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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藏好,小七就叩门进来了:“谢姑娘,太子有请。”太子?谢悠然愣了一下,忽而明白,哦,朱燚。她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小七身后,还好,如意离开得及时,否则再慢一步,就要被小七撞个正着了。谢悠然淡淡地道:“抱歉,我累了,想休息了。”小七依旧面无表情:“谢姑娘,我扶您过去。”说着,不由分说地上前来,双手搀扶住了她。说得好听是搀扶,实则是不容抗拒地钳制住了她。谢悠然心下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冷着脸任由她搀着自己往外走。今晚月光很淡,夜色清冷,但王府九曲回廊,廊下都点着红灯笼,照得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显然,狂欢还未结束。比起前庭的热闹,后花园则显得清幽了许多。王府的园子,自然比一般的高门大户更是轩阔,景致上也胜了一筹。一路走来,只见各处假山堆砌,河池蜿蜒,亭台楼阁奇花异草随处可见。若是春夏里看,想必更是美轮美奂了。花园子的正中,有一处精致小巧的院落,里边有一座二层小楼。站在楼上,整个花园的景致便尽收眼底。若要赏月,这里也是十分的合适。小七扶着谢悠然上了小楼。守在门口的吕二见到谢悠然,扬声对屋里禀告道:“爷,大姑娘来了。”里面传来一道淡淡的清越的声音:“请她进来。”小七搀着谢悠然走了进去。时下已近十二月,天气寒冷。二楼的西北东三面窗户已经悉数关上,围起了厚厚的毯子,又在四角处烧起了四只熏笼并几个火盆,小楼里倒是一片暖意融融。只留了南面一侧的窗户大开,对着荷花池。月色下,荷花池一片破败之景,倒是岸边的一大片寒菊盛开得如火如荼,于夜色中飘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朱燚站在靠窗的位置,远眺着府内夜景,周围点了几盏宫灯,灯光朦胧的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似是而非。夜风从敞开的那扇轩窗外吹了起来,吹起了他的发丝,使得他整个人衣袂飘飘,看上去恍如谪仙。小七扶着谢悠然过去坐下,朱燚拍了拍手,很快,一群侍女鱼贯而入,各个手里端着一盘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席面。朱燚冲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躬身退至了门外。待得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朱燚这才对谢悠然道:“晚间侍女说你没吃多少东西,我特意给你备了这一桌,府里新来的厨子擅做西南菜,你尝尝看。”说着,他亲自替她布菜。“谢谢。”谢悠然淡淡道:“我不饿。”朱燚布菜的手顿了顿,道:“何必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呢,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不管到了何时,总不能亏待了自己。”谢悠然懒得听他废话,索性道:“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朱燚微微皱眉,无奈地道:“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谢悠然道:“是。”朱燚:“……”他苦笑道:“你还真是毫不给人留情面。”天底下,敢对他堂堂一国太子不假辞色甩脸子的,也只有她了。他放下筷子,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把她的那杯推到她面前,道:“我是想告诉你,明日大军就开拔去叠翠山了,你做好准备。”谢悠然微微吃了一惊,“这么快?明天就动身?”行程如此仓促,可见皇室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挖出那批宝藏了。朱燚转动着手里的青玉杯子,眸中的光芒流光溢彩,“怎么,你有异议?”“不敢,”谢悠然自嘲道:“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如今我是你们手里的禁俎,哪有资格异议。”朱燚无奈道:“听得出来,你心里对我还是有怨气的。”“没有,”谢悠然淡淡道:“我只怪自己没本事,技不如人。落入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朱燚沉默良久,才道:“其实,你还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什么选择?”谢悠然漫不经心,“做你的女人吗?”朱燚深深看她,道:“不,是皇后。”谢悠然一惊,骇然道:“你疯了。”“不,我没疯,”朱燚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热切道:“如果你答应了,你就可以改变目前这种状况。你会恢复自由身,可以不受任何人控制,你还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我们并肩携手,何愁这大业不成?”谢悠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皱眉道:“太子爷,你清醒一点,这是不可能的事……”皇帝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乡下女子。以她的身份,当个媵妾都是高攀,更别提太子妃了。自古皇家联姻,无不讲究门第,太子妃的人选,更是慎之又慎,岂能由他自己做主?她权当这是玩笑话了。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所以根本不可能嫁给他。朱燚看着她抽回的手,神色有些失落,“怎么不可能?”谢悠然道:“太子爷怕不是多喝了几杯,喝醉了吧?这等浑话都说出来了。当心隔墙有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说的是真心话。”他定定看她,道:“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可以实现。你有破解手札之功,我若纳你进门,父皇也不会说什么。如果你再助我成功将宝藏挖出来,我就是给你侧妃之位,旁人也无话可说。你我只需耐心等上一等,等将来我坐上了那个位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后位。”这样的承诺,换做一般的女子,一定会欣喜若狂,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毕竟,以皇后之尊位相许,对于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第475章假婚书可偏偏谢悠然沉静如水,丝毫也不为所动。她幽幽地看他,嘲讽地道:“当初,你也是这样蛊惑骆冰的吗?”她不相信,他藏身吕府一年之久,骆冰就没有发现过他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即便他再会伪装,也总会露出马脚,更何况是枕边人。听她提起骆冰,朱燚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无奈道:“你非得在这个时刻,提这些不相干的人来煞风景吗?”谢悠然挑眉,“怎么是不相干的人呢?你们好歹还做了一年的夫妻。”朱燚眸光一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在吃她的醋吗?”谢悠然:“……”她耸耸肩,“当我没说。”朱燚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还是在乎的,对吧?”“没有,”谢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