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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噜噜噜——”髭切入水的地方冒出一大串泡泡,里面的人影似乎抽搐了几下,不动了。数秒后,一只光果的脊背和奶油色的后脑勺浮出水面,腰下还有条毛巾飘飘荡荡……“髭切?!”审神者悚然一惊,不会真的泡出问题了吧?她赶紧伸手去抓,指尖刚够到毛巾边缘,一只胳膊突然破水而出,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往下一拉——“啊——!”扑通一声,池边这下一个人也没有了。审神者憋着气在水中乱划了好几下,还好水不深,她很快掌握平衡,左手扶着另一个人的胳膊站了起来。髭切站在水中,池水只到腰间。他看着审神者浑身湿透、头发凌乱、气急败坏的样子,居然略显失望道:“原来您真的不会有感觉啊……”“我看你还是跳刀解池去吧!!!”审神者怒道,顺手把右手中抓着的东西朝髭切脸上甩去,被髭切眼疾手快地抓住另一端。髭切笑道:“哎呀呀,不要生气嘛,您问过我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我还一直想着……”他眼角余光终于发现手中抓的是什么,笑容僵在脸上。审神者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气极的表情也登时凝固。——那是条毛巾。夜里安静得连蛐蛐声都没有,审神者听见自己咕嘟的咽了口唾沫,耳边心跳如擂鼓般快了起来,盯着髭切的脸的视线开始发飘:“你、你好了就,就快点,上岸……我,我……”她听不见,髭切此时也心跳如鼓,他耳膜被血管搏动的声音振得发胀……明明上次还能在她面前好不露怯地走出去的,髭切倒是想继续微笑,然后再说几句可能会被她打的话,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动了动喉头,视线完全不受控制地飘在审神者头上翘起的一撮湿发上,开口时几乎是气音:“好,好的……您先,先出去吧……”“哦……哦……”审神者轻轻放开毛巾,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生怕自己的浴衣或带起的水流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她缓缓走到池边,顺着石阶上岸,努力保持脚步不急不缓,可惜踩在岸边水上发出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审神者步子越来越快,几乎闪身出了泡池间,一离开髭切的视线,平静的姿态再也保持不住,飞快地跑出恢复室。外面冷风一吹,审神者这才感到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好像浑身血液都在心脏的鼓动下往头上涌。“啊啊啊……我怎么就……”泡池间里,髭切缓缓垂下拿着毛巾的手,目无焦点地看着身前的水纹,不自觉地长出口气。周身充满灵力的池水带来的刺激本该让他不堪承受才对,可胸腔中心脏跳得太快,头脑发热,令他无暇顾及这些。“我……会被她打死的吧?”髭切自言自语道。他低头看水面,模糊的倒影中,他额上的鬼角已经消失了,眼睛恢复了清澈的金色。“……咦?”透过水波,他身前的水池底下有两块暗色的东西。髭切沉入水中,伸手将它们捞了出来……那是一双黑色木屐,系带是玫红色的。髭切挑眉:“哦呀,慌慌张张的,居然连鞋子都忘了。”……完全忘了谁才是罪魁祸首,以及自己刚才也一点都不平静。他拎着木屐走上岸,换衣服时又想到了什么,从橱柜里拿出两件浴衣,抱着走出恢复室。“我好了。”审神者转头看向恢复室门口,被人迎面盖下一件大浴衣。“嗯???”“您可不要再生病了,我可是今日近侍,会被他们扔进刀解池的。”“我现在就想把你扔进刀解池!”“哈哈哈……那您可以直接用言灵命令呀。”另一件浴衣被髭切从后面裹住了审神者,然后勾着两条纤细的腿弯一捞,就把审神者抱了起来。“你还真是抱上瘾了啊!”审神者把蒙在头上的浴衣掀下,抬手狠狠pia了髭切脑袋一掌:“等这阵子过去你也别想出阵了,畑当番干到生锈吧!”髭切委屈道:“我也想让您自己走,可您没穿鞋啊……”“……啊?”审神者动了动脚趾,发现脚上空空的,真的没穿!“是吧~”髭切勾着她腿弯的手动了动,木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笑道:“我已经拿来了。”审神者憋着气道:“那你还抱什么!”髭切耸了耸肩:“您又不重。”说着,他已抬步朝天守阁的方向走去,口中还道:“我好歹也是近侍,您就让我尽忠职守吧。”审神者冷冷道:“哦?那刚才要咬我的是谁?”髭切哈哈一笑:“大约是某个不知死活的刺客吧!”回到天守阁,髭切蹲下身将木屐放好,这才把审神者放下。在她低头套木屐的时候,髭切看见她头顶翘着撮半湿的黑发,没忍住伸手想捋,被审神者警惕地打开手。“唉……”髭切略显遗憾道:“您要是再矮一点就好了。”“哈——?”审神者拖长了声音,她踩在木屐上正好与髭切平视,眼神睥睨道:“不够高的是你吧,我可还在生长期呢!”髭切:“…………”审神者裹着浴衣向楼梯口走去,边走边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以后要是灵力不足可以随时来找我,虽然补充灵力不能治本,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髭切看着她道:“目前?您想让我祓褉吗?”审神者哼了一声:“算了吧,让你祓褉就要向那家伙真心道歉,还不如碎了你更快。”髭切勾了勾嘴角:“所以……姬君愿意让我就这么留在这里?”审神者回过头去,髭切金色的眼睛在灯下显得十分沉静。她撇了撇嘴:“不然呢,说了你得给我干畑当番干到生锈。”这振刀刚才还把称呼改回主人,现在又疏远地称她为姬君了。髭切眨了眨眼:“哪怕我不可信?”他可是记得的,眼前的少女不久前还说自己“满嘴没一句真话”。审神者干脆转身面对他:“你希望我相信你?”“嘛……毕竟三日月殿也说,‘不和是战场上的大忌’……”髭切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缓步上前,在审神者面前停下脚步,屈膝半跪下来。他抬头看向审神者,眼睛直视她的眼睛:“三日月殿教了您如何聆听神的心音,那您现在来听一下我的心音吧。”审神者心里不是很舒服,她有些排斥以这样的手段确定一个人是否忠诚。髭切看出她不情愿,于是双手牵起她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上。——心跳……有点快。这是审神者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