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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张嘴准备开口,又被她挡回去,口气愈加凶恶:“呃!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人们口中说的傻子。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挺明白的,就是除了什么都不知道外。既然我们身处一室,那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你说……你是我什么人?”冬生开口:“我……”却还未说下去又被那姑娘打断,她啊了一声:“难道你是我爹!?”冬生泪流,我要能生出你这么大的闺女,该是怪物了吧?姑娘歪着头,啧啧两声继续:“应该不是,你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不可能有我这么大的闺女。莫非……你是我哥哥?”“姑娘……”冬生简直要被她的自说自话打败。看着他这副样子,姑娘以为自己说错了,又转悠着眼珠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跑上前挽住冬生的手臂:“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相公。”冬生彻底跪倒,又被她拉住手臂摇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挣开,喘着气道:“姑娘,你搞错了,我不是你相公。”“啊!?”姑娘退后两步,秀眉微蹙,恶声恶气地道:“你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哥哥,还不是我相公,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冬生第一次觉得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比从前考试的八股文还难,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姑娘,这是我家。”那姑娘一听,惊叫一声双手抱住胸前做防御状:“那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难不成是你把我掳来的?你……你强抢民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会束手就擒,你要是敢过来,我咬死你!我……我还要告官!”“住嘴!”冬生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这一声怒吼总算让面前的人收声,只是眼神里还闪着不屈和愤怒。冬生深呼吸了一口,放低声音,有些无奈道:“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姑娘似乎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冬生伸出手:“首先,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哥更不是你相公。其次,这里绝对是我的家。最后,你在这里,是因为我昨天去河边发觉你晕倒在河里,所以将你救了回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除了救了你这一点,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你好了,就赶紧回家,想必你家人现在也很担心。”他说完,对面的人刚刚的气焰似乎小了很多,只是眼中依然疑惑,过了许久,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可是,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家里在哪里?”冬生再一次成功倒地,他怎么忘了这最重要的一句。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收藏了,有人的话吱一声啊,不然偶会以为是僵尸粉的本文男主设定,不是完全迂腐书生,基本上是迂腐中带着贱,这才符合故事的唧唧歪歪属性☆、衣裳冬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在他将许老头强拉过来给家中这姑娘检查,并得到此女身体无碍只是失忆的结论之后,他和这位失忆姑娘就各坐在桌子一端,大眼对小眼外相顾无言地叹息了半个时辰。当然在这之前,是许老头捋着胡子,幸灾乐祸地离开。冬生这个好人虽然还不至于烂,但是也确确实实是个好人,不可能开口将一个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姑娘赶走——实际上,这姑娘也一点都没有自觉离开的意思。而且冬生虽是个穷夫子,不过他生活简单,也不缺一个姑娘家的口粮。只不过,他一个还未娶媳妇的大男人和一个婚配属性未明的姑娘家共处一室,着实不合情也不合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登徒子,哪会是读圣贤书的夫子。最怕是万一哪天这姑娘家人找来,若是她已经许配人家,估摸着他那位丈夫会抄起菜刀剁了他,若是还没有相公,人家爹娘也大概会拿根打狗棒怒骂他毁人清白。“呃……那个……姑娘……你打算……”半响,冬生终于开口。还未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很不客气地打断:“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能去哪里。”说着,又似乎怕他再说什么,赶紧加了一句,“我不管,反正你救了我,救人救到底。我既然没地方去,就麻烦你先收留一下,等我想起了再说。而且,我现在也肯定自己不是傻子只是失忆,所以不会很麻烦。”当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冬生双目含水地盯着对面的人儿,大妹子,你能不能有一点被救之人的自觉啊?我是救了你,不是欠了你。我这哪是救了个人,根本就是救了个祖宗。冬生腹诽归腹诽,不过看着对面人桀骜凶恶中掩藏的慌张无措,也便不好与她计较,她……其实现在也是害怕的吧。就当好男不跟女斗,冬生想。两人就这样磨蹭了半响,已经到了冬生去隔壁学堂教书的时间。他看了看对面仍旧垮着一张脸的人,叹了口气道:“我要去讲学了,午饭的话等我回来做。”“嗯。”某人睨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冬生再次确定自己救了个祖宗回来。话说冬生离开后,他这简陋的屋子就只剩下这个眉头快皱成一座小山的姑娘。这姑娘自然就是本来去看望竹马将军中途遭劫遇难的京城侯府千金秦珠玉。就在京城的侯府收到顾将军飞鸽传书的噩耗,全府上下陷入悲痛的时候,这厢大难不死的秦珠玉则已经将自己是天之骄女的事实忘得一干二净。虽然胆大嚣张这些特质早已经渗入秦珠玉的骨血,但此时脑袋空空的她,不得不说还是很害怕的。而脑袋一空,就容易胡思乱想,比如那书生说他是在郊外河边发现她的,也就是说她不是被人迫害抛尸就是跳水自杀。如果是前者说不定她还会有家人来寻她,而如果是后者的话,想必自己就是个苦命丫头,走投无路才轻生,自然也不用指望有人来找她。反正无论是哪种,在她想起之前,似乎都只能依靠她的这个救命恩人。就像雏鸟一样,秦珠玉本能地将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冬生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有些鄙夷的。冬生中午下学,看着一群小鬼头鱼贯着跑出学堂,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出学堂。本来想着直接回去,但脑子里忽然想到家中姑娘那一身装束,作为一个在室男,面色不由自主微赧,想了想,总不能让她一直那样穿着。便折去了不远处的裁缝店。冬生虽然才来这里当夫子三四天,不过刚到的那天,街坊邻居就来围观了他一番,一来是市井商贩对读书人都颇有些兴趣,何况冬生虽然是乡下人,却生得一表人才,虽然有些木讷的模样,倒也不比城里那些俊俏公子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