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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般在火光里舞动。南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不过,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没一会儿便组织好了几千人的骑兵队伍前来迎战。两军短兵相接,立时杀得难解难分。不管嵘王派兵深夜偷袭南军有何用意,这都是林居安入城的好时机。他摸黑进入南军大营,从一具尸体身上扒下南军军服套在身上,还拿过了那人的□□。一切准备妥当,就缺一匹战马了。林居安刚想去找一匹无主的战马,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往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把,拉过一个从旁跑过的小兵,用江南口音焦急的对他说道:“粮草呢?我们的粮草被烧了!嵘王派人来烧我们的粮草啦!”四周的喊杀声震耳欲聋,那个小兵好像根本没听清林居安在说什么。就在林居安以为他被吓懵了的时候,那士兵才喃喃道:“粮草……粮草……”然后,往东南方向望了一眼道:“没烧!没烧!马厩那边都没有火光!你瞎说什么!”他狠狠瞪着林居安,嘴里骂骂咧咧地,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不再害怕一样。林居安故作慌张地连声道:“我听错了……我听错了……我该死!我该死!”说着转身举着火把朝东南方向跑去,也不理会那小兵在后面叫他。林居安跑过一个又一个营帐,却始终没有找到马厩在哪,他都怀疑是不是那个小兵太过惊慌以致看错了方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找起来可就费事多了。他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若是那边战斗结束,他就没机会进城了。正当林居安要放弃时,他好像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他凝神细听,确定这声音不是来自战场上。林居安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跑去,过了两个营帐,果然发现了马厩。马厩里只剩下两匹马,一匹牡马受惊后在撕咬另一匹煽马,刚才的声响应该就是这匹煽马发出的。既然马厩在这里,那么粮草大营应当就在附近了。林居安仔细找了一圈,终于在马厩的斜后方发现了放粮草的营帐。这几个营帐与其他营帐看来并无区别,若是外人来了肯定找不到它们的位置。林居安举着火把,将所有粮草都给点着了。待火势起来,他便跑回马厩,解开那两匹马。林居安跨上那匹煽马,将火把扔向牡马,满意的看到受惊的牡马四处狂奔后,便拍马往两军交战中心奔驰而去。林居安边跑边大喊道:“粮草失火了!快来救火啊!”南军此时终于发现了东南天空冲天的花光。一部分步兵开始从战场上撤下来去救火,而林居安如一艘上水船一般,独自逆着人流冲向北方惨烈的战场。可是返回的士兵过多,堵住了林居安的去路,让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呼喊了。林居安左冲右突,终于来到了骑兵的战场,但他并没有着急冲进去。林居安在嵘王骑兵营里并没有认识的人,如果贸然冲过去,必定当场就会被乱刀砍死。该如何说服嵘王骑兵相信他呢?想来想去也只有立个投名状比较可行,当然这也不过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林居安看准一个统帅模样的嵘王骑兵,便拍马朝着他挤过去。南军骑兵看他如此勇猛,纷纷避让,倒是正合了他的意。林居安刚跑到那人面前,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看着他挥剑朝自己砍来。林居安连忙横过刚才捡来的□□,将那一剑挡了回去。他刚想告诉那人自己是嵘王的人,然后再砍一个南军给他看。林居安一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这人的脸,竟是沈亭。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可惜沈亭没有认出是他,接着又捅出了第二剑。林居安一个闪身,提枪压下沈亭挥空的剑,大声道:“沈大哥,是我!林居安!”沈亭看见是他,这才住手。他脸上写满了震惊,冲林居安喊道:“你不要命啦,来这里干什么!”林居安也顾不上回答。他打马来到沈亭身边,与他一同对抗蜂拥而至的南军。周遭的南军终于发现了这个“叛徒”,此时也不理嵘王骑兵了,兵刃都开始往林居安身上招呼。林居安未穿盔甲,虽有□□将自己与敌人隔开了一定距离,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沈亭虽有心要帮他,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更无法顾及林居安了。南军被打退了一波,立刻又涌上来另一波。黑压压的人头如蝗虫一般逼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嵘王骑兵虽是勇猛,却也渐渐显现出力竭之态。林居安没有铠甲防护,情况更是严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把这条命搭在这里时,燕荡城上空突然升起了一道焰火。沈亭见状大喜道:“成了!撤——”嵘王骑兵听到命令后也不恋战,立刻调转马头朝燕荡城奔去。正华门此时早已打开,训练有素的骑兵鱼贯而入。沈亭和林居安殿后,他们刚一入城,大门就在他们身后关上了,将心有不甘的南军挡在了城外。林居安进了燕荡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林居安“吁”的一声,与沈亭一同停住了马。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墙,又扫了一眼长街两旁的房屋。他当初就是从这里离开的,本以为那时的再见便是永别。可不到一年,他又回来了。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当真是太好了。他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就算将来他有机会故地重游,也再无法见到故人了吧。沈亭命令属下带兵回大营休整,统计伤亡情况后上报给他。他将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后,转身看着沉默不语的林居安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害怕来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归阳关不呆,跑来这里做什么?”林居安道:“我好歹也是嵘王府的人,怎么能不来?”沈亭瞥了他一眼道:“你算什么嵘王府的人!行了,看你这浑身是血的样子,先随我去找军医包扎一下伤口吧。”林居安推辞道:“我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要紧。”他还有事情没做,不能就这么走了。沈亭摆出一副“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对着林居安道:“再不包扎,你的血都要留光了!”说完,也顾不林居安的挣扎,抓着他的马缰绳就要朝前走。“正均,你旁边是谁?”熟悉的声音时隔近一年再次传来,林居安竟有些不敢回头,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抵便是如此吧。沈亭这次依然没有理会林居安的想法。他拉着林居安的马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是世子你肯定想不到的人!”林居安微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他见世子先是疑惑地盯着他瞧了一阵,然后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林居安赶忙翻身下马。可或许是他流血过多,又或许是他见到世子太过欢喜,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总之,林居安没有如他想象一般动作利落地跳下马来,而是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