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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便都一直留到了现在。不过就算没有这些,霍景安或许也还是会留在长安,他尚未授封亲王,只是个世子,倒不受这些制律约束。她一边想着,一边道“世子请长乐过亭一叙,不知所为何事”霍景安道“没事就不能找郡主么”段缱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有些语塞。霍景安站起身,走到石栏边,面朝亭外道“我刚来长安时,正值暮春四月,长安城里花红柳绿,分外妖娆。”段缱有些不解,他是想跟自己闲话家常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花开好时节,四月既是盛春,自然各地花开,景致极盛。不知晋南又是如何,可与长安相似”霍景安转过身“晋南地处南边,气候要比这边暖湿许多,花开得早,谢得晚。”他一袭藏蓝袍衫,英姿笔挺,丰神俊朗,身后是垂杨碧柳,再远处是琼楼宫阙,人与景融合在一处,便像是一幅画一般,叫人目光流连,移不开去。段缱望着他,忽然就微红了脸,垂头低声道“花期漫长,是件好事才对。”第23章霍景安道“郡主喜欢赏花”不等段缱回答,他就低头笑了,“是了,郡主若不喜花,便不会折柳编环,驻足花丛前,下臣白问一句。”他话中提及了两人初见与未央宫前偶遇这两件事,段缱也随之想起,不禁哂然,心中却疑惑愈深,不知霍景安怎么忽然跟她聊起了这些。他请她过亭一叙,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回忆往事正思量间,段缱就听霍景安道“数日前,下臣曾向殿下奏请赐婚,恳请殿下将郡主许配给臣。此一事,郡主可已知晓”段缱不意他会提起这件事,一愣之下面颊慢慢烧起,有些心慌地垂下头,避开霍景安的凝视目光“这世子,你我之间不过几面之缘,尚未熟识,世子这般贸然提亲,未免有些草率”“尚未熟识”霍景安慢慢念了一遍,几步走到她身旁,“那好,郡主想知道什么是下臣的生辰八字,还是生平轶事只要郡主能想到的,问到的,下臣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段缱眨了眨眼。随着霍景安的话,她心底慢慢溢出一种情愫,这曾经让她彷徨过,但现在,她忽然明白了那代表着什么。虽然不可置信,可这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存在于她心底的那一份感情。“世子求亲之事,我已知晓。”她低垂着眸,缓缓道,“但在此之前,长乐有一疑问,还请世子解惑。”“郡主请说。”“世子为何非要娶长乐为妻”她站起身看向霍景安,眸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是为了联姻,还是其它的缘故”霍景安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下臣倾慕郡主已久,愿娶郡主为妻。”他上前一步,对她施了一揖,“愿一心相待,白首相许。”刹那间,水暖风回,花开烂漫,段缱如置身春月,心中情愫四散开来。霍景安低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淙淙流水,流淌过山涧溪岸。“不知郡主,意下如何”段缱慢慢抬起头,看向立在她跟前的霍景安,面颊渐染红晕。“我”她整个人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心跳如鹿撞,对上霍景安如墨的双眸,更是心头一震,后退了一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临华殿了,世子也早些回宫,我我先走了。”说完,不等霍景安出声,她就飞快地行了一礼,提着衣裙转身离开了杨柳亭,娇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坡之下。霍景安驻足而望,若有所思。段缱回到碧玉阁时,天色刚刚下晚,采蘩迎上前来,一边伺候她洗手净面,一边道“寄琴姑姑刚刚来过,说是殿下还要忙些事,今晚就不与郡主一道共进晚膳了,让郡主早些用膳,不用等着。”段缱一门心思地想着刚才的事,采蘩的话只听了一耳朵,自然也没注意到她提起寄琴时的几分不自然,在采薇询问可要现在摆膳时随意应了一声,就这么用起晚膳来。晚膳精巧别致,每一道菜都符合段缱的口味,可她却吃得食不知味,只用了半碗饭就罢了,命人撤了晚膳,坐在桌边想着白日的事怔怔出神。下臣倾慕郡主已久,愿娶郡主为妻。愿一心相待,白首相许。霍景安说的那两句话在她耳边不时徘徊,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跳就隐隐有加快的趋势。段缱不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喜欢上霍景安了。她对他动心了。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想,又分外顺理成章。自柳荫初遇,她总是会或巧不巧地碰上霍景安,要是光这样也就罢了,可偏生每次都会闹出一点事情,让她想忘记也难,他又是那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人,耀目生辉,只消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她能抵御得了一次、两次,可次数一多,她就招架不住了。她是个普通人,亦拥有普通女子的情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喜欢上霍景安也不奇怪。那霍景安呢也像她一样喜欢着自己么段缱自小备受宠爱,地位崇高,又生得貌美,从来受人瞩目,较之常人总是多一分自信,可现在,她却罕见的不自信起来。霍景安说他倾慕自己已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了吗,这是对她的回应他会向母亲提亲,当真全然为了自己,没有别的目的段缱心神不定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更,她就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就寝,慢慢入睡,却在半夜时被一个噩梦惊醒,冷汗涔涔地从榻上坐起。“郡主”守夜的采蘩听到动静,忙在外面轻轻叫了一声。段缱没应声,她还没能从噩梦中脱身,眼前依旧充着血色,满目鲜红得刺眼。她刚才梦见赵静咳喘加重,缠绵病榻,四十不到的人,却似风烛残年那般,躺在榻上无力地喘息呻吟,而后一阵剧烈地咳喘,咳出一大口的血来。不,这不是真的,她的母亲只不过是患了一点小病,不可能变成这样这一定只是个梦段缱环抱双膝坐在榻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颗心还是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是她第三次做这种有莫名之感的梦。第一回,她的梦应验了;第二回,尚不知晓是否会在将来应验;这第三回,她梦到的这个梦会不会也在将来成真她的母亲,会不会“郡主”见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采蘩不安地又小声唤了一次。段缱一个激灵,如梦中初醒,掀被下榻,起身走到珠帘外面。采蘩见她出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