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死亡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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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概括:当正常人误入传销窝点。(不) * 你总觉得不对,这一切都非常不对。 从正常角度来说,你作为一名不知为何混进不法组织黑手党的无辜群众,你向来是对任何活动战战兢兢的,很多时候,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 就像任谁也不知道,你在过生日时,在一些相熟的同事期待的目光下,许的愿望是赶紧逃离黑手党! 你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这个在日本赫赫有名的黑手党组织名为“鬼杀队”,听起来就是个相当霸气的名字。 你作为普通人,本来也只是在人们口口相传中听闻过其名号。但是,在某个夜晚,你家疑似被小偷闯入,仆役死尽,当中搏斗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你十分惊惶,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哆嗦着抓起祖父留下的武士刀,胡乱挥舞,最后狠狠砍在了入侵者的脖子上。 你缩在角落里哭,就听见有人走进院落的声音,宽大的裤腿下,黑色鞋尖轻挑起入侵者的头颅,看了一眼,又一脚咕噜噜踢开。 “居然自己杀掉了鬼……哈?普通人?” 来者步履不紧不慢,气定神闲。他背对月光,夜风掀起他黑色风衣,吹得呼呼作响。唰,他拔出腰间细长的刀,轻描淡写一翻,你在晕过去前最后瞥到一眼,那横在你脖间的轻薄刀身,是淡雾的青色。 昏迷间,你隐约听到一个温柔又有力的声音:“无一郎,她是无辜的。家中没有长辈,仆役都被杀害,又能独自使用日轮刀杀死鬼,将她留在队中培养也无不可。” “……” 另外一人并未说话,半晌才答,“如果主公愿意信任,我并无异议。” 于是,没有征询过你的意见,你就被擅自决定留在了这个神秘的黑道组织中。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明明干部众多,你还是被指派去了霞部,在那个看你不太顺眼的家伙手下。 出乎你的意料,那并非是什么满脸横rou的凶恶之徒,正相反,是一位纤细飘逸的冷淡少年,名为时透无一郎。 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但手底下的人都很怕他,据说杀鬼经验异常丰富,是整个鬼杀队都难寻的天赋异禀之辈。 ——【鬼】 没有人为你解释过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所有人都默认这是常识,你理应知晓。 但你为什么会知道啊!你背着队友们,偷偷翻了半天报纸,绞尽脑汁,最后擅自确认,鬼是这个黑手党组织对敌对家族的称呼吧……大概。 你也经常听到队友们一边擦拭着刀,一边凑在一块喁喁细语,表情正常到显得温和,“哎呀,你这个刀刃有点钝了,可能会影响斩首,得找时间去磨一磨。” 你看似坐在身侧,捧着茶杯赔笑,实则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变成雕塑风化了。 斩……斩斩斩首??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吓得哆哆嗦嗦,强装正常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在队友咦你去做什么的疑问中,木然地拉开门,丢下一句我肚子疼,就逃似的跑了。 你知道的,这个黑手党,你是真的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 你什么都不会,自然也不能出任务。 你带在身边的东西只有那柄祖父留下的武士刀,据队友说,你的祖父大约也曾属于鬼杀队,那是一把年代久远的日轮刀,但被保养得很好,经常擦拭,锋利又轻盈。 你很绝望:“我一直以为我家祖宗三代都是良民来的。” 队友:“鬼杀队是……咦?” 你被安排去练习,每日除了挥刀就是体能训练,你家境虽然称不上富庶,但从小到大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这段时间实在是吃尽了苦头。 握刀的手磨破了,皮rou翻卷渗着血,蹭到刀柄上疼得直抽抽,你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敢半夜躲在被窝里,一边擦药,一边偷偷地哭。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赋不错,你很快就在剑道场刑满出狱,被允许可以和队友一起出任务了。 你很抗拒这件事,你在道场时就很难克服心理因素用刀去砍木人的脖子,完全不明白杀人的方式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斩首。 和那个敌对家族的仇恨就有这深吗!你看主公明明是个很温柔和气的人啊!原来大家心理都这么阴暗的吗! 揪着制服背上那个大大的殺字,你更是浑身不得劲。好可怕,感觉像那种横行霸道收保护费的混混,上街买菜都会被围观、指指点点的程度。 自觉深感黑手党可怕之处的你,第一次出任务,紧紧跟在队友身后,天色已晚,看他们去森林深处,和一座偏僻阴暗的宅邸中人交涉。 那个老头固执又凶恶,一直瞪着他们,领头的无功而返,他背过身,与你身侧的队友交换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接着同时拔出了腰侧佩刀。 你吃惊地瞪大眼睛。 等……等一下!这这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吗!人家只是拒绝了我们的调查而已……?! “没没没必要吧——”你紧张到结巴,徒劳地伸了伸手,也没抓住队友的衣角。转瞬间,他们就像轻盈的鸟四散开,跃到墙沿上,接着无声无息落进了庭院里。 最后一位经常照顾你的女性队友,蹲在墙沿上冲你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 完了,这下真要做大恶人了。 你顿时面如死灰,僵硬拔出了日轮刀,随着他们的脚步跳了上去。 领头的队友已经找出了敌人的踪迹,他轻吐出一口气,刀尖一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那名侍女的脖子。 你哒哒哒跑着,此时刚拐弯过来,无知无觉。迎面撞见那颗长头发的女人头颅咕噜噜滚到脚边,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朝上瞪着你,一时间吓得差点跳起来,魂飞魄散。 你张了张嘴,腿软得险些没走动道,又见另一名队友正拿枪指着方才开门的老头,义正言辞怒斥道:“藏匿这么多只鬼在自己的宅邸,甚至诱骗无辜路人,以其性命饲养它们,你何其恶毒!” 那老头冷笑了一声,梗着脖子叫嚣:“为此献上生命是那些蝼蚁的荣幸!你们这些无知者!” “身为人类却与鬼同流合污,不知悔改。” 向来温柔的女性队友也冷下了脸,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砰!扣动了扳机。 矮小的身体应声倒地,血浸透了干枯的白发无声蔓延,淌到你脚边。你后退了一步,勉强活跃气氛,干笑道:“呃……任务完成?” 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和敌对家族沆瀣一气也要被灭口,但是显然队友有自己的想法。 “不。”领头队长摇了摇头,严肃道,“他应该还藏匿了几只,我们分头搜寻。” 这间宅邸虽久未维护而显得破败,但非常大,足见祖上曾辉煌过。你按着腰侧的刀,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奔跑,竖起耳朵倾听是否有呼吸或者脚步声。 “哦……这把日轮刀的气味,是那个家伙吧。” 突然,一个阴森尖锐的声音在你耳侧幽幽响起,一阵腥风袭来,你警铃大作,猛地向前扑倒,躲过了一爪。 “嘶,忘不了,忘不了。当年这柄刀差点砍断了我的脖子,那种感觉,我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可笑到寒毛倒竖呢——!哈哈哈哈哈!!” 那个黑漆漆的扭曲人影,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向你发起叫人喘不过气的猛烈攻击。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也想斩杀我?笑话!我要把你撕成一片一片地吃了!吃了!” 眼前这个人、或者称之为怪物,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听到了这边动静的队友赶来,竟然也不是几合之敌,很快就被一爪甩飞,撞到墙上晕了过去。 你抖着手举着刀,心里乱成一团浆糊。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强,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鬼吗?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敌对家族不是人类这种设定啊!你从小到大那么虔诚地叩拜神明,结果连一个硬币都没捡到过啊啊啊!不是都说好这世界上没有奇怪的东西了吗!! 在你已经走投无路,直接进入求神拜佛阶段的时候,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冷霞色的刀光,携着锐气,一下就划开黑夜,注入亮色,铺天盖地散开轻薄的云雾。 身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单手插兜,挡在你面前,他甩了一下刀,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转头瞥了你一眼,平淡道:“受伤了?” 你迟疑地点点头。 “时透大人,鬼……”你刚要伸手指他身后,却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恶鬼,脖子缓缓一分为二,猛地跌落倒地,发出沉重的‘砰’一声。 你的话戛然而止,瞠目结舌。 什么东西……一刀解决了??你登时对平日里看不太顺眼的时透无一郎肃然起敬。 那名离得远的女性队员终于气喘吁吁赶到,她跑过来时,看到时透无一郎还愣了一下:“时透大人……?你怎么在……” “主公嘱托我照顾她。” 时透面无表情,低头又看了你一眼,他没说话,转而问对方道,“鬼都处理完了?” “是。” “我先走了,你等下带她去蝴蝶那里看看。” 待他如来时一样突然离去,你才猛地惊醒,此时搀着你站起来的女性队员却突然笑出来,她叫了一声你的名字,神秘兮兮地凑在你耳边,道:“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 “什么?” “哈哈哈哈,真是迟钝。” “……?” “他啊,看起来想吻你。” * 养伤期间,你高兴地决定辞职。 本来还想因为高薪努努力卖命的,但无他,时透无一郎他都要杀你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别以为你不知道,你当时看报纸,上面不仅介绍了鬼杀队等黑手党组织,更是在某个小板块角落,用诙谐幽默的笔触写了点小科普。 你记得清清楚楚,在黑手党中有一个规矩叫‘死亡之吻’,如果是上级给下级的,那就是在警告对方,宣布他的死期。 好哇!原来他这么恨你,居然想杀了你!还好有好心的队友提醒你,否则你就算是到死也只是觉得,你们俩仅仅是相看两相厌的程度吧! 你赶紧问神崎葵要了几份报纸,上面有教人怎么写辞呈的。养病期间,废了几大篓纸,你终于规规矩矩地写出了一份满意的辞呈,准备在时透对你下手前,找时机声泪俱下地递交给主公大人。 你在脑海中不断排演着该怎么打动主公,没想到能带你去主公宅邸的蝴蝶忍不在,早几天就出任务去了。你正惆怅,却听神崎葵道:“不过,时透大人今天倒是来了……” 你:“就说我病死了。” 神崎葵:“啊……?” 当然,神崎葵不可能答应帮你撒这样的荒谬的谎言。时透无一郎走进病房的时候,你正在装睡,努力让自己显得病入膏肓、气若游丝。 “起来,你是胳膊骨折了,不是瘫痪了。”他平静道。 你干脆不装了,生气地跳起来,“我要辞职。” “……?” “我要辞职!”你坐起身,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冲他嚷道,“我要离开鬼杀队!” 你咬着牙,把那份辞呈拍到了时透无一郎身前,“本来也不是我自愿的,麻烦帮我交给主公,我明天就走!” 无一郎伸出两根指头,捻起那张薄薄的纸,只扫了一眼,就笑了一下。他歪头看着你,半晌,平淡问道:“你要离开?为什么?” 你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怕被他杀了吧,便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我我……我要……我要回老家结婚!” 这个理由真是天才,真是绝妙,你长舒一口气,在心里想,这下没人能拒绝了吧。 时透无一郎狠狠啧了一声,他伸手扯了扯衣领,黑色风衣内总是穿着同色的衬衫,一丝不苟,扣到下巴处。 他手指一动,松开了第一颗扣子,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你以为他终于考虑清楚,要说话了,结果并没有,反倒将那张你咬着笔头挑灯写了一整夜的辞呈,举高了一点。 他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压抑着怒火,但冲已经完全呆愣的你冷冷道:“不可以,这不能是你的理由。” 然后在你眼前,嘶啦几下,扯了个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像雪片一样飘落。 你又是绝望又是恐慌,心里怕极了,眼泪不由自主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得胳膊生疼,抽噎着狠狠瞪向时透无一郎。 干脆破罐破摔,叫道:“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都要杀我了……还不让我逃跑……我要找主公……我要找主公……呜哇!” “等等,杀你?”你头一次见那双冷青色的眼睛深处蓄满茫然,十足疑惑,“我……要杀你?” 你已经完全放弃了,就干脆把死亡之吻的事情和盘托出,悲伤的眼泪糊满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大脑一片空白,耳廓里嗡嗡的,却不知怎的,忽然清晰地听见了一声笑。 ——情不自禁的,愉快的笑。 “你笑什么!”你炸毛。 接着,你的脸颊就被堪称温和地托举起来,手指捋直,一点点揩净眼角奔涌的泪水。 你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就被扶着后颈捧起脸,嘴唇接触到一块柔软的皮肤,呼吸近在咫尺,眼前人带着湿润草木香味的头发从肩头滑落,和你的纠缠在一起,如同被撬开的唇舌,难舍难分。 你被吮尽肺部的空气,一时像踩在云端,软绵绵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然后,你听见他带着笑的愉快声音。 “好了,这下,你可在劫难逃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