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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深,朝她看去“你说得对,如今我们和陛下已成水火,他轻浮急躁,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她取过手炉,往里放了片云母香,等熏香袅袅升起后道,“缱儿,你希望谁能来主宰这天下”段缱一惊,抬头看向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勉强镇定道“在女儿心里,只要能够一家人团圆平安,谁来当这人上人,都没有关系。”赵静面容平静“你真的觉得,娘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全身而退”室内寂静了一瞬。段缱的心咚咚直跳,她垂下目光,看着飘渺的熏烟,握紧了置于膝上的双手。“总能找到办法的。”她低声道,“总有人能够办到的。”最后半句,她说得颠三倒四,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她和母亲间的对话到了某个危险的边缘,只要再向前一步,一切就会截然不同。赵静问出了口。“缱儿,你可想母仪天下”是夜,晋南王府。书房。“世子,”有人恭敬来报,“公羊大人到了。”霍景安微一抬眸,翻过一页书卷。“让他进来。”很快,一阵脚步声就响了起来,不过片刻又即止住。“小人见过世子。”霍景安嗯了一声,眼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中书卷“为何深夜来此”“小人有要事禀报。”公羊兴上前一步,“陛下于月前接触长阴侯,得其效忠。”“长阴侯”霍景安眉心微抬,放下书卷,看向下方恭敬立着的人,“前卫尉卿纪勇”“正是此人。”他目光微转“可有办法把他拉过来么”公羊兴摇摇头“此人勇武擅断,谋划极佳,对先帝和陛下都忠心耿耿,恐怕不能为我们所用。小人以为,需得尽快除去此人,以绝后患。”霍景安沉吟片刻,想起白日里在侧阁听到的话,目光就是一深“陛下可还接触过其他人”“尚无。长阴侯建议陛下先对南北二师徐徐图之,再行接触他人。”“南北二师”霍景安轻哼一声,重新把目光放回书卷上,翻过一页,“纪勇是前卫尉头子,在南军里还算有些威望,北军他也想染指不过当了一回车骑将军,就真以为自己统领三军了,真当段泽明是死的吗。”“世子,这是个好机会。”公羊兴上前几步,与他只剩一桌之隔,压低了声音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咱们加以推波助澜,不愁他们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到时便可坐收渔利”霍景安慢慢笑了,起身看向他“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公羊兴,这话,你还对谁说过”公羊兴一惊,心思飞快一转,已是明白过来,道“两败俱伤不一定要你死我活,如今只是让段家元气大伤,将来世子登基大宝,立长乐郡主为后,段家再度风光只在转眼之间,世子可万万不能因一时犹豫而错过良机啊。”第54章登基大宝霍景安心中嗤笑,真是一个两个地都以为他会去争那个位置,也罢,公羊兴此人就是个墙头草,他会对自己效忠,不过是想挣个从龙之功,一旦自己稍有示弱,他就会立即退却,再寻二主。此人生性胆小多疑,但还算是有点能力,可以一用,不妨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多做会儿美梦。这么想着,他负手道“皇长公主一脉势大根深,若不连根拔起,只会遭到反噬。为今之计,是与她暂时联手,先除赵瀚,再除她。”果然,一听他这般表示,公羊兴面上的着急之色立即去了,恢复了原先的恭敬“世子此言甚是。只是朝中尚有不少先帝旧臣,一旦陛下出事,恐怕会人心浮动,到时”霍景安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说,纪勇他忠心耿耿,对陛下没有二心吗。那就让赵瀚以为他有二心好了。”公羊兴一愣“世子是想借陛下之手除去长阴侯”他沉吟片刻,忽然双目一亮,喜道,“妙计此法既能绝了后患,又能让其余观望的先帝旧部寒心,对陛下心生疑虑,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上上之策世子高明,小人佩服。”霍景安微扯嘴角“废话少说。”他低声说出一个计策,“按我吩咐去办,最迟一个月内,势必要让纪勇人头落地。”“是,小人遵命。”碧玉阁。已是深夜,周遭一片寂静,就连侍女偶尔的走动声也没了,段缱裹被躺在榻上,却是半点睡意也无,不断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缱儿,你可想母仪天下菀室阁里,赵静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她怔了足有半晌,才干笑着回了一句“娘何出此言”,赵静对此沉默良久,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着道了一声该用晚膳了,就命宫女入室摆饭,拉着她用了晚膳,仿佛刚才的那句话根本不存在一样。这顿晚膳,段缱吃得食不知味,赵静却似毫无所觉,用罢了饭,照样带着她在临华殿附近走动消食,一路上都没有再提起刚才那个话题,她也只能把疑惑不安都压在心底,就这么回了碧玉阁。直到就寝,她都没有明白赵静为什么要这么问,又为什么只问这么一句,心绪一阵烦乱,到了下半夜才慢慢睡去,还睡得极不踏实,夜里醒了两次,等到第二天清醒时,已经过了辰时,错过了请安的时辰。见此,她干脆就不去了,待在屋子里继续想着昨日的事。就在她闷闷想着事情的同时,临华殿迎来了又一位朝臣。望着下方长身玉立之人,赵静放下手中朱笔,缓缓笑了“本宫昨日就在想着,或许今天就能见上世子一面了,果真不出所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霍景安微微敛眸,不卑不亢“臣今日前来,是想与殿下商议一件事。”“哦什么事”“殿下应该已经知晓。”赵静目光猛地一凝“霍景安,本宫把女儿许配给你,不是让你给她增添烦忧的。你特意让她偷听到陛下与他人密谈,到底是何居心”霍景安低声道“下臣绝无此意,昨日一行只是个意外,臣向殿下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赵静冷眼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话里的真实性。半晌后,她收回目光,淡淡道“坐吧。你要和本宫商量何事”霍景安谢恩坐下,缓缓说出了一席话“臣欲与殿下联手,除去纪勇,剪除陛下羽翼。”商谈只进行了盏茶时分就结束了,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是赵静在单方面地聆听霍景安讲述计划,并且越听越是心惊。霍景安的计划周密无比,她不仅找不出半点疏漏,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这让她想起了谋士的论断,说晋南王世子此人手腕在七王之上,若不除,必成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