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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记得吗?”林湛停了车等红灯,转头过头。“我当然不记得,”林无隅说,“她也没带我玩过……”林湛笑了笑。从见到林湛的那一秒钟起,林无隅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但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气氛和机会。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困扰了林无隅十年的问题,此时此刻就卡在他嗓子眼儿里,不,就压在他舌根下,只要他开口时一不小心,就会嘶吼着跳出来。林湛现在正在开车,而且据说技术不好,他不敢在这种时候让林湛分神。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林无隅靠着车窗,轻轻叹了一口气。“别老叹气,”爷爷把茶壶放到茶几上,“一会儿你奶奶听到了又教育你。”“知道了,小孩儿不能总叹气,叹气招游魂。”丁霁拿着手机一下下转着,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饿了?”爷爷问,“你去厨房吃点儿,我看红烧rou已经做好了。”“没饿,你当我是林无隅呢,”丁霁按亮了手机,没有消息进来,“我这儿等消息呢。”“什么消息?谁的?”爷爷很有兴趣地凑了过来。“林无隅这会儿有个特别重要的事儿正在办,”丁霁说,“我等他消息告诉我办没办好。”“你发个消息问问呗。”爷爷说。“不方便,”丁霁把手机放到一边,托着下巴看着爷爷,“老丁头儿,你有没有过特别担心朋友的事儿?”“有啊,”爷爷说,“你刘爷爷,以前我们一块儿混码头的时候,他一出门儿跟人干仗我就担心他会被人打死。”丁霁没忍住,窝在沙发里一通地乐,笑了半天:“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没担心过鹏鹏老出去跟人发狠会被人打吗?”爷爷笑着问。“没,”丁霁想想又乐了,“他其实挺机灵的。”“是让你奶奶念叨傻的,”爷爷说,“成天说鹏鹏傻。”丁霁边笑边揉了揉眼睛:“哎眼泪儿都笑出来了。”“别担心,小神仙那么聪明,”爷爷拍拍他的手,“家里也不管他,这么多年他不也什么事儿都办得很好吗,这孩子靠谱。”“嗯。”丁霁点点头。-准备吃饭了手机上林无隅突然发了消息过来。丁霁着急看消息的时候差点儿砸了脸。-怎么样?感觉还可以吧?相谈甚欢了没?印象怎么样?-这话问的怎么仿佛我在相亲……丁霁笑了起来。-林湛人怎么样?-挺好的,吃完饭给你打电话-好丁霁又把简单的这几句对话看了一遍,才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从沙发上跳起来,进了厨房:“红烧rou——”林湛挑的这个馆子藏在一条胡同里,不大,招牌上就两个字,林间,装修很朴素但看得出来有精心的设计。吃一顿不便宜。林湛应该是熟客,服务员看到他就直接给带到了最里的一个双人小隔间里了。“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林湛坐下之后说了一句。林无隅翻开菜单看了两眼之后愣了愣,又仔细盯着看了十几眼。菜价倒没让他愣住,让他有些迷茫的是……“这是个素菜馆?”他抬头问了一句。“嗯,”林湛也看了他一眼,“你要吃rou吗?”“……不,”林无隅赶紧摇头,“我就是问问。”“我这阵儿胃不舒服,”林湛说,“他们家的菜味道还不错,尝尝吧。”“你点吧,我没吃过,”林无隅说,“不知道该点哪个。”“行,那我点了。”林湛把菜单合起来放到一边,直接给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服务员转身离开了隔间。“你……”林无隅顺着之前的话题,“现在身体怎么样?”“还行,”林湛说,“挺好的。”“哦。”林无隅应了一声,感觉林湛并没说实话,他的脸色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有些苍白。“状元,”林湛看着他笑了笑,“报的h大吗?”“嗯,”林无隅握住自己面前的杯子,“这两天通知书应该差不多到了。”“厉害了,”林湛说,“小时候还老觉得自己脑子不好。”林无隅看着杯子里的水,没有说话。水面微微有些细细的波纹,因为杯口小,波纹刚漾起来就消失了,一波比一波快。直到林湛握了握他的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有些发抖。“怎么了?”林湛问。“为什么?”林无隅抬起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走?”林湛顿了顿,收回了手,并没有吭声。“你为什么要走?”林无隅还是看着他,他不觉得现在是问这个问题最好的时机,但林湛的这句话,让他回想起太多不愉快的过往,而这些过往又因为林湛就在他眼前而变得格外清晰。“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林无隅的声音平静,语速也不快,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背后,都是在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觉察的角落里困扰了他十几年的痛苦,“你明知道他们觉得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明知道在他们眼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明知道我是多余的,我是因为你才出生的!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林湛看着他。“为什么!”林无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了一声,手在桌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林湛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害怕。”林湛说。“害怕?”林无隅瞪着他,“你害怕?你是骄傲!你是天才!你是希望!你害怕?你有什么可害怕的!”服务员推门进来,给他们端来了两盘点心和一壶果茶。东西放到桌上,服务员离开的时候,林无隅和林湛同时开口说了一句:“谢谢。”林湛笑了笑。服务员关上隔间的门之后,林无隅突然不想再说话,他感觉自己有些失控了,这种无法掌控的状态让他不安。他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再出声。林湛也没再出声,跟他一块儿沉默着,过了很长时间,才突然问了一句:“你晚上睡觉会醒吗?”林无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想了一下:“一般不会。”“我会,”林湛说,“我一晚上会醒好几次,到现在都是。”林无隅抬起头。“每天晚上我都会觉得有人站在我床边看我,”林湛说,“摸我的脸,每天晚上我都会吓醒。”“是……”林无隅说得有些吃力,这个称呼在他注意到林湛会避而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