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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戎谨侯与秦夫人一吵,府里诸人多多少少察觉到气氛有异。符征的妻子马想还与弟妹一起一道去安慰了一下秦夫人。然而就在她们刚安慰完,将秦夫人哄了过来的时候,戎谨侯突然召集全家开会。这个召集全家开会的习惯还是范溪带过来的,也不完全是开会,只不过大家一道吃完晚饭之后,并不马上离开,而是移步到客厅,开始谈话。戎谨侯这回特地令两位儿媳回去看孙儿,亦有让她们回避之意。符征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是老大,连忙在戎谨侯没开口之前道:“父亲,您先坐,有话慢慢说?”“不坐了,关于家里的大事,你们一个两个都大了,家里的事情也该知晓。”戎谨侯淡淡道:“今日主要说符雪与溪儿的身世。”符雪为人还算聪慧,关于自己身世的大秘密她早就悄悄打听过,此时听到戎谨侯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的那么明显,谁都瞒不过,戎谨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又扫了秦夫人一眼。符炬连忙问:“父亲,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这里本是府上的一桩丑闻,先前你们还小,不敢与你们说,怕污了你们的耳朵。”戎谨侯指了指符雪,淡淡道:“符雪,不是你们的meimei,而是你们的表妹。”“啊,姑母不是嫁去阴山了么?怎么——”符炬话还没说完,被他哥拍了一下肩膀,示意他赶紧收声。符炬这才想起来符雪年纪跟范溪一样大,都已经快十五岁了,然而十五年前他姑母还未嫁过去。这可真是一桩惊天大丑闻了,他噤声闭嘴不言,眉头却皱了起来。戎谨侯一一扫过家人,大家神色各异,一家人当中唯有最小的范溪一脸茫然。她知道里面有隐情,没有想到那么大,还涉及了未婚先孕的丑闻,未婚先孕在她那个时代不算什么,然而在这里却是一种很严重的问题,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得涉事相关人员还得被浸猪笼。怪不得父母守口如瓶,十五年来都不说,也怪不得符雪被当做侯府嫡女来养。范溪一下想通了事情的关窍,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来她爹娘老是吵架,有这么个由头,再不想不吵也难。戎谨侯接着说道:“符雪乃是你们的表妹,她不仅是你们姑姑的女儿,也是你们舅舅的女儿。”这一大通消息丢下来大家都蒙了。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明白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下子屋里的几个男丁脸色都不好看了,出了这么一大桩丑事,要真传出去他们戎谨侯府真的没办法做人了,怪不得他爹不愿意让符雪以嫡女身份出嫁。“父亲,这事——”“这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没别的意思,以后身份该摆正摆正,事情该捋清捋清,过几天我会对外宣布符雪是我们养女,不过先前她们姐妹还小,溪儿命格弱,为了避一避命格,才暂时这样对外称呼。”戎谨侯丢下这么一则爆炸性消息,也不管家里儿子们怎么想,自顾自地出去了。符雪惨白摇摇欲坠,她求救似的看向秦夫人,秦夫人也没有想到戎谨侯会愁釜底抽薪,直接将这个事摊开来放到青天白日下讲,这种事情她瞒了十几年,一下子被爆出来,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在这个屋里,只有范溪最为淡定。她前世看过那么多书及资讯,一对未婚恋人情不自禁之下弄出个孩子来并不算什么。可惜,这个时代的人离开明还有一点距离,这里虽然没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地步,对人的贞cao观要求也很高。在这种情况下,符雪的存在就是这个家族的耻辱。第75章请帖第二天一早,范溪照例爬起来陪她爹用早饭。席间,范溪数次打量她爹,欲言又止。戎谨侯见她这样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范溪犹豫一下,“那我可就问了,爹,您莫生气。”戎谨侯一颔首,“我何时生过你的气?问罢。”范溪问:“当年舅舅跟姑妈为何不成亲,若成亲了不就没这出事了么?”戎谨侯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有些无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你姑姑早已有了婚约,若随随便便就毁约,我们府里的面子搁哪?再者,我meimei与你母亲弟弟成婚,压根没这个说法,礼法上说不过去。”范溪犹豫,压低声音,“那舅母跟小姑父岂不是很可怜?”戎谨侯摸了摸她的脑袋,“这都是无奈的事,爹也给他们补偿了,莫想了,赶紧用你的饭吧,用完饭你不还要去跟舞蹈师傅学跳舞?”春兰祭十月就要开始,范溪作为侯府嫡女,有和其她贵女一道乐舞的任务。她学了这么多年,舞已经跳的很能看了,现在也不过巩固加强而已。范溪摇摇头,“今日不必去,母亲让我准备及笄礼之事。”“你一个小女娘有何好准备的?”“要试衣裳还要学礼仪。”范溪说道:“我还得给小姐妹们下帖子呢,这里头的门道可多了,爹您不知道,光是一个座位排序就是好大一顿功夫,要是弄不好,来参加及笄礼的夫人、小姐们肯定有话说。”戎谨侯听她这样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就笑:“我们家溪儿也到了要面子的时候了。”“那可不?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呐。”范溪给她爹夹了个包子,又凑近来神秘兮兮地喊了一声,“爹。”“何事?”“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夫人明里暗里打听我的亲事了,可有这事?”“你从哪里收到的消息?”戎谨侯眉头一皱,目光如电问,“可是下人嚼舌头根子了?”“不是不是?我听小姐妹们说的,我就是问一问。”范溪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您先前可说过要留我到十八岁,千万别那么早将我许人呐。”戎谨侯见她坦坦荡荡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怪话?这也是你一个小女娘能说的,羞不羞?”“不羞,这有什么可羞的?”范溪半点不怯,“这事我若不说,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爹,您不会忘记您先前答应过我这事罢?”一想到戎谨侯可能忘记了,范溪就紧张起来。她皮肤白,一双长眉在脸上显得格外灵动,当皱起眉来紧张兮兮地望向一个人的时候,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她。戎谨侯自然受不住女儿这攻势,无奈地轻叱一句:“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