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悬案之一水落石出/分部正部矛盾激化/初袭新孔雀

    车宝山瞒住Maggie的计划并没有得逞。不久后，他再次被卷入一件震惊江湖的大事中。

    经过陈浩南长达数月的追踪调查，老妖之死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不出所料与犀牛脱不了干系。如果是平常时态或是其他社团间发生如此龃龉，最多捉拿几名手下当替罪羊，再赔一笔钱了事。可洪兴正部分部本就是水火不容、有你无他的关系，加之老妖乃是陈浩南得力智囊，此事想必不能善了。

    果不其然，陈浩南在接下来的六大会议中公然发难，要求分部于三日内给出对老妖之死的解释，否则将会正式同分部晒冷。

    于分部而言，老妖之死并非犀牛本人所为，并且蒋天养就早想正式与正部一决胜负，刚打完不久的蒲台岛海战还衍生出诸多嫌隙未曾处理。如今正部要员陈浩南主动挑衅，自然不甘示弱，欣然应战。

    ＊

    “我现在有事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在哔声后留下口信。”

    “喂，车仔哥还在忙吗，我是Maggie呀。早先你被皇气调查时，蒋天生曾有过成立‘盟军’对付公司的想法，单凭正部倒也不足为惧，可如若港九社团联合则十分棘手。

    我在海外的生意跟三联有利益往来，会劝说蓝鲸不插手此事；新东英五虎行事相对稳重怀柔，拱火的可能性不大，其他小型社团无需劳心。

    虽然你的无罪释放打乱了蒋天生的计划，但他为人老jian巨猾，保不准会在背后下绊子。陈浩南极擅用人，且先不说洪兴话事人大半属于其派系，哪怕只算其直系门生也有不少能人异士，车仔哥切记慎之又慎。”

    Maggie挂断电话，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上次将他逼得太过了么，为什么又开始躲着自己了？

    也罢，她叫连日噩梦折磨得疲惫不堪，便暂时冷落着随他去吧——当然不是指所有事。她紧接着发出第二轮通话，致电受她扶植的李文达身故后的继任者程绍元，如此这般交代一通，内容暂且不表。

    ＊

    三日之期瞬息度过，陈浩南即时召集近身部署一切。实则在此之前战略早已定好，现在开会旨在确保能完美执行而已，一旦开战，进程必然迅雷不及掩耳——以社团名义出战，没有失败的余地。

    只可惜，有人比他快上一步。

    车宝山坐在屋内凝神聚气，准备先发制人，给对方一个意外“惊喜”。其得意门生火机在屋外与一众大底1交代行动流程:

    “大家记住，打响头炮嘅话，之后个D就易办的多！”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响应:“放心，呢镬扯到尽呀！”

    出发了！一列车队带领百数名帮众离开车宝山住处，浩浩荡荡踩入港岛铜锣湾区，目的地赫然是是陈浩南的巢xue，新孔雀夜总会。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车宝山此举若成，不但能一扫分部自蒲台岛战役以来的颓势，也能令其余虎视眈眈意图趁火打劫的社团闻风丧胆，届时，正部的气焰必然消散大半。

    为确保万无一失，驻铜锣湾分部高层—包皮亦会助其一臂之力，里应外合，务求打垮陈浩南为止。

    ＊

    原本喜气洋洋的新孔雀出现了一点不和谐的氛围，门口两名迎宾小姐突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逃窜，因由一队各持刀械、杀气腾腾的人马出现在新孔雀大门口。

    正值江湖混战的非常时期，安保本应异常严谨，一般夜总会茶舞时段2大厅总有三数睇场驻守，然而此处除去服务人员和几桌客外一无所有。出奇的清净为今夜的行动增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诡异气息。

    这是一个月圆之夜，月色并没有因为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光削减半分，车宝山双手微微用力，长刀出鞘，锋利刀刃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缕皎白的冷光。

    “跟我入去，见人就砍，见嘢就扫！”

    他号令一声，举刀前冲，其身后手下随即跟上。行动目标早已厘清，要将新孔雀轰个稀巴烂。

    新孔雀内毫无防范，几个经理侍应和值班小姐给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轰炸吓得魂飞魄散。场内杂物乱飞，家私支离破碎，方才还装修华丽的娱乐场所，瞬间被摧毁得如同废墟。

    “车仔哥，鬼影都冇只，唔对路番！”

    火机似乎也察觉出了情况的不同寻常，忙不迭向上司报告。

    “嘿，你慌佢吔唔蒲头？”车宝山不以为然，提高了嗓音全场通告:“帮我出D力扫，等佢出年都开唔到章个只！”

    声音落下，场面愈发混乱，几近疯狂，似乎要将新孔雀夷为平地方才罢休——

    ＊

    “南哥，新孔雀个边响警钟呀，车宝山拉大队杀咗上去......”

    “嗯！即时call附近班手足做嘢，系外围封住佢嘢嚟打，交代班手足小心個个车仔，仲有，万一有援军，你吔就要稳守拖时间，我即时会call大飞同灰狗嚟帮拖，Ok？”

    从陈浩南调兵遣将的样子来看，他似乎早已部署充足，恐怕新孔雀便是他空城计的诱饵。

    与此同时，九龙旺角区。

    这一带不少夜店都是分部犀牛旗下管理的。几辆面包车杀气腾腾朝目的地进发，也是正部的成员，当然是来打劫的。看来他为分部部署的局相当大呀！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随着陈浩南的命令，大批“洪兴正部”如潮水般涌入新孔雀，双方人马皆是戾气横生，短兵相接之下，哪怕是颇为宽敞的夜总会大厅也充斥起一阵阵浓烈的血腥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车宝山注意的到，他暗道一声“啱哂”，被眉骨遮出一抹幽暗的瞳仁朝向门口流连片刻:“包皮应该差唔多时候到，外边个D蛋散，由佢搅掂！”随后他招呼一旁的心腹火机:“拍住我上，嚟几多就扫几多！”

    车宝山估计准确，包皮已与麾下精英杀气腾腾地赶到战场，多了这七八十人，分部形势理应大好，然而......

    “截住包皮，咪俾佢冲入新孔雀！”

    包皮遭陈浩南的数位门生四面八方包围，他自从接下刘焕兴一役后，状态奇勇，在重重围困下仍能将恶劣形势推起，与地方斗个旗鼓相当。

    只是不止从哪里又窜出一批人马，为首者乃是洪兴正部揸fit人之二——大飞与灰狗，这两位俱有以一当十之能，包皮危矣！

    援军被截，尚且位于新孔雀内部的车宝山，是否有足够的本事应对人山人海的正部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够胆嚟扫南哥D场，收你档！”

    江湖人想要“搏出位”，势必要干一件动地惊天的大事。这不，一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黄毛喽啰，向车宝山主动发起进攻——

    “讲嘢唔经大脑，睇你点收我档？”

    想要“收档”车宝山谈何容易，一不小心反要交出自己的性命。只见车宝山闲庭信步般挥开了那黄毛持刀的手，寒光一闪，竟将对方整只头颅斩得飞脱出去，那球状rou块叮铃咣当滚到墙角，在地毯上留下一道刺目的惊叹号。

    罕见车宝山狠辣如斯，一记飞身斩后，人刚落地即时再起，又一对头颅报销。他紧接着冲入人群中，每次挥刀都必定伴随着令人胆寒的骨骼破碎和皮rou撕裂声。

    他通身浴血——全部都来自于方才断送在他手下的无数亡魂。血随身走，转眼间化为一个红彤彤的魔鬼。若是见惯了他平日里稳重有礼模样的人遇到此等境地，怕是会被骇得魂不附体。

    实则，这与其事事追求完美的性格表里相符——讲理时讲理，杀人时杀人，不该拖泥带水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哗，车仔哥劲到爆呀！睇佢宜家放尽D料，证明佢平时‘收’得几密实！”火机边打边感叹。首领骁勇，直接让下属士气急剧提升:“我都要打高几班，唔系点衬得起车仔哥？”

    分部成员个个骁勇非常，然而门外的“洪兴正部”仍然不断涌入，一浪接一浪席卷而至，人数之多，令车宝山在收割了不足半个钟之后就将刀锋也砍崩了！

    “火机，上二楼，揾位避一避！”

    场内两名分部主将过于勇猛，以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车宝山醒目——夜总会内敌众我寡，再这般纠缠下去恐怕会被困死。

    二人边战边退，转瞬间便来到二楼包厢一处落地窗前。俯望而下，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战情，只可惜仍是敌众我寡，二人一旦着地，大有被即时剁成rou酱的风险。

    “下面好多佢吔嘅人，我跳先，你黐到我实一实！”

    车宝山说完，脚下一蹬，火机随即尾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窗玻璃爆裂成大大小小的晶莹碎片，二人直直飞出窗外——

    好一个车宝山，当真神人，人未着地长刀已在周身舞得水泄不通。一轮刀兵相接过后，所有试图接近他的对头通通负伤倒退，让出大片空地，令二人安然着陆。

    一滴汗珠沿着车宝山半边面颊蜿蜒而下，给那条浅红疤痕增添几分濡湿暗色。他眉心拧紧，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射出两道锋锐的目光，令人难以想象他会有倒下的一刻。

    他在看—看周围人的阵容、具体的战况—己方形势相当恶劣呀。他没有回头，淡淡嘱咐火机:“大飞灰狗都嚟埋，一阵有排搅呀，自己执生勒！”

    话音刚落，他深呼吸一下，将肩膀拉阔，宛如一头矫捷的猎豹，转瞬间杀入人群中，当真一夫当关、所向披靡，几下快斩清楚障碍，闪电般迫近目标——大飞！

    这不是较技，这是拼命。大飞自恃精力充沛，力压疲惫的车宝山，车宝山后退，斜刺里已有不知何人挥出的棒球棍恭候，倘若招架，就会落入前后夹攻的陷阱。

    他身体微偏，向横闪过——看似逃跑，实则为了灵活走位，旨在将对方凝聚的气势拉散。

    大飞嘴臭，看见对方不愿硬碰硬，立即出言挑衅:“头先咪好威猛嘅？做咩间两嘢就谢晒皮？咁冇吉士，点做‘大路元帅’呀？”

    任车宝山再擅隐忍，也被这接二连三的诘问激出几分火气，他毫不犹豫回敬:“收爹啦！”，二人相隔着人行道边的栏杆激烈火并，一路走一路追，响起一长串乒乒锵锵、令人牙酸的金铁交击声。

    看他们追逐攻守的样子似乎半斤八两，却有利于车宝山回气，收束“初到贵境”的紊乱心情。

    体力回来了！车宝山瞳孔一紧，瞄准时机，有如鳄鱼尾般威力的腿脚穿过栏杆间隔，雷霆万钧地落在大飞小腹上，脚力极重，踹得大飞口唇间鲜血狂飙，直直飞出战局外。

    条友仔又抽得，又古惑——恶鲠！

    大飞想得没错，从任何角度看，车宝山都称得上有勇有谋，在场任何人都难做他的对手，只可惜街头混战谁又会像擂台赛一样一对一呢？

    大飞退，车宝山却没机会趁火打劫，方才暗中偷袭的棒球棍再次冲上，原来是灰狗。只见他一双球棍舞得虎虎生风，情况紧迫，车宝山不得不左闪右避，又要回气了。

    灰狗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压根不愿给车宝山回气的机会，他步步紧迫，几个腾越间便将后者追至马路对面。一棍挥下，将路边的电话亭砸得爆裂，却不是他想要的效果——车宝山去了哪里？

    “踩断你只手！”

    论真正实力，车宝山比灰狗高出两班过外，只要稍有空隙，便可以尽情发挥。他速度快，早在灰狗挥棍前就纵身而起躲过一劫，如今他借重力从高处落下，顺势将灰狗左手跺在栏杆上。

    随着灰狗的惨叫，棒球棍即时脱手。车宝山居高临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可惜不知道应该说车宝山背运还是灰狗走运，车宝山这一刀重心不够无处借力，加上灰狗身形矮小灵敏，竟给他躲过大半，只在肩膊处剜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睇你挡得几多嘢？”

    车宝山脑筋飞转，一招不得，右脚连忙补上，这次灰狗就没有上回的好运气了。他被一脚踢中头部，头晕目眩之下连退数步，扑跌进混战的人群中。

    在场的“能人异士”不止被逼退的两人，车宝山刚站稳，头也不回，转身就是一刀，正好击落第三人的武器，来人一身黑袍——是陈浩南的门生世贸仔。

    自从与大天二的炮台山之战起，陈浩南派出的门生就一次次给车宝山的计划带来不少sao扰，因此他对这群癞皮狗一样的马仔印象极差，几刀落下，将世贸仔杀得险象环生。

    世贸仔没有武器，忙脱下外套解燃眉之急，看穿着不难猜出他性格古灵精怪，外衫裹住车宝山的刀刃一甩，试图把车宝山的武器一并夺走。

    在车宝山面前玩战术，未免太过班门弄斧。他左手拉紧外套，右手持刀前推，裂帛之声倏然响起，直扑世贸仔面门——

    布屑飞扬间，见一条人影以左手紧握右手，世贸仔千钧一发之际甩脱外套而避过致命一刀，却仍是迟了，掌心遭刀锋豁开一道深刻的血缝。

    麻烦！班友仔有运！

    不怪车宝山内心忿忿，凭他一身本领，几番交战倒都叫对方给避了去，不该如此呀。连他自己都感到无奈，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是他在走背运么？

    ＊

    恶斗持续，血花四散，直把天边一轮月盘染成鲜红。

    车宝山以一敌三，其他分部成员也是左支右绌，包皮和火机与陈浩南门生斗得气喘，正布趁机率军杀入新孔雀，如此一来，部分被困新孔雀的分部被迫像车宝山一样跳窗逃生，未必所有人都伸手矫捷，分部的非战斗减员也是不少。再这般斗将下去，车宝山此次行动便要宣告失败了。

    “差佬嚟勒，哨勒！”

    大批警察姗姗来迟，手持警棍冲入酣斗现场维持治安。大凡是贼没有不怕官的，在场正部、分部两帮成员四散奔逃，皇气追逐撕打，情况混乱非常。

    身先士卒的性格让车宝山并没有率先离去。他眼光何等毒辣，就在这等待的片刻便瞧出几分端倪来。

    这群皇气虽然只是身着普通警服，却与怡丰街大战毒蛇帮时全副武装的防暴队有几分相似之处——出手狠厉偏私，专门挑拣些认识的正部成员下手。

    车宝山在李文达处吃过一回瘪后，同皇气再无暧昧，如今历史重演，自己又成了被偏向的一方，异常局面难免令他心头微凛。

    随着无数可能飞快演绎又推翻，一个看似荒谬却挥之不去的猜测跃然脑海。他面上渐渐生出几分无措，哪怕是在并不明亮的月色下，也能看清他耳根那抹浓烈的玫瑰色。

    唉......Maggie......

    ＊

    相同的剧情，在旺角和铜锣湾同时上演，分部在皇气的“掩护”下一转颓势、安然脱身，而正部成员则恰好相反，伤亡惨重。凌晨时分，两地战线均在皇气干涉下恢复平静。

    ＊部分打斗请假及粤语台词摘自原漫画

    1古惑仔收门徒够多或有立功，有机会“扎职”成为干部，俗称“大底”。

    2有舞小姐伴舞的夜总会，营业时间从下午3　时到翌日凌晨4～5时。其中下午9时前是茶舞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