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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青松接过油纸包,妥善地放进怀里。看着他胸口鼓起的一小团,明月面颊飞红,胡乱福了个礼便匆匆走了。青松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走上九曲桥这才转身离开。彩练从亭子里蹿出来,挡在明月身前,“说,你是不是喜欢青松哥哥!”明月脸更红了,“胡说什么!”彩练神色愤愤,“明明就是喜欢,还不敢承认!你若真喜欢他,我就让给你。”明月失笑,伸手戳戳她脑门,“小妮子,说的好像许家人是你的。”彩练哼了哼,“你要不搀和,青松哥哥自然是我的。”“快别胡说了,小心喜嬷嬷拿棍子打你。”明月往她嘴里塞了块千层糕,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彩练愤愤地咬了一口糕,气道:“敢喜欢不敢承认,怂瓜!”看着明月走远了,她依旧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就在这时亭子顶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彩练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糕都掉了。翠柏拿手一抄,堪堪接住,大大咧咧塞进嘴里,“嗯,不愧是明月jiejie,这手艺绝了!”彩练瞪大眼,“那是我吃过的!”翠柏朝她做了个鬼脸,“不是你吃过的我还不乐意吃呢!”“不要脸!”彩练腾的红了脸,折了根柳条就去打他。翠柏像个猴子似的往前蹿,边跑边说:“侯爷要去顾家提亲,主院正在准备登门礼,想看就跟我来呀!”彩练脆生生地骂:“混蛋翠柏,收拾了你我再去看登门礼不迟!”***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彩练才回了一方居。回来之后也不安生,兴冲冲地凑到秦莞跟前说小话:“姑娘你是没看见,侯爷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不过是登门礼,竟然把先帝赐给国公爷的夜明珠都拿出来了!”秦莞笑笑:“大哥哥等了那顾家娘子七八年,如今终于等到她及笄,大伯自然高兴。”更何况那顾茵身世特殊,定远侯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撑腰。说起来,顾茵的家世并不差,祖父顾老先生官至御史中丞,父亲顾廖也是两榜进士,曾任翰林编修。谁能想到一场意外竟让父子两个双双丢了性命。顾家大房没了男丁,顾茵的母亲曾氏便带她回了娘家。寄人篱下,日子定然不大好过,多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彩练继续道:“主君和主母也去了,还有西院的主君和三大娘子,主子们都很高兴,手上都没空着。”秦莞说:“大哥哥的媳妇便是这侯府的长房长媳,将来要把整个侯府交给她,想来父亲和三叔也是极重视的——走,咱们也去看看。”“嗯!”彩练喜滋滋地跟上。秦莞走到主院的时候,定远侯一行正要出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被拥在前面,秦莞想着,大概是大伯请来的遣礼官。有外男在场,秦莞没有上前,只停在原地行了个礼。老先生注意到她,特意停下步子,捋了捋白胡子,问:“这位小娘子莫非便是韩公的外孙女?”定远侯点点头,言语间十分客气:“先生猜的没错,这个是我二弟原配韩氏的独女——莞儿,过来见过祭酒大人。”秦莞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先生便是传说中学贯古今的国子祭酒,廖大人。国子祭酒是国子学的掌院,学中收的全是达官显贵的子孙,任教的祭酒、博士、主教、助教不仅要求学识渊博,出身也都是极好的。秦莞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祭酒大人点点头,这才继续往前走。秦莞凑到秦耀身边,笑盈盈说:“恭喜大哥哥。”秦耀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对这桩婚事也是期盼的。长辈们出了门,小辈们留了下来。秦莞没回一方居,和秦耀一起在书房等着。原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两三个时辰,没承想,不到晌午定远侯就回来了。秦莞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家没留饭?”翠柏方才出去打探消息,此时整张脸都是黑的,“跟去的人说顾家给拒了……侯爷让我把这个交给哥儿。”那是一个青布包袱,包的不甚仔细,秦耀随手一扯就散开了,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书信。是这些年秦耀写给顾茵的。不,确切说是顾茵月月来信,秦耀出于尊重每封都会认认真真地回。秦莞想着,顾茵该是喜欢哥哥的,曾氏也应该满意这桩婚事,不然也不会主动写这么多信。秦耀冷肃着脸,平静地问:“顾家为何拒了?”翠柏咬了咬牙,道:“说是顾小娘子先一步许了人。”“什么?!”秦莞腾地站起来,“她明明和大哥哥有婚约,竟然还许了别人?可知道是谁?”“听跟去的人说,是……二皇子。”“二皇子不是订了魏欣吗,怎么可能再订下顾茵?是不是听错了?”秦莞顿了一下,惊道,“难道是……侧妃!”翠柏点点头,神色愤愤:“没想到顾家为了攀龙附凤,竟做出这般背信弃义之事!”秦莞冷笑,说好听了是皇子侧妃,实际不过是个妾。有魏欣那样的主母顶在头上,就顾茵那个白兔似的性子,还不得让人把骨头都给啃干净了?还有,顾茵是怎么攀上二皇子的?“此事多半是二皇子促成。”秦耀坐于案前,虽神色平静,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怒,“二皇子野心不小,想来是看中了曾家的财力。”顾茵的舅家是海州曾氏。曾家在前朝是皇商,专贩茶盐,并借助临海的优势和海外诸国多有交易,积累下泼天财富,如今虽改朝换代,海州曾氏日渐式微,但财力依旧不容小觑。二皇子想借助曾家的钱财夺嫡,曾家想攀上二皇子重振家族荣光,双方一拍即合,顾茵便成了穿珠子的线、布局的棋子。秦耀一说,秦莞便懂了。不过,她心里依然存着一丝期盼,希望顾茵是被逼的。“我去问问她,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总不能让哥哥白等了她这些年!”秦耀拦住她,“不必。这样……也好。”秦莞打量着兄长的神色,看到他眼中虽有愤怒,却并不见伤心,暗暗地松了口气。也对,他这位长兄虽然一根筋了些,却不傻,二皇子在猎宫时天天找借口凑到他们的帐篷,他不可能毫无所觉。秦莞愤愤地拽过那兜信,抬脚往外走,“这些信想来哥哥也不打算要了,我去把它烧了!”秦耀没有阻止,只是坐在原地,在她出门之后方才露出隐隐的失落。顾茵是舅父唯一的血脉,是母亲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最亲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