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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他原不想唱戏了。但是……楚昭游看了眼小黑,寻医问药都要钱,来钱最快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唱戏。据说江南名角日进斗金,楚昭游“国家队”出身,来这里相当于下乡技术扶贫。“傻就傻吧,我唱戏养你。”现在再让楚昭游丢下小黑是不可能的,人心都是rou长的,小黑听话又对他有求必应,有他在身边,重cao旧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要!”小黑突然扑上来,眼神紧紧盯着楚昭游,重复道,“不要唱戏,不准……”“你都傻了,还有职业歧视!”楚昭游胸闷,戏子在古代确实是下九流的职业,小黑对戏子的偏见竟然盖过了其他记忆。这就是传说中的“恨比爱更长久”?肩头传来微弱的痒意,像蚂蚁爬过,但力度更重一些,楚昭游回神垂眸,目光一颤。小黑正低头专注含舐他的伤口!“喂!”楚昭游推开他,没推动,反倒被大型犬反压在地上。日头上移,阳光从正空照射,树林里明暗交错,风过响起沙沙声,万树秋红之中,有两人格外显眼,黑衣的压在上面,几乎覆住了身下的人。隔着衣服能舐出个什么味儿……楚昭游被阳光刺得闭上眼睛,方才一通战斗耗费了他全部体力,突然觉得就这样睡一觉也不错,日头正好,微风正好,小黑也不闹了。这个念头刚起,肩膀骤然一凉。不知道小黑哪来的执拗,一定要把血擦干净,所过之处有些刺痛,还有点不自在的痒,楚昭游皱眉忍着。被衣服掩住的肩窝本来十分温热,口水沾在上面,被秋风一吹,空荡冰凉。萧蘅看着那处的皮肤发怔,扒着衣服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甲盖边缘都呈现青白,他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不解和茫然。楚昭游呼啦拎起领子,“起来。”小黑指着他的伤口,眼里只有纯真的歉疚:“疼。”“你头疼?”楚昭游反问。“你疼。”小黑急得按住了将要起身的楚昭游,又指了指他的肩膀,碍于楚昭游的yin威,不敢碰,只虚虚指着,手足无措。像极了摄政王一直看不上的钱世成的怕老婆样儿。第5章第5章“不疼了。”楚昭游满不在乎,他看见小黑嘴边的一点血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小黑不会得的狂犬病吧?!被咬了会不会传染?楚昭游越琢磨越像,虽然没听说狂犬病会让人变傻,但万一人家天生是个傻子呢!楚昭游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小水潭,他蹭的站起来,揪着小黑的衣领过去,往前一推:“去洗澡。”这个坡度的风比林子里还大,呼呼吹着,小黑按着自己的腰带,愣愣地看着楚昭游,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跳下去,把自己洗干净。”“哦。”萧蘅笨拙地解着腰带,他的腰带扣很复杂,不是普通人常用的样式,摄政王府特供,比楚昭游的龙袍都强。世上能解摄政王腰带扣的人,还没出生。除了摄政王自己。当然,摄政王现在也忘记了,下意识看向楚昭游。“水太凉,我们不洗了。”楚昭游十分善变,拉着小黑往回走。狂犬病怕风怕水,小黑没这个症状,是他多想了。萧蘅对想一出是一出的楚昭游完全没有意见,但他眼神还停留在楚昭游肩膀上。小黑难得对一件事咋这么坚持,楚昭游心里觉得这是病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思维有了连贯性,于是大言不惭:“不疼,我不会疼的,肯定不比你疼。你疼了就往我这儿咬,敢去撞树我就不要你了。”小黑瞳孔一缩,左右为难。他困兽般的四周看了会儿,忽然腾空而起,黑色衣袂飒飒,到了半空几个翻腾,复又离弦之箭似急转直下。“咳咳……”楚昭游又吃了一嘴灰,看着小黑飞来飞去,眼里有些迷茫,这莫不是在闹脾气?小黑在他面前停下,扬起一堆枯叶的粉屑,他手掌张开,掌心赫然躺着几颗大枣。枣树长得高,只余顶端零星几粒大枣没有被摘取,还大部分被鸟啄了几口。歪瓜裂枣的。很甜。楚昭游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卡擦卡擦咬着,不由分说喂了小黑好几颗,问就是不吃,还不如直接塞。“记得吐果核,像我这样。”萧蘅默默跟着他,指哪打哪,毫无主见,只除了……小黑目光瞥了一眼楚昭游,又瞥了一眼,觉得他脸色好一点后,磕磕巴巴底气不足:“不要唱戏。”其实他压根不懂唱戏是什么,但当他从楚昭游嘴里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就本能地排斥。他也没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意识,不喜欢,就说了,似乎笃定楚昭游会为他妥协似的。还记得这茬呢?给一甜枣抽一巴掌?“行行行,不唱。”楚昭游嘴上答应着,心里觉得小黑很不懂事,仿佛想天天吃香喝辣又不让父母上班的熊孩子。对了……我的鸡呢?楚昭游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把小黑推开,急切地在地上寻找烤鸡。这荒郊野外的,飞禽走兽路过叼走了他去哪里伸冤!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在一棵金色的银杏树后面,看到了一个扯着鸡翅吃的老头。老头满头白发,脏兮兮的,手边放着一个小瓷瓶,时不时洒点在鸡腿上面,估计里面装的是自制调料。楚昭游差点气哭,好不容易让小黑把鸡从大嫂家偷回来,转眼又让人吃了。对方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都不忍心指挥小黑抢回来。他自己就能抢回来!“住嘴!这是我的鸡!”楚昭游叉腰凶狠地盯着他,准备上手抢,尊老爱幼是一回事,但是他这边有小黑,显然关爱傻子应该排在尊老前面。老头慢悠悠地看了楚昭游一眼,又撩了撩眼皮,扫了一眼默默站在楚昭游后面的萧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