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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直接挥手剁了他们脑袋。角落里,醒林心中默默道,此刻,人可以上前禀告了。跪在路边的鬼哥儿悄悄抬眼望了望坐在高榻上的魔尊,心里翻来覆去的掂量,他八九岁上便离开晦朔山,时隔多年,对魔尊的脾性还有些拿不准。思虑了一刻,他决定恃宠而骄,站直身,走上前去,对着高榻上的人一拜,朗声道:“尊主,我已将咱们的意思告知山下那几个老玩意,方才他们回信,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只说想明日来玉房宫与您面谈。”魔尊听了不答。鬼哥儿接着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要扯皮,我想着先送他一颗脑袋,去去他们的气势。”鬼哥儿指着甘荀胡等人,“这好几个人呢,先宰一个。”他在魔尊眼前指人,魔尊的目光也未曾分出一丁点与到甘荀胡等人身上。魔尊依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淡着一张脸,不动不言。醒林心道,这是允了,鬼哥儿可以退下了。鬼哥儿行着礼,略等了一刻,未等到头顶上的人下一句命令,只能自己琢磨着,犹犹豫豫的站起身,退到一旁。他一退下,高榻上的魔尊也站了起来。醒林远远望着他心道,他疲了,要去休息了。从这里出去只能到后厅,想来他要去后厅小憩。想到此处,醒林垂下脸,不禁微笑起来,两滴水珠不知从何处落下。时隔多年,原来自己依然还是这样了解他。原来身处此时此刻,自己心中居然泛着快乐。这许多年,到底是世事误我,还是我误世事。他抬起脸,冲随着人群退下的鬼哥儿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大,但是他身旁的甘棣华一下瞪大了眼。醒林师弟疯了吗,冲着鬼哥儿……如此轻佻地……吹口哨?不光甘棣华,荀令萼荀未殊胡争如等人也纷纷望向他,震惊的双目圆睁,阻拦他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醒林已先道:“你们不是要那守灯人么,我知道他在何处。”第二十四章其余九人的表情,醒林不予理会,他没看到他们因受惊张开的嘴,在听到此话后由吞鹌鹑蛋变为吞鸭蛋。醒林望着鬼哥儿,淡淡笑道:“放我去见魔尊,我只告诉他。”鬼哥儿略歪着头,带着探究、怀疑、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这个除了出身尚可外,毫无本领毫无建树的青年。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旁人不知的辛秘,他会知道?鬼哥儿站在原地,他没有离去。甚至他走上前来,竟然轻轻挥手,醒林手上的束缚随之而落。二人靠的很近,鬼哥儿望着他。灯火荧荧,醒林低头摸着淤青的手腕。他扬起脸,望着鬼哥儿,脸上还有些不知何处来的水光,他的微笑在水光中潋滟,他道:“真听话,我的乖乖小哥儿。”鬼哥儿呆住,他的神情凝滞了,片刻后如泥塑的面具开始龟裂。大殿中早已退的干净,只有暗处的烛火,鬼哥儿,浮云大柱下的十个人。醒林抚着胸口,没理会似被钉子钉死在原地般的鬼哥儿,他试着艰难地迈开右腿,一阵如被闪电击中的酥麻痒,令他差点痛呼出声,抚着岔气剧痛的胸肺,他提起另一只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身旁似是有人给他打眼色,有人说话,有人唤他,他全听不见耳朵里,只听到自己心中怦怦跳,没有了紧张,只剩下巨大的雀跃,高兴地雀跃,他甚至有些红脸。他知道后厅怎么走,穿过大殿,转过高榻后的巨大插屏,打开插屏后两侧各开的门扇,就是后厅。醒林一路行来,不过数十步,脚步笨拙拖沓,心跳剧烈迅猛。他连呼吸都忘了,这是他此生最漫长的一段路。他站在后厅门前,把最后一口气喘出来,手抚着门板,停了一会,似是休息,似是借力。他轻轻推开门板,两扇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朦胧,原先收起的轻纱幔如今悉数放下,最远处的榻上依稀有个人影。醒林进来,扬手拂开第一层飘到他眼前的纱幔,那远处的人影近了一些,轮廓清晰了一些。他欲拂开第二层纱幔,那朦胧的人影不紧不慢地问:“谁?”他未答言,手攥纱幔欲一把掀开,那朦胧的人影已瞬间走到近前,那轮廓已不是隔了千万烟幕,千万世事后的轮廓。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站在纱幔后,那人又问:“你是谁?”醒林攥着纱幔的手不动了,两人中间的纱幔薄地如一缕烟。醒林缓缓开口:“你心中所想之人。”忽然,纱幔如被暴风吹起,扬到他脸上,豁然一只阴寒的手隔着轻纱紧紧扼住他的脖子。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骗子。”出乎意料的,天掷是相信他死了的。他当时死在天掷的怀里,天掷反复确认,亲手为他盖棺,为他杀尽晦朔山所有不顺眼的人。多年后天掷活过来,棺里却空了。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是一句带着安慰的呼号,天掷确认过,无疑的,是死了。天掷骗自己的,别人就别来骗他了。他的脸上淡淡的,毫无表情。手却毫不留情的收紧,像扼断一个芦苇般,转瞬便可取扼断对面之人的咽喉。对面那人没有大力挣扎,他被迫扬起修长的脖颈,在余缝里艰难地喘息。他开口,声音却是淡淡的,乍听是带着些许温柔,细品却又带着疏离。他没有前言后语,忽然道:“观音菩萨有什么好看的……”扼住他咽喉的手停住,纱幔后的人似被这一句话定了身。醒林被扼得仰着脸,轻纱飘上他的面颊,覆住那盈盈水光。他闭上双目,“人之情至高至贵,怎可效牲畜事……”“天掷的掷是哪个字?”“你背我吧……”天掷不等话音落地,纱幔随风暴起向后飘起,两片轻纱从纱后的人影上抚过。醒林站在当地,在一片水光中,睁开双眼,望着他。天掷望着那张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但这是一张陌生的脸。玉一样的面颊,眉眼秀气到清淡,传情却并不惊艳。天掷摇摇头,他心中有不好的预兆。他冷淡而坚持地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他,来骗我。”他望着醒林,醒林望着他。醒林几乎笑的欲哭,轻声道:“我是骗子,那你为何不杀了我。”醒林向前一步,用他回忆过千百回的声音道:“杀了我。”醒林望着他,“杀了我,明天仙门就交不出人了。”天掷的手无法扼向他,竟向后退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