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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更是转得十分灵动,就像是在舞会上,隔着人群和贵夫人调情那样,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诱惑的意思,不断撩拨着我。我心里有些纳闷: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实践下午说的那个美男计吧?尼可洛见西泽尔渐渐开始心不在焉,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来个简单的游戏。”“嗯?”西泽尔回过神,“什么游戏?”“我们这边常常会玩一个‘二选一’的游戏。”尼可洛说:“我说出两个词,但不提出问题,对方根据这两个词猜测问题是什么,然后从这两个词中选择答案。”西泽尔点头道:“有意思。”尼可洛用试探的眼神不断地看西泽尔,西泽尔则始终态度坦然。尼可洛笑了笑:“那么我问了。”“西班牙人还是意大利人?”西泽尔也淡淡笑了笑,“西班牙人。”“教廷还是军队?”“军队。”“君主还是共和?”“君主。”“民主还是慈悲?”“慈悲。”“……”尼可洛却忽然止住声,西泽尔问道:“怎么了?”尼可洛摇摇头,遗憾道:“我虽然遇到了理想的君主,但我却为共和国效力;我热爱弗洛伦萨,但却又遗憾她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主人……”刚说到这里,别墅的围墙外忽然传来一阵大声喧哗,从露台看出去,只见一群破衣烂衫的人排成长队,举着火把停在马歇塔花园外,正在大声吵嚷。尼可洛赶忙起身:“看来又是那些萨佛纳罗拉的信徒,我去处理一下,请稍等。”说着他匆匆忙忙地走出帐篷。纱帘之内一时只剩下我和西泽尔。西泽尔黑色的眼睛仍旧有些撩拨地,盯着我,他举起酒杯,慢慢地喝下杯中的葡萄酒。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忽然说:“我,还是鲁克蕾西亚?”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没什么,”西泽尔轻轻笑了一声,放下酒杯,“我想我是有点醉了。”然而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他问的是刚刚那个游戏。我在心里笑了。脸上淡淡地,我回答道:“鲁克蕾西亚。”西泽尔脸色顿时一变。黑色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他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第十一章较量西泽尔的反应在我预料之内。已经快要十年过去了,对这个人,我终于有了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心里激动得有些微微发麻。西泽尔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再说一遍?”我平静地重复道:“鲁克蕾西亚。”西泽尔脸色变得雪一样苍白,看得我都有些心疼了。他肩膀微微发着抖,“你……”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啊哈哈,他快要气疯了——我在心里愉快地想。这时尼可洛马基雅维利掀开纱帘走了进来,瞬间便感觉到了帐内的气氛不太寻常。西泽尔神色难看,尼可洛轻声道:“发生什么了?”我笑了笑。西泽尔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完全不理会尼可洛,快步走出去。尼可洛在我面前坐下,继续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不做解释,只是向他举起酒杯。饶是尼可洛这样聪明慧黠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问道:“这是要庆祝什么?”我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心说,庆祝一场漫长战争的结尾——以及即将取得胜利的我。当然了,我微微笑,还不是完全的胜利。我放下酒杯,向尼可洛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尼可洛向我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我掀开纱帘走出帐篷,西泽尔已经离开了露台,我随之也走下阶梯。西泽尔穿好斗篷,戴起手套,不搭理我,径直就走出别墅。我也不觉得受挫,跟在他身后,穿过马歇塔花园的小径,通往绿色木质的后门。“西泽尔,别落荒而逃啊。”我继续刺激他。西泽尔沉默着,走出门,戴上风帽,听到我得意洋洋的声音,他僵硬地顿了一下,然后一副强忍怒气的模样牵过马。正准备上马,我又接着道:“你就这么受伤吗?连脾气也不跟我发了?”西泽尔停住了动作,他面对着骏马,静静地站了一会,貌似是平静下来了,然而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花园后的巷子静悄悄的,夜已深,连闹事的暴徒都不曾光临的小巷里,只有我和西泽尔。果不其然,那宁静持续了没一会,西泽尔忽然举起鞭子狠狠地在马背上抽了一下,啪的一声过后,那高大的马儿痛得前蹄立起老高,发出一阵骇人的嘶鸣,然后狂奔而去。在巷内回响的马蹄声中,我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烧尽了西泽尔最后一丝忍耐力,他暴怒着转身揪起我的衣服,将我狠狠地撞在墙上:“米凯莱托!”“我听着呢。”我一面笑着,好以整暇地靠在墙上,任他压着,“别这么大火气嘛。”“你究竟想怎样?”西泽尔眼睛红了,“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没有什么目的。”我收起笑意,用正经的神情说。“没有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你问我的问题,你给我的选择,我回答了。”西泽尔露出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难道你愿意要鲁克蕾西亚?”“没错,鲁克蕾西亚。”“不可能。”他一口否定道。“为什么不可能?”我眯眼看着他,气定神闲地。“你是我的!”西泽尔斩钉截铁地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东西。”“是这样吗?”我反问了一句。“你别以为惹火我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西泽尔咬牙切齿地说,“你明知道鲁克蕾西亚从小就喜欢你,你却一直不拒绝她,还整天跟她腻在一起,怎么?是在跟我示威么?”“哎呀,我哪有那么无聊。”我被西泽尔按住,只能故作轻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