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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身坐在火堆旁边,手中死扣着一块青色镶金边云纹的腰牌,腰牌上黑色小篆写着:淳王缇骑。男子看着腰牌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突然怒吼一声:“云南天你个老不修!不是说山寨坚如磐石?咋烧着的?还下着雨呢,咋烧着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着。不过并没回荡太久,因为突然间一个凄厉的惨叫自他背后传来,在黑漆漆,狂风暴雨的破庙里,那声音格外的瘆人。第2章冒出来个人男子身后是个破败的佛台,佛台上乱七八糟地倒塌着一堆佛像,凄厉的低声惨叫断断续续地从佛像后面传来。他要待仔细听,一瞬间,却又没有了。男子眉毛一拧,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佛像,厉声喝道:“哪路的?报上名来!我鹰嘴山少当家——聂云川在此!”话没说完,那些佛像突然稀里哗啦地倒塌下来。一个人影随着佛像骨碌碌地滚下佛台,位置恰好就在聂云川脚边。事出突然,聂云川吓了一跳,慌张中摆了个迎敌的动作。火光中却又瞟见自己还光着,急忙用手上的淳王缇骑腰牌挡在重要部位上。但是看清楚脚下的人,聂云川松了口气,放下架势。那人腿上不断流着血,身上也都是血水和泥浆,看样子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别说是攻击了。不知道这人遭遇了什么,浑身上下,连面孔都糊满泥。只有一双眸子清澈透明,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两颗黑曜石一般,惊恐地瞪着聂云川。两人沉闷的对视了片刻,那双乌黑闪亮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往聂云川用腰牌挡住的地方看了一眼。“看什么看!都是男人,没见过!”聂云川没想到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居然还有这心思,吼了一声,突然腰一挺,大喇喇地移开腰牌。一柱东西立即被释放了一般,“嘣”地弹出来,地上躺着的人吃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慌忙闭上了眼睛。“切,自愧不如了吧?”聂云川嘲讽地咧嘴笑笑:“告诉你,小爷这子孙根在整个鹰嘴山都无人能敌,每次撒尿大赛,小爷都是尿的最远的。”聂云川说的得意,地上躺着的人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装死?不给面儿呀,小爷跟你说话呢。”聂云川不耐烦地伸腿踢了地上的人一脚,那人的脑袋竟然应声就软绵绵地歪到一边。聂云川见他并不是装的,急忙蹲下身子查看。就见他左小腿处有一伤口,汩汩地淌着血,破佛台上和佛像上也是血迹斑斑。“流了这么多血!”聂云川赶忙探探他的鼻息,微蹙下眉头道:“算你走运,遇上我就能捡回一条命。”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雨停了,一层白色雾气笼罩在山野里。天色晴好起来,晨光穿过雾气,慢慢照进破庙。篝火已经燃尽,只剩下缕缕青烟。阳光照在聂云川的脸上,他猛地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这时候,身边传来一阵低声嘟哝,聂云川转头看见那个浑身血泥的人似乎也醒转过来。“水……水……”那人眼睛并没睁开,还未能完全清醒。聂云川查看了下那人的伤口,见用衣服做的绷带上并没有渗出多少血,显然伤口已经在好转。“水……”那人污泥下干裂苍白的嘴唇,再次嘟哝着。聂云川拿起随身带着的水袋,走向外面。不一会儿,聂云川回来,蹲在那人身边,道:“水来了。”话没说完,突然眼前寒光掠过。聂云川目光凝聚,身形微微一晃,右手翻花一样舞了一圈,站起身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第3章谈谈价钱地上躺着的人却被甩出老远,捂着腿打滚,疼的都叫不出声来。身上已然干涸的污泥,随着打滚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好不热闹。“敢偷袭小爷,活得不耐烦了!”聂云川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那人。那人喘着粗气转过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眸中没了昨晚的惊恐,只冰冷地盯着聂云川。“视死如归”四个字从满脸干涸的泥污中,明明白白地透出来。聂云川歪嘴笑笑:“行,有点骨气。”说罢将匕首别在腰间,把那人拎小鸡一样拎起来。那人双眼愤愤地瞪过来,还没说话就被扔回到方才躺着的草垛上。“你不是要喝水吗?小爷好心去给你找水,你居然恩将仇报!”那人侧脸看了看草垛上放着的水袋,眼中的神色缓了缓,显出一丝疑惑和茫然。却也不伸手去拿,显然对聂云川并不信任。聂云川无所谓,自顾自地坐在对面的破佛台上,抽出腰间匕首打量着道:“纯钢打造,金丝镶柄。嚯,好贵重的东西。小子你行呀,这是从哪儿偷的?”那人看着聂云川,疑惑更甚,顿了顿,冷冷地道:“淳王的走狗,会不认识这个?”“淳王走狗?!”聂云川一听不乐意了:“你骂我没关系,但是说这话我们可就没得谈了。你说小爷是条真狗,都比说是那个混蛋的走狗强。”那人愣了一下,犹豫着问道:“若不是淳王缇骑,你身上怎么会有那块腰牌。”聂云川恍然地从怀里掏出缇骑的那块腰牌:“原来你昨晚是在看这个。切,有这块牌子就是缇骑么?你见过哪个缇骑象小爷这么帅……喂!你翻什么白眼,翻得你脸上的泥垢都开片了。”那人看看自己腿上的包扎好的伤口,似乎也明白自己误会了,道:“既然你不是缇骑,那么谢谢你救了我。”说罢就挣扎着站起来。聂云川一挑眉毛:“你干嘛?”“我还有要紧事,至于你的相救之恩……”“没错,现在轮到咱们谈谈我对你的相救之恩了。”聂云川将匕首往腰里一塞,昂着头挡住那人去路。那人怔了怔,眼中消失的警惕之色又浮现出来:“你……是要银子?”“要不然咧,要你这个浑身‘开片’的伤残人士?”“要多少?”“这个嘛……我们山寨一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放心,不会讹诈你。”说罢聂云川伸出一只手来,掰着手指头道:“昨晚你几乎流血而亡,幸亏小爷我慷慨给你敷了我独家秘制的金创药。这金创药可是鹰嘴山军师——方禅的不传秘方,用了百种药材七七四十九天才熬制成那么一小罐。”那人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不传秘方,那怎么传给你了?”聂云川得意地扬起下巴:“小爷打赌赢来的,是不是很佩服?”那人在泥垢下又翻了个白眼:“好吧,这么难得的药,多少钱?”“你腿上用了两指这药,一指一两,至少二两银子。”“一指就要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