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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欠了你一次情。”龙虎将军想去察他伤口。祝北极略一撤身:“既然这样,请你,放过越季。”龙虎将军猛抬起头:“你知道了?”“是。”龙虎将军沉默片刻,叹口气:“我就是不想你开口求情,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她用毒器伤你,实是情非得已。那日,你刚刚从昏迷中醒转,还不知能不能活命,就迫不及待一定把这朵银莲塞给我,说是作为日后报恩的凭据。我那时便知道,你是个恩仇必报的人。”龙虎将军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银莲:“你开口,好。我跟越小姐,一笔勾销。”“我跟你,也恩怨两清。”祝北极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去,日后战场相遇,也再不必留情!”“丫头,你好大的胆!”越季呆呆望着西南方的火光,几乎没有听到他说话。那佝偻的老头森然道:“幸亏你触发的,不是你脚下这片地下的雷,不然的话,已经炸得渣也不剩。”越季回过神来:“那样的话,你要怎么向我爷爷交代啊!”老头一愣,一阵咳嗽,瓮声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果然是书里记过的那个大阵,您也果然就藏身在主帅之位。可是在这里,就能触发那么远的雷,这个阵比当年的那个还厉害了好多!”老头似乎有些得意,却仍然不想多说:“少废话。快走!快走快走!老头子脾气不好,一会儿变了心情,小心用你这女娃娃试雷!”越季却一点不着急,反倒抱着膝盖当地坐下:“这大半夜的,我找您找的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您都不尽地主之谊么?”老头怀疑这丫头坐胎时忘了长胆子:“你想干什么?”“我饿了呀。”“这儿没你能吃的!”“我也不挑剔,牛rou就行。当然,最好是,平遥牛rou。”静了片刻,老头冷笑道:“好个丫头,好鬼。”越季这才站起身:“姑父——”当日在张家口灵堂,夜祭越毂的那个神秘人,越季最先以为是越孚,可是后来即便越孚不否认,她也觉到不对了。那人既然宁可冒险夜闯灵堂也要祭奠亡灵,肯定是心存敬畏,即便对亡者,也不会用腐坏的祭品。平遥牛rou是山西特产,若是先运到别处,再辗转到张家口,盛夏的天气,肯定坏了。所以可以断定,人和牛rou都是从山西来。在那个剑拔弩张的时候,能顺利进城,事后又全身而退却不留下蛛丝马迹,只可能是混迹在从大同来的海雕军。海雕军中向来只有青壮,而那次却有所不同。因为携带了大批火器,军中有几个精通火器的匠人,年龄较大。越季望着这个传说中温文尔雅的儒将,很难将他与爷爷赞不绝口的娇婿联在一起。按理,蹇策应该刚过六十,可面目沧桑竟似比爷爷还老。“姑父——”越季忽然想到,“竟然您还在世,那姑姑她……”却仿佛突然点燃了暗藏的引线,蹇策暴跳如雷:“死了!死了!死了!”越季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姑、姑……父,这么多年,您为什么不肯回家呢?为什么孤零零一个人在这荒凉的地方?”听到这个‘家’,蹇策似乎平复了一些,呆呆的:“家?你姑姑没了,我还哪里有家?我就在这,把这荒凉当家。我要制出最厉害的火雷火炮,把那些狗鞑子全都炸死!”提到火器,他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哈哈哈哈——狗鞑子,我把你们炸上天,炸成齑末儿。黄泉路上,拼都拼不齐,这儿一片儿,那儿一片儿,下辈子,只能投胎成蚊子、苍蝇、蛾子……哈哈哈哈哈哈,像我一样,一生不能落脚、永世不得超生!”越季看他状似癫狂,不由得又向后退了几步。当年,青边口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第54章血莲公主门砰地被撞开,越季气喘吁吁:“快……快!”祝北极若无其事落下袖子来,却被她一把扯住胳膊。忍着疼,他一边随她跑一边问道:“怎么了?”“我姑父。快点去抓……留住他。不然,他准跑了!”仍是晚了一步,等二人来到蹇策隐居的小木屋,已经人去屋空。“快让你的师兄弟们去追!”祝北极摇摇头:“这里的地下满是火雷,应该是有密道,蹇将军,恐怕已经走远了。”望着大片大片焦黑的草原,越季发了会儿呆,喃喃的:“这么多火雷,都炸了,真可惜。”祝北极道:“也好,省得为鞑靼军所得。”越季立即精神起来:“你说什么?这里混进了鞑靼军?”她慢慢回想着,“哦,刚我去找你,你的铺盖都是整整齐齐的,是起得太早,还是昨夜就没睡?出去了?干什么去了!”祝北极不慌不忙的:“在请教别人前,是不是该自己先交待,以示诚意?”越季瞪大眼睛,诶呦,诶呦诶呦诶呦,不得了了,会讲条件了。学好不容易,学坏这么快。越季三言两语应付完,轮到祝北极。他先是微微舒了一口气。看得出,他心情轻松,像是解决了什么为难的事。“现在,有些事,不必再瞒你。被你用五毒梭打中的人,的确是尚孝王真正的儿子,叫祝北狩。我昨夜见过他,方才知道,他就是龙虎将军。”“什么?!”提到仇人,越季先是怒火高炽,却又慢慢蔫了下去。祝北狩和龙虎将军是同一个人?是他们兄妹先害他的,然后他又在战场上打死了爷爷……冤冤相报,这笔账,到底应该怎么算?“怎么可能?”越季道,“五毒梭无药可解,就是越家也没有解药,他居然没有死?”“的确没有解药,却能用九转还阳功逼出体内的毒,是我救了他。你之前问的那朵银莲花,我搪塞说是捡到的,其实也是他给我的,作为一个日后报恩的凭证。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在他心里,你们兄妹就是皇上的爪牙,这个仇,非报不可。我知道你其实对他心存亏欠,若是知他未死,说不定会去找他。他武功奇高,又对你充满仇恨,你若当真落入他手,绝无生还之机。”越季听他讲得平静,似是已解除了危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激动得几乎口吃:“银莲?你说那朵四层银莲花是他给你的?”“四层?”“要是我记得不差,那朵银莲,有四层,是我爹一辈越家子孙的信物。可是我爹他们兄弟三个的银莲都在身边,那就是说,只可能是我姑姑的遗物。我没说完呢!我近来才知道,我姑姑的遗体根本就不在我家陵园,昨夜我又遇到了大家都认为已经死了多年的姑父,也就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