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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晚饭后余天瑞带着陈氏、圆圆去请安,一家人的话题自然是余慧心,先是关心她的病情,后又提到外头的流言。流言自然是余慧心为了王腾宗投河。这流言会传开也不奇怪。当时河边那么多人,难免有认识的,或者出事之后余家自己暴露了身份。王家那边也知道了。他们很恼火。断了的关系他们就想干干净净地断了,恨不得从来没扯上过,毕竟和商户结亲是很丢脸的事。李菱华刚过门,还没回门呢,听说王腾宗前头的妻子为了他投河了。要是她没见过余慧心,肯定会在心里耻笑对方。但上次在赵国公府,她被余慧心噎得没脸,还因此惹了裴骊珠,她心里就十分怨恨,还很警惕——余慧心长得那般漂亮,王腾宗怎么可能放得下?她冷着脸对王腾宗说:“你前头的娘子对你如此情深义重,要不我们将她接回来?让她做个小,好歹能当你的解语花。”王腾宗连说不敢,搂着她奉承了一番,终于将她逗笑。但是回门时,李菱华向自己母亲告了状,王腾宗便被李御史敲打了一番。余老爷怀疑,他们还对自己使坏了。最近几天生意上总有问题,明显是被人刁难。不过他不怕,顶多就是损失点钱财,现在圆圆找了个好师父,余家也算是有靠山的,倒不怕出什么大事。但他是不愿意承认余慧心为王腾宗投河的,愤愤不平地道:“都在胡说!肯定是王家想要我们没脸,在背后捣鬼!”段氏看他一眼,绞着帔帛说:“王家有多阴险,你我是最清楚的。”余老爷深以为然。段氏叹气:“只是七巧天天练字,出嫁前可不这样,还放不下那书肆……”陈氏道:“兴许是她自己喜欢呢?我看她平常开开心心,并没有为什么事难过的样子。”“她那么懂事,怎会露出来给我们看呢?”陈氏一噎,觉得她想太多了,但又未尝没有道理,便道:“那得开导开导她才行……”大家便望着她,眼神殷切。这个家里,也就她能和余慧心谈心事了,不靠她靠谁?但陈氏平常根本没觉得余慧心有心事,烦恼地道:“我怕是不行。她平常既然装作无事,我若提,反倒不好。要不这样,等她好了,带她去庙里上香,请大师开导她?”这是时下流行的法子,而且可行性很高,毕竟大家都信神信命。余老爷道:“那干脆让她去庙里静养,也免得让她听到外头的流言。”“这个主意好!”段氏一喜,“贸然去上香就被开导了,她疑上了怎么办?倒不如住在那里,让大师寻个适当的时机说,不显得那么刻意。”陈氏道:“既要静养,就不能去香火太旺盛的地方。我们先让人到几座清静的寺庙中打探打探,再做决定。”余老爷连连点头,不几天联系上了城南外的隐陵寺,那里的住持会歧黄之术。余家给寺里捐了几十斤香油钱,又帮僧人添了衣物和粮食,请住持在讲经开导之外,再每日为余慧心号平安脉。第48章余慧心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去寺里静养的。家里人什么都安排好了,只差将她打包送过去,她顿时有点不高兴。但在古代这环境,她没法和他们理论什么叫尊重,而她没去过的地方想去、没做过的事情想做,对去寺里静养很感兴趣,就闷闷地去收拾东西了。隐陵寺的住持法号了绝,第一眼看到她时想:此女看起来不需要开导。不过钱都收了,就只当她是来静养吧。“阿弥陀佛。”了绝法师念了一声佛号。出家人不该看重财物,但他身形未灭,却是需要吃喝的,这吃喝又不能天上掉下来……“见过法师。”余慧心双手合十,“不知寺中能否养猫?”余家先前来接洽,什么都顾虑到了,唯独忘了问养猫的事。现在余慧心已经将猫带来,若是不让养,等下就让人带回去。余老爷、余天瑞和段氏都陪她来了,闻言有些无奈:怎么一开口就是猫?可别惹住持不高兴。了绝道:“佛门普度众生,人可来,猫也可以来。”余慧心露出一个笑影:“多谢法师。”……旬假休息,裴义淳在家逗鸟,有点想那只猫了。李二又来,令他心中一紧,怀疑余慧心的书肆又出了新书。果然,李二严肃地盯着他:“你真不是富贵闲人?”裴义淳急道:“真不是!说了多少遍了?”李二不再质疑,反而松口气:“不是就好,不然你一直不成亲,我还以为你喜欢有夫之妇。”“???”我不成亲是因为……不对,有夫之妇什么的……也算吧?裴义淳顿时有点羞涩,问:“是不是那个富贵闲人又出新书了?这次写了什么?有夫之妇?”“你要看么?”李二有点犹豫。这次的故事可不像前几次那么简单,裴义淳尚未成婚就算了,还是个童子鸡,李二怕他承受不住。“拿来!”裴义淳根本想不到他在犹豫什么,伸手就要书。就算李二说了,他肯定也会觉得李二看轻他——谁还没见过世面了?yin.书他又不是没看过!李二将书掏出来,递给他。他一看——?“不是那种书了?”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或许是一类的故事,他还是很喜欢看的。第一页,玉娘出门赏灯,无事发生;第二页,灯火辉煌、行人如织,出来了一个金郎,无事发生;第三页……裴义淳:“???!!!”他继续往后翻,连续好几页都是熟悉的字眼,居然还在马路上!他看了李二一眼,有点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了。如果书中所写影射作者,他也要怀疑这书是自己写的了。但是,他显然不会像金郎一样做这种道德败坏之事!他越翻越快,李二郎茫然:“你翻这么快做什么?”“都是龌蹉之事,没什么好看的!”“……”就是那龌蹉之事才好看啊,此人真是买椟还珠!翻到最后,金郎与玉娘事毕,玉娘软得站立不稳,气喘吁吁地伏在金郎身上。金郎又在她身上揩了几下油,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在她耳边道:“这个给我吧,若有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