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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程业鑫总猜不出杨律究竟在想些什么。杨老师出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他回来,杨律当然不能还待在外面不回家。思及此,程业鑫便不问他晚上还能不能出门了。杨律看了看一旁只留下半缸水的鱼缸,说:“我回去了。”程业鑫连忙回屋找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杨律叫住他,在他疑惑地转身时,过于平静地说,“我自己走回去。”Chap.12-(1)波斯菊彻底地死了。杨律站在台阶上,看着脚边的这几盆花,没过多久,屋内传出优雅细腻的钢琴声,提醒他要进门了。他垂眼看着地板,上了两级台阶,开门走进屋内。钢琴声由远而近,更加清晰动听,他兀自往屋里走,果真看见杨准正在弹琴。他淡漠地叫了一声:“我回来了。”“回来了。”杨准依旧弹着琴,匆匆地瞥了他一眼,“过来坐吧。这首是你mama新写的曲子,她在法国过得很好,让我把这首曲子送给你。”杨律听罢呼吸一凝,他咬了咬牙关,走到客厅的单人扶手沙发旁坐下,一动不动地僵木着。“买了鱼缸?想养鱼是吗?”杨准发现他的手里拎着一只鱼缸不放手,好奇地问。这是杨律从程业鑫那里带回来了,鱼和鱼缸都是程业鑫送给他的,虽然鱼死了,但鱼缸他还想留着。他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黑白键间跳跃着,曲子优雅当中又带着些许调皮的跳跃感,似是一位养在城堡中的公主初到乡间,有了羔羊一般的喜悦。杨准愉快地弹奏着,瞥见杨律的表情呆木,不满地提醒道:“你认真听了吗?这首曲子是你mama去年在音乐会上的压轴曲目,其中一段对指法有着很高的技巧要求。你如果不认真听,等会儿怎么会弹呢?”闻言,杨律吃惊地回过神来,盯着理所当然般说出这话的杨准。杨准神秘地微微一笑,偏过头说:“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几乎没有一天按时回家,期间还曾经夜不归宿。我交代你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说着,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地弹奏着,飞快的指法和复杂的旋律看到杨律呼吸发紧,几乎不能马上识谱。那些纷乱的节奏像是羔羊遇到了捕食的狼,在草地上乱七八糟地奔跑着,垂死挣扎一般徒费力气。直到,他的手指全部按在琴键上,发出震荡的声响。羊呢?杨律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液,死了吗?“我不会轻易地惩罚你。你惹人疼,我给你机会。”杨准起身让出钢琴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该你了。”Chap.12-(2)曲子的前半段杨律没有认真听,再之后因为谱子太复杂,他无法准确地识别。听到杨准的要求,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心底颤颤悠悠,但不知为何,却生出一种弃子认输的勇气,说:“我弹不出来。”闻言,杨准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走到杨律的面前,打量他,踱步到他的背后,双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双肩。杨律感觉到他的双手,汗毛倒竖,动弹不得。“你长高了一点儿,小律。”他的声音很近,气息穿过杨律的头发,很享受地呼吸着他的发香,意味深长地问,“这是程业鑫用的洗发水吗?真廉价,根本不适合你。”杨律打了一个激灵,从他的手底挣出来,转身退到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你这又是何必?”杨准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挑着指甲缝里的颜料屑,淡漠地说,“从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你以为,这次能有什么不同?这世界上还有比母爱更伟大的感情吗?没有吧?想一想你的mama,再想一想他。难不成,你以为他会带你走吗?”杨律的呼吸一紧,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答话。“算了,你还小,我当你是不懂事。和你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杨准轻微一叹,转向他,通知道,“这次去法国,我已经和你mama和好了。下个月我会办理移民手续,到法国和她复婚,你也一起吧。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和从前一样。”杨律万万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这样的安排,听得目瞪口呆。他一反应过来,立即果断地拒绝道:“我不去。”“不去?那你去哪里?”杨准似是打算听一则笑话那样微笑等待着。他将双手握成紧紧的拳头,道:“我留在国内。”杨准笑得更明显了,又问:“然后呢?你怎么生活?谁给你钱上学?你自己挣?你吃什么、住哪里,这些你都考虑了吗?”他冷漠道:“这个不需要你cao心。”“我怎么能不cao心?我是你的爸爸。”杨准同情地望着他,上前托起他的下巴,又被他转脸撇开。他扑哧一声笑了,忍都忍不住,问:“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没有我,你能活下去吧?小律,你和那个年轻人的爱,不能当饭吃。”杨律隐隐地发着抖,说:“他答应过我,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男人的话你也信?”杨准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直接而残酷,听得杨律的心底发毛。为什么?他明明那么相信程业鑫说的话,为什么听到杨准的笑声,反而犹豫了?杨律恓惶地低头,不想看到杨准的脸,甚至想捂住耳朵,不听他的嘲笑。这嘲笑太真实了,衬托得他对程业鑫的相信确实不堪一击。杨律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些什么?难道,这真的这么好笑吗?半晌,杨准的笑声突然停了。杨律疑惑地抬头,忽见他朝自己伸手。他吓得忘记躲开,转眼间杨准已经握住了他的下颌,踏步逼视他。杨律的呼吸凝结了,不得不怔怔地看着杨准。很快,杨准目光中的狠辣荡然无存,只剩下无限的怜惜。他抬起另一只手,双手如同呵护一朵花一般捧着杨律的脸,柔声道:“孩子,你真天真、真可怜。看来,你由衷地爱着他,对吗?”杨律动也不能动,嘴唇似乎被线缝住似的打不开。“真好啊。”杨准放开他,忧郁地重新走回钢琴前坐下,一边弹奏着简单的调子,一边感叹,“爱情,年轻人的爱情!这真是艺术最明亮的火花!——世上没有谁有资格阻挡年轻人追求他们的爱情,小律,我也不会阻挡你。我放你走。”听罢,杨律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杨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怎么?你不相信吗?”杨准扭头对他温柔地笑了一笑。杨律眉头紧皱,满是怀疑地注视他。这引得杨准再度叹息,他苦涩地笑,摇摇头,收起放在琴键上的双手,转身说:“只要你答应我,明天最后一次去画室做我的模特。我想教会我的学生,如何记录美。只要这一次。等我的课结束以后,你想去哪里都行,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你也可以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