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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缓缓道,“回去吧。”“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把这碗药喝了。”姑娘端着碗中药往顾识久的鼻尖凑。“白禾,我只是普通的感冒,喝包冲剂就好了。”顾识久皱着眉看着那碗药,一点都没有想靠近的欲望。“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我说喝就必须得喝,快点。”白禾不容顾识久抗拒,“呐,元旦节要来了,我们去K市爬山好不好,我朋友都说那山上的那寺庙求什么签都特别灵,我想去求个。”顾识久乍一听到K市,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太阳xue都有些疼,“不要爬山。”“你就懒吧,你以为你这次还能赖掉,不可能的,阿九,这次必须去。”白禾抱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到时间再说。”顾识久没有继续话题。“诶,说了不去了。”顾识久赖在床上不打算起来,死死压着被子不动。白禾把行李箱往他面前一立,直接去掀被子。“女孩子矜持点。”顾识久闭着眼,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模样。“呸,对你我一向把持不住,你起不起来。”白禾手叉在腰上。“我困啊。”顾识久无奈的皱眉。“天天睡天天困,除了睡觉你还有什么有心思。”白禾脸都气红了,“逛街是,看电影是,出去旅游一下你都不干。”隐隐有抽噎的声音,顾识久眉头皱得更紧了,起身坐在床边看着他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喜欢我。”白禾一下子停了抽抽,瞪大了眼睛看着顾识久。一脸实打实的疑惑。顾识久站起身来,走到白禾的面前,摸了摸矮自己半截的脑袋,“我们分了吧,小禾会找到更好的,我不适合你。”“分毛。”白禾扯过旁边的纸巾擤擤鼻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走了。”说完就去拉顾识久的胳膊。顾识久和白禾交往有两年了。其实实质上来说根本算不上交往,顾识久这边只能算是在勉强迁就,很多时候都是小姑娘一人瞎扯扯。但身边多个人陪着总是好些,至少不会就这么躺在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有个人在身边呆着,会感觉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还在感觉。顾识久把行李办了托运,上了飞机系好安全带,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快要撑不住困。蓝天白云的,看着就让人有股子懒散的想法。顾识久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还没到目的地。顾识久脖子有些酸,活动了下看了看时间,“慢死了。”白禾在旁边精神很亢奋,一点不像刚受过打击的人,抱着本杂志翻得起劲,还时不时问问顾识久的意见。顾识久也就嗯,不错,还行,可以,好敷衍的回答几句,又打了个呵欠打算睡过去。侧身好几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滑过很多几年前混乱的片段。K市,啧。他真没想这么快就回来,三年对他来说并不能完全泯灭他的感觉。但是很多事情好像也就堆在心里,最多堵得有些慌,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小姑娘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念着。顾识久嘴角微微挑起抹笑,就这样了,这一生。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老了。飞机很快就到了。顾识久带着白禾拿了行李就去找住宿的地方,虽说在这算是地头蛇,但也是离家出走三年的地头蛇。估摸着好多东西该变了。自己也变了。顾识久手里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走在前面的白禾拿着地图搜路线。住宿的地方找的不错,一个标间,通风干净,窗台还有几盆植物。顾识久对K市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K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十万人口里要来个久别重逢其实也没那么容易。顾识久心里其实挺坦然的。而且自从换了号之后差不多彻底和那边断了联系,最多就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好,他一点不清楚这边的情况,甚至不知道曾经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现在是死是活。最近楼盘市场挺好,许多房地产商在整个市大肆搜刮土地疯狂搞建筑,基本是走几条街路就有一个建筑工地。顾识久把白禾往马路内沿赶,训她不注意车子。小姑娘一脸得瑟,吊着他胳膊一副无赖相。“阿九…”有些熟悉的声线,声音都是抖得,顾识久不禁回头一看,整个人有些僵。戴着个黄色的工帽,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衣角处有些灰尘,袖子挽得有些高,明明天气冷着,汗水却不住的从额上滴下来。一个略显眼熟的青年,那双杏眼几乎瞬间就暴露了身份。顾识久以为自己都忘了。以为自己就算即使再碰到,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心绪波动。但好像并不是这样。青年一头白发剪得短短的,看上去有点扎手,垂在身侧的手五指长了冻疮,已经有些开裂。“你是?”白禾歪着脑袋疑惑的瞅了眼顾识久,扯了扯他的袖子。顾识久回过神来,视线微微收了收,沉吟了下介绍道,“我表弟,顾子权,小名毛毛,我…女朋友,白禾。”“你K市有亲戚干嘛不早说。”白禾气的想挠他。“没什么好说的。”“你是阿九的弟弟啊?长得好高呐。”顾子权没有说话,只是近乎贪婪的看着顾识久,视线简直快有实质了,然后目光落在了白禾搂住顾识久的手上。为什么她可以那样蹭阿九身上呢?为什么她也可以叫他阿九?顾子权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他脑子里还是有很多事想不明白,顾识久突然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即使只是偶遇。“诶!二愣子!你盒饭还吃不吃了!”不远处的工友举着顾子权的盒饭朝着他吼。顾识久视线投过去,白色的塑料盒冒的有些高的白饭,上面稀稀拉拉的搭着些什么颜色有些脏污的菜。顾子权眼睛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