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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江雨连忙给他盖了块毯子:“没事吧,来,喝点热水。”夏为接过她手中的热水,凑到莫森那儿去看回放。镜头里,他站在桥上,双眼微闭,眼神没有焦距,脸上恰到好处的妆凸显出了他的苍白和绝望。随即,他微微张开双手,脚尖踮起,在桥上漂亮地打了个旋,以后背贴地的方式入了水,水花随着一声巨响向四周漾开,他渐渐沉入水底,整个过程,唯美又决绝。尽管做了防护措施,夏为的后背还是被入水时的巨大冲击力拍红了,湖水温度又低,更是加剧了这种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不错。”莫森看了一遍,评价道,随即又“嘶”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陷入沉思。夏为也看完了一遍回放,他嘴唇都冻紫了,说话时嗓子哑哑的:“是入水的动作吧。”莫森果然点头:“入水的动作还是有些不自然,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人类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除非是真的想自杀,否则谁都无法避免这些下意识的防卫动作。能拍出这样的效果,其实很不错了,虽然不是百分百完美,但在我这里已经过关。”夏为看着远处的桥梁,说:“让我再试一次吧。”一旁的管清溪听见这话,目瞪口呆:“老夏,你还要试啊,你都跳了五回了,这么冷的天,再跳下去你不怕冻出病啊。”夏为站起来,转去试衣间换干衣服。莫森看着他,被逗乐了:“这家伙真有意思,让他试试吧,我倒想知道,他到底能演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再次站在桥边时,远处适时地刮起了风,夏为的刘海被吹得凌乱不堪,这让他本就十分苍白消瘦的脸颊,显得更加憔悴。简直就像一株即将枯萎的植物,虽然美,却毫无生命力。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声飘渺而空灵,夏为闭上了眼。“嘟——嘟——”……小遵,接电话好吗?雨声覆盖了刻意隐藏起来的脚步声,岳木躲在桥洞里,紧紧握着手机,心中祈祷着。……快点,接电话吧。“还真躲在这儿了?”耳边突然出现一声嗤笑。岳木心一惊,只来得及看见一只满是文身的手朝他伸过来,整个人便眼前一黑。“哈哈,真惨,肋骨全断了。”大雨还在下,岳木在剧痛中听见了很多人的笑声,他视线模糊,分辨不出那些人的模样,只恍惚听见其中一个人喝道:“新来的那个,你叫什么?”“我……我叫阿平。”“阿平是吧,过来,哥给你涨涨知识。知道人肋骨断裂的时候,要怎么办吗?”被叫的那人摇头。“你看你,多读点书嘛,”领头的男人走过来,手搭在岳木的肋骨处,一根一根按过去,“一个人要是肋骨断了,一定记得要把他放平,千万不能像这样——把人折起来。”说完,提起岳木的肩,恶意地往下压了压。岳木拼命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但那一瞬他还是没忍住,生生吐出一口血。“这样,断骨会戳进内脏的,知道吗?”那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抖:“知、知道了。”“行了,走吧。”“头儿,那他……”领头笑了一下:“他活不了了。”“哦对了,”他走回去,把手机放回岳木身边,“这个还给你,你不是喜欢打电话求救吗?打啊,要不要我帮你拨出去?”说完,他还真帮他拨出去了:“给你设个自动重拨,没准还能说上两句遗言。”岳木躺在地上,浑身痛得发抖,他竭力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走吧,兄弟们。”滚滚雷声中,那群人带着棍棒走远了,鲜红的血在他身后弥散开来。“嘟——嘟——”手机还在响着。……接电话吧。……雨好冷,真的好冷。……来带我回家吧。……求你了。磅礴的大雨就这样打落在他脸上,岳木紧紧盯着手机,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了下去。活着就是受罪,死亡才是解脱。夏为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张开双手,整个人从桥上直直地落了下去。死,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噗通”一声,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脸,他全然放弃了挣扎,任身体以一种近乎漂浮的姿态沉入水中。手臂随着水流轻轻摇曳,无数气泡在耳边争相浮走,他虚弱地睁开眼,看着那一点光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前越来越暗……“夏为!”所有人还沉浸在夏为惊艳而逼真的自杀表演中时,一个黑色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出,以闪电般的速度跳进湖里。思路被打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夏为已经在湖底沉了很久了。“天,他溺水了,快救人!”“哗啦”一声,杨亦遵冒出水,急切地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夏为抱上岸,不住地拍打他的脸颊:“听话,吐出来,把水吐出来。”杨亦遵浑身湿透了,外套一直在滴水,见夏为没反应,他索性脱了外套,垫在地上,将夏为头垂下放在自己腿上,开始帮他压背。“快叫救护车。”“先把医生喊来。”“热水和毯子呢?”底下的人纷纷活动开。“快醒过来。”杨亦遵一直紧盯着夏为毫无血色的脸,眼睛因为极度紧张而发红。夏为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我在这儿……”杨亦遵忍不住了,一边按压,一边哀求一般,低头去碰了下夏为的额头,“别睡过去。”“怎么办啊,该不会真出事了吧?”旁边有人幽幽问。“咳……”夏为浑身一阵抽搐,猛地咳了一声,一旁的杨亦遵见状,立刻扶住他,夏为又咳嗽了两声,俯身剧烈地呕吐起来。这一场吐得昏天暗地,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杨亦遵不顾被弄脏的衣服,全程把夏为抱在怀里,帮他怕背。四周的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发出阵阵唏嘘。“还难受吗?”杨亦遵后怕一般,把夏为紧紧抱着。夏为虚弱地睁开眼,水润的眼睛透着一点微光,许久,他不知道在杨亦遵脸上看见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满足的笑意,他轻声说:“小遵……你终于来找我了……”杨亦遵瞬间僵住,呼吸发颤:“你叫我什么?”夏为没有再说话,他仿佛有一辈子没休息那么累,合上眼静静地睡了过去。“滴、滴……”床头的检测仪发出规律的声响。杨亦遵垂着头,用那只满是疤痕的手,小心地握着夏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