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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不下我,我愿带着儿女自请下堂去!”“这话严重了。”万青爷示意她左右的妇人扶她起来,“你先莫急,甘林他必定不知此事。”睿能爷一双冷眼看着牛角娘,“牛氏,将身契交出来,卖身银钱还回去罢。这桩荒唐买卖不作数。”牛角娘抖抖嘴唇,“这……其实溪娘不算我家人!”她这话一出,众人看看她,又看看范溪。牛角娘指着范溪接着说道:“我孙女儿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未过夜便死了,现在这个范溪乃是我怕曾氏月子里哀毁过度,特从外头抱回的弃婴。若不信,大伙可看她长相,她可有类父像母之处?”谁都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内情,一时齐刷刷看向范溪,范溪一脸震惊与茫然,一时回不过神来。牛角娘道:“李氏久病,我家养这女孩儿养那么久,也算对得起她……”她还未说完,安娘便断然打断她,“你说谎!我自个女儿是否被人掉包我能不清楚?”村人只以为范溪身世一朝揭破,她受不了,却不想她接着道:“事实并非如我婆母所说。”“啊?”“难道范溪是安娘亲女?”安娘盯着牛角娘,道:“溪儿并非我亲女,也也非弃婴。我女儿出生第二日,我婆母当时还在胡家做事,当时我躺在床上做月子,明明听见有一妇人与我婆母说话,还有婴儿哭声。”“那时我刚出生的小女儿去了,我正伤神,听见婴孩哭声,我挣扎下床走去床边看,却见一慈和妇人将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儿交与我婆母,另交于我婆母一个钱袋,言称这里有五十两银钱,知我女儿刚去了,请我婆母将这女孩儿收下,充做我女儿养,养大之后帮着寻一好人家嫁了,我婆母亦答应得好好的。”安娘喘了口气,几乎站不住,“我婆母明明应了人家,又拿了银钱,现在却换了个说法。”谁也没想到,这事情还能牵扯到这地步,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安家爷威严问:“牛氏,此话可是真的?”牛角娘垂下脑袋不说话。村人见她这模样,知晓这大抵就是真相了。一想牛角娘做出这不信不义,不慈不爱之事,族老们都气得脑袋发疼。安家爷对范不难说道:“范不难,你去将家中溪娘的卖身银与身契找出来,银钱还与人家,身契交给我们撕去。”萍娘在人群中听到,顿时一阵心疼,二十两,这样大一笔钱,就要给出去了,下意识地扯住范不难的袖子。。安家爷一双眼睛望过来,范不难心中一凛,低低应了声“是”,转身回家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的地位在宋明理学出现之前不算低哒!本文架空,唐后历史拐弯,那些恶心人的宋明理学不存在!第22章选人范不难去家里把二十两银钱拿过来还给了冯三娘,族老们将冯三娘主仆赶走,村里的事情却不那么好解决。牛角娘背信弃义,村人都颇为不齿,一时议论纷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还得捂住,不能传出去给村里招非议。安家爷目光在围观村人身上转一圈,“这事就到此为止,莫出去说了,免得连带我们村名声亦不好,影响各家嫁娶。”村人心中一凛,纷纷点头称是。安家爷道:“牛氏,曾氏,你们两家人留下,其他人散了罢。”村人看热闹看得意犹未尽,听安家爷这么说,只好慢慢散了。不一会,祠堂大厅只剩牛角娘和安娘一家。牛角娘脸上的皱纹越发显得刻薄,安娘子神情还有些恍惚,范溪身世一朝喊破,她亦不知日后待如何。尤其她家里还有这恶婆婆,若是一个不慎,女儿被瞒着卖掉,日后可怎么找去?安家爷道:“牛氏,你可知错?”牛角娘脸上露出些冷笑,“何错之有?“安家爷厌恶地看她一眼,她年纪大了,安家爷亦拿她没法子,只好转过头来看安娘子,“曾氏,范溪既为你家养女,你领回去好好抚养,若有人再插手,村里帮你做主。”安娘福了福,低声点头称是。安家爷看这母女俩一眼,心里暗自叹口气。这范甘华在外头当军爷,为人虽不如何,安家爷却也不想狠得罪他,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了。这头,范积蕴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他跑得气喘吁吁,一进门见大伙站在此处,忙走前两步,作了个长揖,“万青爷,睿能爷,安家爷,抵叔。”一见他家男丁回来了,几个人也松了口气。安家爷点头:“积蕴,你回来了。”“我回来了。”范积蕴长出一口气,“今日之事,多谢族老与里正。”“应当。”安家爷转头对牛角娘道:“此事已了,你不许再卖你孙女,不然村中并不容你。”牛角娘沉默站在那里。万青爷厌恶道:“今日已明说,范溪并非你家之孙女,你卖她,告去县太爷处律法也不认,且想想她父母罢,若人知女儿好好托付于你手上,你转头便将人卖掉,她父母可会轻饶你?”牛角娘嘴角露出些微冷笑。族老们只能警告又警告一番,“此事因你而起,你若不再谨言慎行,当心连累你大儿丢了官职!”族老们说完话之后令他们两家人回去,两家人俱十分沉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睿能爷道:“此事须得写信告知范甘华。”“信必定要写,今日写了,就看何时有人过去旭城,让人捎过去罢。”万青爷叹口气,“这牛角娘野蛮,范甘华亦不是个好相与的,还得警醒他一番,莫带累我村名声。”安家爷摇头,直言道:“他是官,我们为民,还能如何警醒?若他不过分便罢了。”范远瞻回来得晚,回来之后方听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往日最为利落的范溪精神恍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有前世之记忆,不算普通孩童,然她亦不知,自个居然并非亲生,生母生父另有其人。一朝巨变,娘非娘,兄非兄,他们对自个那样好,这层身份揭开后,一家人以后还不知要如何相处,心里的难过便丝丝缕缕地钻出来,整个人低落得不行。柴娘见她这模样,以为她受了惊吓,心疼地伸出粗糙的手摩挲她的头顶,“溪儿莫怕,婆婆与你娘亲兄长俱在,定不会让那老虔婆带走你。”范远瞻兄弟回房详谈。范远瞻听范积蕴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惊怒且忧愁。范积蕴亦低叹:“这事要如何弄?我看祖母她不会善罢甘休。”“祖母不过一介女娘,又不占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