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网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皇室练就的克制矜持。她更没想到盛煜会来,毕竟这是皇宫北苑,盛煜即便再权势煊赫,也不至于在宫苑里横行乱闯。

可两件事都出乎意料地发生了。

周令渊撞上廊柱的瞬间,魏鸾震惊失色,既怕东宫受伤,也怕盛煜获罪。

但她不能冲上去。

两个男人都站在权位之巅,自有他们的骄傲与手腕,无需她瞎掺和。

直到盛煜瞥过来时,她才谨慎开口,“夫君,这是在宫苑,先放开殿下吧。”

盛煜的唇颤了颤,片刻后缓缓松开。而后他走到魏鸾身旁,有些生疏僵硬地伸臂将她揽进怀里,拿披风罩住她,冷着脸转身沿游廊往回走。

临行前,又森然看了周令渊一眼。

“魏鸾是我的妻,太子最好记清楚!”说完再不逗留,快步走远。

周遭重新归于安静,周令渊神情僵硬,后背胸腔都被撞得隐隐作痛。那通咳嗽已令威严扫地,此刻他衣冠散乱,即便开口阻拦,怕也不复威仪。只能眼睁睁看着夫妻并肩走远,而后躬身捡起掉落在地的远游冠,重新戴回头上。

自幼尊贵荣宠,二十余年间,他从未遭过此等羞辱。

被人横刀夺爱之后,又被当面动手威胁。

盛煜如此猖狂,竟丝毫不将东宫放在眼中!

周令渊眼底血丝更浓,宽袖之下双拳紧握。看向渐行渐远的魏鸾时,袅娜身姿尽被披风裹住,唯有发髻高堆,金钗轻颤。

她没有回头看他,还说出那样凉薄的话想让他死心。

可这么多年呵宠疼爱,他将她放在心尖上无人能取代的位置,东宫里也为她营造了宫室虚位以待,他凭什么轻易放手?

……

游廊上,魏鸾紧张地揪着衣袖,满心忐忑。

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出乎预料。

她能明显感觉到盛煜的怒气,哪怕离凝和楼渐渐远了,那股冷然怒意仍未收敛。她亦步亦趋地随他前行,直到绕过拐角,太子再不可能瞧见两人时,盛煜才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脱离拥在怀里的尴尬姿势后,僵硬的气氛也稍稍消融。

魏鸾暗自松了口气,觑向身旁的男人。

“夫君。”她试着叫了声。

盛煜闻言瞥过来,修眉之下眸如深渊,藏着尚未消弭的怒意。

她捏紧了手指,漂亮的眉眼微抬,有些歉然地道:“原本只是陪长宁去凝和楼看雪,没跟任何人提起。那地方偏僻隐蔽,谁都没想到他会出现。太子是不肯死心,受了刺激才失态,除此之外并没有旁的。”

“我知道。”盛煜沉声,目光深晦不明,见她目露忐忑,又补充道:“都听见了。”

“你……都听见了?”

“嗯。”

极简短的回答,却让魏鸾悬着的心稍稍落回原处。

幸好他听见了。

否则上来就撞见那场面,她真是百口莫辩。

不过回想起来仍觉得心惊。盛煜能居于高位,深得圣宠,不止是因杀伐决断的手腕,也因他城府颇深,该狠厉时威冷慑人,该按捺时亦能不动声色。今日他公然对太子动粗,出手又那样重,着实是始料未及的事。

对东宫不敬属忤逆之罪,殴打太子更是重罪。

想想都让人害怕。

魏鸾孤身回到宴席,再没半点赏雪景的兴致,好容易熬到章皇后发话,同母亲一道出宫。

……

宫宴的当晚,盛煜没在府里露面。

南朱阁的灯火始终昏暗,自是他临时有事出京未归。魏鸾既见不到他,因宫宴上见母亲容色憔悴,想必是思念父亲,在她出阁后身边没人陪伴的缘故,次日清晨同盛老夫人禀明后,回府里陪伴了整日。

待辞别娘家长辈,回到曲园时,已是傍晚。

朱门外修篁森森,绕过竹箸编成的六扇墙门,管事见了她,忙迎上来,说西府里递了话,因今日盛明诚夫妇携子回京,府里难得团聚,老夫人晚间在乐寿堂摆饭。盛煜回来得早,已到那边去了,请少夫人回府后也早些过去。

魏鸾不好耽搁,改道直奔乐寿堂。

到得那边,人差不多都全了,两房儿孙齐聚,济济一堂。

晚饭吃得很顺心。

盛煜在外威名赫赫,回了府里却仍是儿孙晚辈,在祖母跟前颇有耐心,待兄弟也很好。隔着两扇细纱屏风,女眷妯娌逗弄年才六岁的盛梦泽,父子兄弟则喝酒闲谈,至戌时末方散。

冬夜天寒,雪地路滑,染冬和仆妇在前掌灯,夫妻俩并肩在后。

今晚盛煜喝了不少酒,闻得出来。

到了岔路口,他也没有回南朱阁安寝的意思,只虚扶着魏鸾的胳膊往北朱阁走。

夫妻俩昨日在北苑分开后,再未碰面,今晚阖府齐聚的场合里,自不便再提旧事。这男人心思藏得深,魏鸾见他如此,心里有些捉摸不透——这是要算昨日的账,还是打算就近留宿北朱阁?

作者有话要说:  盛大佬:你猜?

☆、酒浓

北朱阁里烛火通明,灯笼暖黄。

夜已颇深,春嬷嬷命人备好了沐浴安寝的热水,早早往被窝里掖了暖脚的小捧炉,正带着抹春她们熏衣裳。炭盆烤得满室温暖,那香味自侧间散逸出来,透着淡淡的甜香。盛煜从前都是用完饭就走,还是头回漏夜踏足魏鸾的寝居。

明烛高照,甜香隐约,凭添旖旎味道。

盛煜绕过屏风,往帘帐半掩的里间瞄了眼,脚步稍稍迟疑,转往位于梢间的小书房。

魏鸾会意,命染冬等人留在外头,随他入内。

书房里显然新布置过,倚墙养着水仙腊梅,架上添了许多书画,长案上除了常设的笔墨纸砚,也摆了悬挂金豆的檀木小架,最醒目的却是那座沉香木雕的骏马——竟被她摆在书案正中,一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盛煜神情微诧,回头看她,“你很喜欢这个?”

“很喜欢。”魏鸾不明白他为何屡屡问及这东西,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盛煜唇边浮起笑意,解了披风随意搭在案头。

上回她就曾夸过这木雕的骏马,盛煜亦颇为自得。只是没想到,见惯皇宫内外无数贵重珍宝的她,放着公府陪嫁、章皇后赏赐的成堆名物不用,倒把这东西摆在案头。每日抬眼便看的,自是钟爱之物。

魏鸾哪知道他这些小心思,猜得他是有话要说,只取杯倒了热茶给他。

果然盛煜开口了。

“前日在北苑事出仓促,太子可曾伤到你?”他半倚书案,修长的腿一屈一伸,薄醉的双眸仍沉静如潭,目光落在她脸上。比起白日的明艳照人,朦胧微昏的灯烛之下,她的脸颊眉眼愈发柔和,垂眸理袖时睫毛修长,眉梢眼角风情绰约。

——比记忆里更添妩媚风姿。

他的目光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