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不再是皇上,你也不再是丞相,你觉得如何?”晋祁略有些紧张。“这问题有何意义?”林绪头也不抬,晋祁已经不是第一次询问他这个问题。“自然有。”晋祁有些固执。这问题对于林绪来说也许毫无意义,对他来说意义却非凡,只因为他实在太明白林绪的性格。虽然外界都道大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林绪潇洒飘逸不食烟火,但晋祁却知道,林绪这人与其说是潇洒随性不如说是任性妄为。他是那种你说任你说他自凭心情的人,他能轻易把朝中百官气得嗷嗷直叫,记起仇来天皇老子都敢算计。他至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