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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的真人。她心头正在打鼓,素影又去而复返,站在院子门口,目光细细扫过院中笼里狐妖,她转头问凤铭:“这里的狐妖内丹可皆被取过?”凤铭一愣:“自是都由各仙家取了再送过来的。”素影点了点头,雁回但见素影眸中光华一过,心道糟糕,她定是在查看每人身上的气息了,雁回本就修的仙法,倒是不怕她看,而是天曜……若无息香囊确实能让大罗金仙也看不出他的气息,那他现在便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穿着仙门弟子的衣裳,同样能引起怀疑啊!雁回紧张得心跳如鼓。素影真人当年既能对天曜做出那般事,想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正心乱之际,雁回忽觉手掌有些痒,天曜在她掌心里飞快的写着:“渡气于我。”他写得那么快,若是换做别人,雁回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他写的时候么,但对于天曜她好似与他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将体内仙气渡给天曜确实或能解一时之急,但这法子若是对找回龙骨之前的天曜或许无甚干系,毕竟是个普通人的身体,但现在他找回了龙骨,身体正在慢慢适应妖龙之气,若是强行注入仙气,轻则气息紊乱,重则经脉逆行,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总好过死。雁回一咬牙,握住天曜的手,仙气在她掌心流转过去。天曜浑身一颤,想来是难受至极。但他只是抿着唇,垂着头,眼神见看不出任何痛色。左右已经习惯了吧,rou体的疼痛与不适算得了什么,更痛的,他也都经历过了。雁回松开手,仙气在他周身流转,无息香囊还来不及将他的气息吸纳进去,而素影的目光已经扫过他们这一片。躲过一劫,暂时无碍。素影上前一步,眸中神色似在深思。不能撑太久,雁回心知,渡到天曜身上的仙气经不住细细探究的。但此情此景,他们又要如何脱身……“门主。”却在这时,空中倏尔传来一声唤,一名身着广寒门纱衣的女子翩然而来,她神色有几分急切,慌张行至素影身边,与她耳语了几句。素影清冷的面容却像是冰面被打碎了一样。她愣了许久,一句话也没交代,周身气息一动,霎时便消失在了原地,众人连她的去向都没有看清楚。那前来通知的广寒门弟子也是急急追随而去。一时间平地之上众人皆在窃窃私语,说着素影真人的闲话,雁回竖耳一听,人人皆提到了书生两个字。是素影真人找到的她爱的那人的转世?雁回这边心里还在琢磨,旁边天曜却像是腿软一样向后一退,雁回转头一看,但见天曜脸色煞白,一副内息大乱的模样。她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仙门弟子,院门口的凤铭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些,方才素影真人道此处有人用了妖法,诸位各自查探一下,看看是否角落里藏有妖物,相信以诸位的能力不会让妖邪在此为非作歹。”依着凤铭的话,大家开始在院子里寻了起来。“今日不能救人了,咱们走吧。”天曜点头。雁回在天曜身后支撑着他的身体,与众人一般往角落里走,待得躲到一个死角,雁回揽住天曜的腰,一个遁地术,霎时遁出了院子,待得再一落地,周遭已变成了雁回在忘语楼的房间。雁回刚在房间里站定,天曜便是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雁回吓了一大跳:“你不是经脉逆行要死了吧?”天曜没有应她,自己在床边坐了,盘腿调戏,隔了好一阵脸色这才慢慢变好。雁回一直在旁边盯着,越看便越是觉得这个妖龙活到今日当真不易,待得天曜睁了眼,四目相接,雁回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没事吧?”天曜摇头:“些许气息紊乱而已,无妨。”其实她想问的是,今天撞见了那位,他心里没事吧。但看着天曜一副不想提的模样,雁回难得贴心的没将这句话问出去,她默了一瞬,叹了声气,一抬手竟摸了天曜的头:“好心疼。”说出这三个字,天曜愣了愣,雁回也愣了愣。房里灯火摇曳,雁回此时便在天曜漆黑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慢慢变红的脸。然后雁回便用手贴着天曜的脸颊,将他脸推到了另一边,让他不要用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看她:“理解一下吧,我现在是吃了药的人。”换做平时,便是打死雁回,她也没办法去摸人家脑袋,张口就对一个男人说出心疼这两个字啊!天曜也依着雁回将他脑袋推开,雁回的掌心有点烫,贴在他因为气息混乱而变得冰凉的脸上,只让天曜觉得温暖。恍惚间,他心头竟生出了一股在她掌心蹭一蹭的冲动。知道有人心疼自己,知道有人在安慰自己,即便那是药物的作用……也能实实在在的让在冰冷黑暗中蜷缩了那么久的天曜感到无法言喻的暖意。其实与雁回也并没有相处多长的时间,但他却好像已经好多次感受到了来自这双手和这个人的温度。他眼眸微垂:“谢谢你。”“什么?”天曜默了默,其实他想对雁回说很多谢谢,但最后却只说了句:“谢谢你今天拉住了我。”“这有什么好谢的。”雁回收回了手,因为她觉得如果再把手心贴在天曜的脸上,她的手大概就要烫得烧起来了,“难道我能看着你冲出去送死然后连累我吗?”雁回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好似能擦掉手心里的火一样。“不过说来,那素影真人竟当真被咱们糊弄了过去。”雁回有点不能理解,“要换做是我像她那样对别人做了这种事,不说夜夜睡在惧怕之中,只怕也是日日良心不得安生,只要有一点关于那人的风吹草动,我怕是都要如惊弓之鸟一般忐忑的。她却也是心大。”天曜默了一瞬,是呀,素影却是心大。二十年后再见,她已不识得他。可若是素影,若是她换了身体,掩了气息,变了身份,即便隔上一百年,天曜也不会认错她的眼睛。“毕竟是不一样的。”天曜开口,神色三分薄凉七分嘲讽,“对于素影来说,我是妖怪,是跳板,是利用的工具。谁会记得二十年前用过的筷子的模样?”他仇恨一个人,但这世上最无力的恐怕莫过于当他用尽一切去仇恨那个人的时候,那人却已经选择将他遗忘。多么让人无力,无助,又无可奈何。“那就让她记起来。”雁回道,“让她知道,你不是筷子,是和她一样会笑会痛会伤心难过的人。”天曜望着雁回,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光好似都挪动了方向,照到了雁回脸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