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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佑?我很快就回来。”唐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硕大的雨点打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唐榕和苏澄发了消息说左大佑住院他得去看看,驱车赶到医院,来到大佑的病房,左大佑的腿被吊着,看起来还活蹦乱跳。唐榕:“你这兄弟当得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我去年脑震荡你今年就摔断腿?”左大佑心态很好,还有精力开玩笑:“那当然了,我就跟阿欢说没必要麻烦你,摔断腿有个啥,哪个大老爷们儿身上没有点疤!”看他那么精神,唐榕笑道:“行啦,安心养着吧,平时可没使唤我的时候。你这腿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啊,片子还没拿到呢。”左大佑道,“你最近新工作适应得怎么样啊?”“挺好的。”“你还和苏澄住一块儿?”“那不然呢?”“那你上下班得多麻烦啊。”“没办法啊。”唐榕道,“不想异地恋还想挣钱就得辛苦点。”“你和苏澄,彻底没问题了?”“没有,腻歪着呢。”两人聊了一阵之后,唐榕帮左大佑去拿片子。左大佑的腿确实骨折了,需要打一个月的石膏。值班的医生把片子装好递给唐榕,隔着老花镜的眼睛盯了唐榕好几秒,把后者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唐榕疑惑道:“医生,怎么了,”老医生答道:“小伙子不记得我了吧?”唐榕一愣:“我应该没见过您吧。”“你不记得我也正常,毕竟那都两年多了。”唐榕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医生,我第一次来这个科室,真的没见过您,您认错人了吧?”医生哈哈一笑:“我对你这个年轻人印象深刻啊,不然我一把年纪了哪能记得住两年多前的事儿?当时都夜里一两点了,你手臂骨折一个人来这儿打石膏,都没人陪着。”唐榕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他说的那段时间自己确实记不得了。唐榕仔细回想了一下,头兀地有些尖锐的疼痛。医生:“我当时看你身上有其他的伤,怕你是被人打了,还问你来着。你不肯说,在那儿哭,你说这能不让人担心吗?”唐榕愣愣地望着医生,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是如此陌生,然而,这些本该陌生的字眼竟然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影像。唐榕感觉有些眩晕,医生白大褂的惨白色和诊室里的灯一起刺着他的眼睛,逐渐地扭曲融合在一起,最后又重新铺展开,形成了另一个时间点里的同一个场所。唐榕的左手臂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事情一样隐隐作痛,他觉得浑身发冷,身体摇摇欲坠,唯一兴奋活跃的是他敏感的思维,不断地蹦出新的火花。他看到两个人在争吵,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其中一个人在逼近压迫另一个人。唐榕看到了自己的脸,自己的脸上挂着淤青和眼泪,还有那种卑微到极致的软弱。苏澄把唐榕粗暴地推到楼道里,厌恶道:“你给我滚!!我他们看见你就恶心!!”唐榕的手却颤抖着紧紧拉着苏澄的衣袖,仿佛这才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与归宿,他抽泣着恳求道:“对不起……对不起……”苏澄怒道:“滚开!!”唐榕被推到了楼梯边,苏澄狠狠一甩他的手,唐榕踩空了一级楼梯,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唐榕的左手臂被台阶给狠狠撞了一下,摔在底层,痛得他根本站不起来。唐榕下意识地看向苏澄,向他求救。可是苏澄太生气了,他只是“啧”了一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重重地关上了门。唐榕心中最后一线希望断了,夜里空无一人的楼道只听得到他的抽泣声。最后,唐榕吃力地站了起来,忍着痛来到停车场,开车去医院。因为只剩一只手cao纵方向盘,唐榕出停车场时转弯转得不太及时,差点撞上一对行人。差点被撞的人破口大骂,唐榕只能一个劲地道歉。那些骂人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不能进入他的心里。他的心里早已只剩下苏澄了,苏澄平时骂他的话不知比这难听多少倍。那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唐榕独自来到医院,一检查手臂骨折了。值班的医生责备他受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在这种暴雨天气一个人来,看他身上还有其他新的淤青,不断询问唐榕却不肯说。医生最后叹了口气,走出诊室,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却看见这个年轻人在空荡荡的诊室里失声痛哭,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当时自己的哭声好像传入了此时此刻的唐榕耳朵里,让他从头到脚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连着浑身的骨头都在冷得发抖。窗外一声惊雷炸响,把唐榕的思绪拉了回来。不仅仅是那个令人压抑的夜晚的楼道,还有以前的种种回忆,那些惊恐的眼神和哀求的声音,都开始撕扯他的神经。那个夜晚苏澄决绝离开的身影在唐榕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那声关门的声响就是把他推入深渊的元凶。医生看着发呆的唐榕:“小伙子?”唐榕看着医生的脸,伸手想接他递来的检查结果,抬起的左手却轻微地发着颤。一颗冷汗从唐榕的头发间滑落,他放下左手,用右手接下,头也不回地走了。窗外暴雨如针,天空偶尔被闪电点亮,大片的乌云浓重得仿佛永远也散不开。阿欢已经回来了,正在和左大佑说话,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唐榕走了进来。唐榕的神情有些呆滞,他机械地把检查结果交给阿欢,看着外面的暴雨发呆。阿欢:“小唐,太谢谢你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我来照顾大佑就行,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唐榕转头望着她,最后才道:“嗯。”左大佑:“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开车小心点啊。”“好。”唐榕走出病房,走过有些空旷的走廊,墙壁和天花板朝着他压下来,让他喘不过气。他独自一人来到停车场,雨点砸在他的身上,他都毫无知觉。唐榕关上车门,雨声变成了沉闷的低响。唐榕轻轻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里涌动着nongnong的雾气。唐榕一个人在停车场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什么也没做,就是看着仪表盘发呆。这期间,越来越多的回忆不断涌现出来。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自己还能做什么。悲伤也好,错愕也罢,甚至是愤怒,唐榕都感觉不到了。他的大脑因为突然的变故而无法思考,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恳求,恳求那些记忆不要再出现了。最后,他发动了引擎,开上了公路。雨刷的声音让他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