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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临因为此剑纤细,总戏称它为“小蛮腰”。四皇子偏爱这把剑,别的东西,但凡叶临表露一点喜欢的意思,他总随手就赠予了他,只有这把剑,他至今都没有松口。此刻叶临握着这把剑,听四皇子说了那句话,心头倒有些释然了。“禀殿下,小的接公子回府。”叶临和宋灵蕴对视了一眼。他拉着宋灵蕴到了门口,打开门,便看见那书童模样的人候在那。“我与你家公子同归。”叶临将剑藏在身后,笑眯眯道。待那书童上前,叶临忽然反手甩剑,瞬时就抹了他的脖子。他出手极快,宋灵蕴压根反应不过来。叶临淡漠地低头看了一眼尸体,“放心,这不是你的人。”宋灵蕴早已惊呆,听得他那话下意识也看了一眼,的确不是他身边的小厮棋儿。但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被叶临顷刻夺了性命,宋灵蕴心中惊惧,退开几步,可叶临把他拽的极紧,扫他一眼,竟然勾唇轻笑。这笑容清淡出尘,倒似超然物外一般。宋灵蕴从未见叶临这般微笑,心神一震,继而惶然心恸。立在门边的两个守卫也是怔愣了,即刻反应过来拔剑逼上。但这承明殿,叶临出入跟自家一样,几乎算了他们半个主子,守卫只是逼近,不敢贸动。“叶临在我宫里拔剑杀人,还不召集人手把他拿下!”四皇子后脚跟出来,板着脸喝到。于是一个士兵护着他,另一个士兵忙不迭地跑去送信。叶临也不管他们,拉着宋灵蕴就往院门跑。在离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八九个家仆模样的人冲进来堵住了去路,纷纷亮出了兵器。叶临抓着宋灵蕴后背的衣服,另一只手一折,玉绡就架在了宋灵蕴的脖颈上。“宋大人还想要他的小公子完完整整地回去吗?”果然,那些人脚步迟疑,不敢再往前。到了这个时候,宋灵蕴也看清了几分情势,如遭雷劈,脑中隆隆作响。这些是他父亲的人。他父亲的人乔装家丁候他回家,私带兵器强闯皇子寝宫。这代表了什么,昭然若揭。而叶临,他把那锋利的刀刃贴在自己脖颈上,稍近一毫,便可取他性命。宋灵蕴面色惨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摇摇欲坠。叶临与他身量相当,此时却站得稳稳的,支撑着宋灵蕴全部的重量,往前走了一步。那些人互相看看,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叶临这般对峙间,报信的守卫已经召集了院内的人手,笼统十几人,围聚到四皇子周围。“走!”叶临转头朝四皇子大声道。“阿临……”四皇子蹙眉迟疑。“殿下,您快去救救娘娘吧……”送酒来的宫女这时候终于放声大哭,泪流满面地跪在四皇子脚边。德妃身边的婢女,已经被要挟来给主子的亲生儿子送毒酒,德妃此时境况如何已经不用多说。四皇子脸色阴沉,咬牙领着士兵们往门口冲去。他们堪堪冲出门时,忽然风中传来利器破开空气的声响。叶临反应极快,挥剑拨挡,数支箭矢在夜色中疾驰而来,料叶临手速再快,又如何能尽数抵挡,很快,身上便被划伤了好几处。其中有一支最为凌厉的,径直朝二人要害而来。叶临拽着宋灵蕴本就施展不开,见此箭角度刁钻势如破竹,带着森森夺命寒气,下意识把宋灵蕴往外面用力一推,让他离开了自己的禁锢。叶临继而再提剑去挡,已是不及,那箭矢噗嗤便没入了叶临的左肩。“阿临!”四皇子瞪大眼睛,爆喝。叶临被箭上带的力击得退了几步,摁住伤处,弯腰痛喘。他喘了几下,忽然转而抓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呛咳间,粘稠的血液滴答地落在地上,颜色红中透着死沉的黑色。宋灵蕴离得最近,看清那中毒的症状,立在原地,如被抽了魂儿似的失了反应。他怔怔地望向院门,不知何时,一小队弓箭手围在了门口,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他的二哥宋敏。宋敏正堪堪收回手里的弓,那弓弦仍在铮铮颤动。他面色冷清,眼神寒寂。“宋家二哥……你刚这一箭戾气可重了些,”叶临撑着膝盖喘了好一阵,强行直起身体,抹了把嘴角的黑血,冷笑着看向宋敏,“不怕伤了你小弟?”宋敏眉目间闪过不屑,抬手往身后的箭兜里缓缓抽了一支新的箭,架起,拉弦。“……二哥!”宋灵蕴这时终于找回了神智,声嘶力竭地吼了他一声。“过来。”宋敏动作不停,漠然地说抛出一句。宋灵蕴咬唇,没动。宋敏哼笑,弓弯如月,继续瞄准。四皇子已经带人冲上来交手,但人数差距悬殊,外围打成一片,宋敏周边却仍无波及,他然不慌不忙地把弦绷到了最紧。叶临握着玉绡的手,手背鼓起了青筋,握住这把剑都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胸口的骨头仿佛被一块块敲碎,刺入脏器,剧痛无比,腥稠的血液不断地从喉间喷涌出来,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他费力地往四皇子那边看去,但实际上,他已经无法看清东西了,他只是望着那个方向,有些感慨,有些坦然,居然还有些满足。许是年轻放肆,叶临从未想过死这一题,如今如此近地摆在眼前了,叶临倒反觉得也无甚可怖的,握着他最心爱的剑,为护他周全而死,到底是不错的。宋敏的箭离弦,叶临没有理会,但却也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剧痛。因为宋灵蕴倒在了他怀里。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还是叶临当了rou垫。叶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宋灵蕴的脸,眼睫浓密,瞳仁黒郁。那张脸毫无血色,眼帘半垂,似乎马上就要晕厥过去。那双冰凉的搭在他脖颈里,手指微颤地,徒劳地,抹着自己不断往嘴外淌的鲜血。宋灵蕴面无表情,虚弱而执拗地,用仅剩的力气给自己擦血。叶临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想的是,灵meimei这薄纸片似的小身板,定是被射穿了吧。这小子怎么傻成这样。还有,手那么冰,怎么好意思往人脖子里伸。嘉元四十一年,安王与左相宋简里应外合,反叛逼宫,血洗数座宫殿,杀害数位妃子,一位公主两位皇子。前一日远调西境的大将军叶靖亭连夜折返,携长子叶铭修力挽狂澜,斩杀安王于大殿之上,然身负重伤,半月后西去。叶临重新睁眼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先走一步了。太医们不眠不休数日,终究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叶临的一身武功是废了,毒入心肺,伤了根基,不光今后是个多病的体质,也再无习武的可能。叶临躺在承明殿寝殿的大床上,四皇子坐在他床边,将后续的种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