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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有点抱怨,“一直说,从头到尾,没停过。”杨丫儿帮她拎裙角,准备热水,低头没说话。含烟看一眼杨丫儿,再见顾皎一无所觉的样子,心下也是奇怪的。夫人处理庄子上的事情,算得上十分通透,许多时候都不得不感叹一声,比寻常男子强多了。可某些时候,她又确实懵懂无知。她小声道,“夫人,人家不是那意思。”“那什么意思?”顾皎问。含烟脸有点红,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人是见你年轻和气,将军又得了大功劳,挣下许多的家业,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顾皎这才恍然,“想给将军送小老婆?”粗俗!杨丫儿‘呸’了一口,小声骂道,“那是王家的媳妇,很不讲究的。哪儿有吃着酒席就这样没脸没皮?就算夫人忙不过来要进人,也不该她cao心。夫人就不该给她脸,居然还和她搭话。这事就该告诉海婆和老夫人,她们自有计较。”“等等!什么我忙不过来?”顾皎瞪眼,“我忙得过来。”告诉海婆和温夫人还是算了,只怕会搞得更复杂。顾皎也没心情出去应付那些女人,洗手干净后到,“本来吃东西该是件高兴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很没意思了。爹要弄商会,也不要我去旁听,再呆下去很没意义。”还是走吧,回家和将军耍子去。“杨丫儿,你去前面给爹说一声,我要走了。”杨丫儿点头,自去。顾皎便在更衣间坐着休息,也不愿出去。她看着含烟收拾洗手的水盆,干净的布巾。小丫头因这半年掌了她的账本,和外院的账房先生们来往着,还要按月点算院子里的开销,逐渐沉稳起来。她进退有度,行动不快不慢,再加上天生丽质,顾皎也不免看得呆了。若是男儿身,真是不愁老婆多。这么说起来,李恒还真他娘是个不好色的。明明老婆家准备好的小老婆在眼前,他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反而嫌人家不是良家出生,要做小老婆,心不正。含烟被看得有点发毛,收拾好东西后,有点儿缩手缩脚地站她后面去。相比院子里其它人,她的身份本就多了三分尴尬。刚才多嘴那一句,已经算是逾矩了。若海婆在,恐怕又是一阵斥责。幸好杨丫儿回得快。“老爷正在待客,便不来送了。”杨丫儿道,“夫人若想回,便回。”她又拎出来一个包袱,“这是老爷给的,说之前小姐要,寻了许久才寻到。”顾皎有些疑惑,接过来打开看,却是一些线装的书籍和文章。她眯眼看了会儿,居然看到许慎字样。居然,真的将许慎的文章找来了?她开心地不知如何是好,抱得紧紧地不撒手。“走,回家。”一行便分头行动,顾皎和含烟自从后院去夹道,到后门坐车;杨丫儿去宴席上递话,给夫人小姐们告罪,身体不舒服,得先回去休息了。夹道有灯,但却十分阴暗,并不太看得清路。含烟要帮顾皎拎包袱,顾皎却不肯。“这是一位先生的文章,我回去得好好看。现在开心地不行,自己拎着也有精神。你不用帮我,我自己能行。”她一边说,一边和后门看守的小子说再见。没成想,那小子盯着她看了一眼,突然道,“夫人,请留步。”含烟便站到前面去挡住,“甚事?夫人要走,马车在外面等着呢,你有甚事?”那小子连说不敢,看看前后,小声道,“请看那处。”顾皎顺着小子的指点的方向,是后门正对的后巷。巷子里停了许多马车,好些家人和赶车坐在车架上闲聊,喝酒的,吃rou的,不一而足。因她要走,她的车已经挪到台阶下,开着门等着呢。只再旁边一点儿,却停了另一辆眼熟的车,此时车门半敞着,里面一盏灯照出一个修长的影子来。李恒不会当真来接吧?也顾不得黑,也顾不得脚下的台阶。顾皎笑着,将包袱挽在胳膊上,拎了裙子边往对面小跑。含烟见顾皎猛然跑起来,急了,又不敢大声叫唤,只得也跟着过去。然刚跑到那马车上,便见敞开的门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将人给捞了上去。含烟轻呼一声,刚要叫,便听得那个令人胆寒的男声道,“我带夫人走,你们自回去。”她立刻闭嘴,僵着身体,眼睁睁看车门闭上,里面传来夫人轻笑的声音。站了会儿,杨丫儿的声音传来,“将军对夫人真好。”含烟转身,看了杨丫儿一眼,自去车上。杨丫儿道,“你呀,也该有个打算。”含烟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抱着膝盖缩在车角落,再不说话。顾皎被李恒捞上车,还没坐稳,车便开动起来。她挣扎着坐直了,便见李恒靠在车壁上,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车中挂了一个灯,灯光昏黄地落在他脸上,有种奇异的美感。特别是他选了一件银白色的衣衫,更显得美人如玉。顾皎心脏砰砰跳,很是把持不住。她笑眯着眼睛,“延之,你当真来了?”李恒就着暗光看她一眼,“无事,随意出来走走。”信他个鬼呀,随意走走是坐车?他那般爱马,应是骑马才对。“这是什么?”他戳了戳她胳膊上的包袱。“好东西,我爹给的。”“甚么好东西?”顾皎见他挺有兴趣,蹭过去道,“你之前不是说先生大才,师从许慎?我既不知许慎是谁,也没读过他的文章。你提起的时候,什么都不敢说,更何况要与先生斗?只好委托爹帮忙,看能不能找到许慎先生的文章拜读。你要不要看看,是真找着了,还是别人的伪著?”便打开包袱,露出许多书页来。李恒随意翻了翻,有眼熟的文章,也有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真假参半。他笑了笑,“怎不找我要?”说起这个,顾皎就哀怨了。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感受马车在石头街面上浅浅的颠簸,“你那时候冷眉冷眼,对谁都没好话,怎么敢找你?只好自己日日琢磨,私下找爹娘帮忙。”说完,她仰头看他,“我这算不算投其所好?”“算。”“那你开心吗?”“也没什么开心的。”“为何?”“刻意逢迎,小人——”“打住。”顾皎一点也不想听不好听的话,“延之,先生一定没教过你怎么和小娘子说话。”李恒看着她两眼在灯火下闪闪,小嘴儿巴巴地讲歪理。他就知道,只要和她说话,道理总在她那边,也不知她脑中装的都是什么。他便只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