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冷的记忆
然而过了一个礼拜，纪予璇还是没有醒过来。 而此时，汤成轩收到了陈智杰给的报告书，却让他错愕一下。 璇璇是私生女？这也是她见不到父亲的理由？ 「这是一种可能性，我无法保证是不是真的…..」陈智杰没把握，毕竟他也不清楚。 孩子如果常常见不到父亲，这个理由不就是可能性其中之一吗？ 汤成轩沉默了。 「不过也不用想得太悲哀，要是你的话，你应该不会在意不是吗？不管予璇是不是私生女，她父母没有结婚并不是她的错，你应该很明白这点吧！」 没错！他的确不介意这件事，可是….. 她的父亲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把璇璇关在如鸟笼一样的屋子，自己却常常缺席，别人或许以为她父亲是为了赚钱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再怎么忙一个月见一次孩子也不过分吧？ 而且现在孩子住院，他不过来这说得过去吗？ 「阿汤？」怎么都不说话？ 「没事。」他摇头，「最近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嘛！我很确定你之后就完全看不见那个女人了。」 「是吗…..」汤成轩完全开心不起来。 「怎么了？」难道阿汤不开心？ 「我是希望她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没错…..可是璇璇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跡象，我还应该要开心吗？」他反问。 什么事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是呢…..你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看好友似乎不想说话，他也不多说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通知我吧！」 汤成轩点头。 之后，陈智杰从医院离开。 然而，再三天后，汤成轩因为放假，所以一整夜都在医院里，累得趴在床边上。 凌晨三点，纪予璇的右手指稍微动了一下，之后，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这里是哪里？她又在做什么？ 她对目前的记忆感到有点模糊了。 再转头到左边，却发现汤成轩趴在床边睡着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她理所当然地想要下床，想动一下右脚，却发现痛得能把她的眼泪逼出。 好痛！但她不敢喊出声。 然而这个举动，却让汤成轩眼睫毛稍微动了一下。 惨了！他要醒了！她赶紧装睡。 果不其然，汤成轩从床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璇璇还在沉睡，他叹气。 她究竟到底还要折磨他什么时候？ 知不知道，等待快把他逼疯了呢？ 然而汤成轩却发现，璇璇的右手有点不太寻常。 明明昏迷的时候手是正面的，现在却是反面的…… 莫非她有醒来过？ 但他睡着前她都没有醒来的徵兆，莫非现在就是…… 在装睡吧？ 汤成轩没有猜错，纪予璇在装睡，而且似乎快忍不了了。 他自言自语着，「我先去拿水喝好了……」说完，离开病房。 纪予璇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呼！她终于不用装睡了，然而她得想尽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这里没猜错应该是医院。 医院——她最讨厌的地方。 她慢慢的把脚从吊着的绷带移开，尽量不移动大腿，想尽办法地走到门口，可是谁知道在打算打开门的时候，却被拉开了。 是汤成轩。 因为太错愕，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同时也弄痛了大腿。 「好痛！」 「你喔！」汤成轩抱起她，之后把她放回床上，「不要逞强，好好休息！」 他轻笑，内心却高兴得都快爆炸了！ 她终于肯醒过来了吗？他终于不用再继续等待了吗？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来陪你。」四个字打发掉。 「我……我想要离开这里！趁现在没有人在的时候…..」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的话…… 她会感到很难过的….. 「不会有人来，你好好休息！而且你现在还不能离开，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 「昏迷……？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只睡一下下而已…..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如果我不离开的话，我就会……」 感到不对劲！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在这里，会一直觉得她的胸口很痛呢？ 好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呢？是因为她讨厌医院吗？还是说有什么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在….. 「一下下？都十天了还一下下？」她果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昏迷着…..看她话只说到一半，他问着，「嗯？身体不舒服吗？我请医生来…..」汤成轩正打算起身去找医生的时候，却被纪予璇抓住手臂。 「璇璇？」 「我没事…..所以不用请医生…..」身子有点发抖，「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走？我真的没事！所以我……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你脸色苍白…..」感觉很奇怪，很不对劲！ 难道她很怕医院？ 她紧抓着汤成轩的双手，把脸埋进他的手臂，「哥哥…..我不想待在这里，所以…..带我走…..」 「我讨厌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只要待在这里…..」她抬起头望着他，「我的胸口就…..」 好痛！好痛！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感受？ 她觉得她的脑袋里面，像是快被掀开了盖子一样，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我要先帮你办理退院手续才可以出去，有办法等我一下吗？」他安抚着，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璇璇这么讨厌医院？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先吞下疑问。 她咬着唇点点头，之后汤成轩摸着她的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喔！」 说完，汤成轩转身离去，去办了退院手续。 到了柜台，他办理了退院手续，而柜台小姐却感到疑问，「那个…..病人已经醒过来了吗？」她记得这位小姐应该还在昏迷中吧！ 「对！醒了。」他点头。 「给医生检查过了？」她记得伤得不轻啊！ 「有。」 抱歉！他说谎了！他也不想，可是璇璇吵着要出去，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一定有隐情。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 「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帮你办出院手续。」 「谢谢。」 办完出院手续后，汤成轩走回病房，却眼见纪予璇坐在床边等着。 「哥哥？好了吗？」 「好了，走吧！」 「嗯。」她点头。 她慢慢下床，只觉得她受伤的大腿像是被针刺到一般，让她感到疼痛，而被绷带绑着的腿，如火焰一样熊熊的燃烧着，让她感到伤口好烫，烫到让她有点站不住脚。 好痛…..好痛…… 为什么这么痛呢？ 汤成轩直接打横抱起纪予璇，让纪予璇吓了一跳，「哥哥….你…..你怎么…..」 「我抱你回去吧！」 「咦？我自己走就好…….我太重了…..所以…..」这种扑通扑通的感觉是什么？ 这种感觉盖过了刚刚的心痛….. 「没那回事，你轻的跟小动物一样，我抱得起。」这是实话，这种重量真的很轻啊！ 而且，总不能让她这样走路吧！ 「哥哥…..」她羞红了脸，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望着他的脸。 明明认识好多年了，她却完全不了解哥哥的一切。 仔细看看，哥哥真的很帅呢….. 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他阿！ 相较之下，自己根本丑小鸭阿！ 「怎、怎么了？」他有点不自在的近近被她看着，虽然他的确喜欢璇璇没错，可是这是他理解爱情后的事情….. 他脸有点微红，不知道眼神该放哪里才好。 「没有，只是我想说……」纪予璇犹豫一下，之后微笑开口，「哥哥你真的很帅呢！难怪很多女生喜欢你呢！」 「咦？」璇璇觉得他帅？ 「不是吗？」她歪着头，她真的觉得哥哥很帅啊！ 「没、没那回事…..而且那些女生我都没有兴趣！更不喜欢她们！」 「也是呢！我们都约定好了嘛！哥哥不可以交女朋友，怎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呢！」 「只是我喜欢的人无法理解我喜欢她而已…...」他小声喃喃自语的说着。 「哥哥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摇头，「回家吧！」 「嗯。」她用力点头。 汤成轩送纪予璇回家，早就习惯的他们，所以一点都不感到陌生。 他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轻笑，「睡吧！」 「哥哥…..」 「乖！我在这边陪你，所以睡吧！」 「嗯。」纪予璇点点头，之后睡了。 汤成轩眼神变得有点黯淡。 她终于醒了！终于回到他身旁了！ 可是….. 她的话语，让他很在意。 「喜欢的人吗……」他苦笑。 他有喜欢的人啊！他没打破约定，只是….. 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眼前阿！ 问题是，他可以期望吗？可以吗？ 没人可以回答他。 在医院，一位小女孩脸颊红通，很难受的躺在病床上，然而身旁有几位大男人讨论着。 「怎么办呢？她发烧了欸…..」 「这可怎么办？这次有很多会议和行程无法推掉阿…..」 「总裁！你今天还要出差到美国，令千金这个样子，你想怎么办？」 几位大男人穿着西装问着他们的领导人，而这时候那一位男人开口了。 「行程照样继续。」 「什么？」他们有听错吗？ 自己的女儿生病发烧了欸！ 「行程依然继续。」他再重复一次，之后走近了小女孩的床边。 「爸爸…..」意识依然模糊，她只觉得她好难受、好难过！ 「小璇，我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得去处理了，晚点阿姨会来陪你，你要听话，知道吗？」 「可是爸爸，我想要…..」你陪！但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转身打算离去。 女孩打算下床，却顶着很重的头，让她摔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只能愣愣地伸出小小的右手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 爸爸！不要！不要走！我想要你陪我！我想要你陪我啊！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可以丢下生病的她不管？ 夜里，纪予璇在梦中惊醒。 她喘息着，冒着冷汗。 刚刚那是什么？刚刚是什么？ 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莫非这是她忘记的记忆？ 汤成轩突然感觉到不对，起身揉着刚垂下的双眼望着纪予璇，「璇璇？你怎么了？」 「哥哥……」她用力抱住汤成轩，不管自己的腿痛不痛。 「璇璇你怎么了？你的脚…..」 「没事。」她摇头，「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会一直吧！」 「嗯。」他点头。 她莫名其妙怎么了？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只要有你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可以好好面对的……」 等等！很不对劲！璇璇怎么突然…… 「璇璇…..」他用力抱住她，想要感受她的体温。 「既然哥哥在我身旁的话，那爸爸也不需要了。」她轻轻地说。 「什么？」这句话，让汤成轩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需要父亲了？怎么突然提起了纪奕帆？ 「哥哥，你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喔！永远…..永远……」她靠在他怀里，细声的诉说。 「嗯！我和你约定好，绝对会好好陪在你身边。」 「嗯！」她用力点头，之后像是安心一般，陷入沉睡。 汤成轩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摸着璇璇的发丝，自言自语，「不需要父亲吗……」如同力凯和月依一样，直接摆明说不需要父亲了吗？ 璇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明明认识你这么多年来，却完全不了解你几分。 但他十天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觉，依旧睡眠不足，他只有紧紧抱着她，敌不过睡意，也跟着她一样陷入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