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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两个钵里的饺子,打着饱嗝小口小口地喝着酒,看着江俊和卫五,脸上露出了一种老怀安慰的笑容来。许是醉了,老将军拉着卫五又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大大小小都是和江俊有关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卫五照顾好江俊。卫五一一应下,看模样倒是听得极其认真。不过偶尔一个极为炫耀的眼神丢过来,还是让江俊恨得牙痒痒——他爹这态度,简直就跟嫁女儿似得,哪里需要将他小时候的事情都告诉卫五?!借着酒劲儿,老将军拉起卫五站起来:“卫公子,来来来、老夫和你极为投缘,也正好有东西要送给你!算作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俊儿的酬谢!”“爹你小心脚下——!”江俊看着江近天摇摇晃晃的样子,忍不住过去扶住他,却被老将军一把握住了手:“你小子,手怎么这么冰凉!也别杵在这儿了,你到书房去等我们。”说完,老将军带着满脸酡红,嫌弃地推开自家儿子,朝卫五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活像是拐卖邻家小孩的怪叔叔:“卫小子,来来来——我们走。”无奈地摇了摇头,江俊看着卫五同老父亲去后,才缩了缩脖子,交待家中下人过来收拾碗筷,这才裹紧狐裘躲到父亲的书房之中去。屋子里生了炉子,进去之后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江俊搓了搓手、东张西望。很快,目光就被书案上那个木匣子吸引。老将军的书房他很少进来,书案上的东西他也很少碰。但那个木匣子,江俊却隐约有些熟悉,并非是源自剧情的熟悉,而是一种回忆。那种回忆并不深刻,但是却在原主的记忆中占据了很重的分量,让江俊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那个匣子。在手指碰触到匣子边缘的时候,江俊一震,只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飞快地涌入身体里,然后在脑海中扯断了某根弦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江俊愣愣地看着那个木匣子,手指翻动,打开盖子、看见了里头静静躺着的那柄玉剑,玉质通透,剑柄雕刻着的兰陵王入阵图栩栩如生。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之物,也是他父亲此生最珍爱的东西。在原主的记忆里,小时候曾经不小心碰过这个匣子一次,从来不对他发火动怒的父亲都忍不得对他大声吼了起来。轻轻地碰了碰剑柄上那一串流苏的剑穗,不出意料地在某个地方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坑。那便是小时候的原主碰触之后留下的痕迹,玉剑脆弱,也难怪老将军当时会发那么大的火儿。正在江俊摩挲着那柄玉剑、嘴角挂起微笑的时候,书房的大门却忽然被从外头粗暴地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女人如同一团烈火一般闯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尹实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对我这么说话!他以为他是什么东……江俊?!”女人尖叫的声音令江俊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怎么会在你爹的书房里?!”尹氏十分狼狈,火红的裙子上沾满了污泥,发髻凌乱,脸上甚至还有抓伤,一双靴子也已经被雪水浸透。江俊并不作答,只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来,看着尹氏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你给我站住——!”尹氏怒火中烧,正愁没人出气,她一把抓住江俊,陡然拔高了声线吼道:“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你那出身高贵的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用这种态度对长辈的吗?!”“长辈?”江俊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没躲、反而任由尹氏揪着他的前襟,俯身下来逼视着尹氏:“就凭你,也配做我的长辈么?”“放肆——!”尹氏抬手就想要给江俊一个耳光,可是抬起的手却被江俊稳稳地扼住。“尹燕,十年前你凭借家门关系嫁入江家,是你一厢情愿地倒贴。父亲待你虽不亲厚,却也不薄,你待我——为何要如此苛刻?”江俊冷笑着看向尹燕:“就因为你得不到的,所以你就要去毁掉么?”尹氏一颤,却还是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江俊:“放开我你这个小贱人!”“呵——”江俊怒极反笑,一把甩开了尹氏的手:“吟香楼的杀手、岁锦密林的杀手,还有让我去征虏西路军中,更指使毒童子给我下毒、想要让我死在军营。”“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尹燕,你还指望我把你当长辈?!”“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谁管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证据?”江俊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管,慢条斯理地展开,然后丢到了尹氏的面前:“这是千崇阁的三当家张千机给我的密信,万老大和管家做了什么交易,上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你要不要找万老大过来对对词儿?”尹氏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却强自镇定下来强辩道:“那也是管家的事儿,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从尹家带来的人,就桩桩件件都是我指使他干的吗?”“那我这里,还有管家的一封辞呈,”江俊笑着露出了一个信封给尹氏看:“他原本就是江南的大才子,为你们尹家鞠躬尽瘁,最后却要被你这个蠢妇害死,他不想再帮你作恶了,昨日、已经离开了江家。”这个消息让尹氏如遭雷劈,怪、怪不得,她刚才回来并没有看到管家,还只以为管家小年夜回家过年去了。不过细细想来,管家出身贱籍,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千崇阁……管家……”尹氏委顿在地,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陡然闪过了一丝儿疯狂,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江俊的鼻子尖叫道:“是你、是你设计的!是你这个小贱人设计的——!是你、是你让我在皇宫出丑,是你——是你故意让睿儿……”“哼——”江俊冷笑一声:“我是很想设计你,不过尹燕,你未免也把自己想得太好了一些吧?我江俊凭什么,要为了你这种恶毒下贱的东西,劳心伤神?”尹氏的嘴唇抖了抖,脸色雪一般白。“你能有今日,众叛亲离,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江俊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是想绕开尹氏去把木匣子带走。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又是老将军的最爱,当然不能同这个疯女人同处一室。然而,尹氏看江俊一动,她便也跟着抢步上来,在江俊抱起木匣子的同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