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别再靠近
04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背靠背而已。请不要再靠近,我怕你的眼神太过关心。 …………………………………………………… “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啊?” 阿信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海绵宝宝抱枕,有些过于用力的手指可以看出主人此刻不安的内心。 “啊,那不然嘞?” 怪兽双手叉腰,忽然注意到倒扣在茶几上的画板,随手拿了起来。 “林北就知道!” 阿信有些惊慌,知道?知道什么? “说真的吼,我很感动诶,原来你自己一个人生病躲在家里默默祝福我哦。”怪兽朝阿信扬了扬画,笑道:“画得很好,送我吧。” 阿信想说才不是嘞,才没有要祝你幸福。但他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好啊,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 看到阿信笑容里藏着的失落,怪兽沉默了一秒,转开了话题。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看有消下去一些。” 话音刚落,阿信突然扔掉手里的海绵宝宝,从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朝浴室跑去。 怪兽被他吓了一跳,也连忙跟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些着急:“阿信,你怎么了?” “到涂药的时间了,医生说要按时,不然的话会没效果。” “哦,后背你自己涂得到吗?林北帮你!” 说着怪兽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然后就看到一枚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陈信宏。 因为着急而没整理好的睡衣扣子扣得乱七八糟,缝隙间能看到侧腰和腹部白白嫩嫩的身体。 “我涂得到!” 阿信举起药膏,信誓旦旦,显然他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怪兽的信任。 “涂得到个屁嘞,你又不是八爪鱼,可以反手摸到自己的背哦!” 怪兽直接从阿信手里拿过药膏,走到他背后,轻轻撩起睡衣下摆,露出腰背部的皮肤。 他看了看那人有点红的耳垂,心想一会儿涂肩膀那里的时候得从上面涂,因为主唱大人讨厌暴露太多rou体。 要是石头的话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脱掉上衣就好了,如果是冠佑,啊,随便涂涂就好,反正他皮糙rou厚也不大可能过敏。要是玛莎的话,淦,谁要给他涂了啦! 可是……给阿信的话,再怎么麻烦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怪兽觉得,这并不是一种麻烦,反而算得上是一种乐趣。 此时的阿信看上去很乖,栗色的头发有几根翘在头顶,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就像是他养过的猫一样。 怪兽想起了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布偶,不知怎么得了猫藓变得蔫蔫的,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给猫猫涂着药膏,猫猫也是这样乖地一动不动等他涂完。 “别再乱扭啦!忍一下。” 怪兽摁住阿信脖子,他在涂肩膀的时候,阿信因为怕痒一直缩着脖子,扭来扭去,差点涂到头发上。 “哦。” 阿信乖乖答应,怪兽轻轻用手指涂好左边肩头的最后一块印记,衣服领子就立马被拉了上去。 “喂,你不晾一下啊,会粘到衣服上。” “不用,不会粘到啦。” 阿信也发现自己睡衣扣子在乱扣,于是低头在那里一粒一粒地纠正过来。 “医生有没有说这个要涂多久才可以好?”怪兽问。 “安啦,涂完这一管看看,应该很快就会完全好的。” 阿信清清嗓子,带着怪兽重新坐到客厅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之前收藏的碟片,朝怪兽扬了扬。 “文艺片,要不要一起看呐?” “啊,好啊。” 阿信调好影片,抱着抱枕坐在了沙发的最边边,跟怪兽之间至少还能塞得下一个玛莎。 怪兽皱眉啧了一声,一把将阿信拉到身边,像以前看电影那样肩膀碰着肩膀,一条胳膊搭在阿信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坐太近是会死掉啊?我们看的是电影诶,又不是什么文艺汇演!你有必要这么正经哦。” “是……” 阿信抿着嘴角,露出软软的酒窝。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手指戳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怪兽戳完一边的酒窝,又想去戳另一边,被炸毛的主唱一把打掉手指。 “干嘛啦,怪你个头,快看电影,开始了啦!” 怪兽还想再问,结果被阿信捧着头,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 电影冗长又沉闷,像其他无数部文艺片一样,明明认真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上一秒男女主还在甜蜜地接吻拥抱,下一秒又在大雨中争吵得不可开交。 怪兽耐着性子看着,他知道看完肯定又要被阿信进行剧情和中心思想的灵魂拷问,所以一点也不敢错过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记得上一次跟阿信一起看电影,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大鸡腿,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信盘腿坐在他旁边。 桌上摆着几罐菠萝啤酒,阿信非要跟他抢着喝,果酒的味道甜甜的,阿信一口接着一口。 就是在那天晚上怪兽才知道,原来那么低酒精浓度的果酒,也会让主唱醉得一塌糊涂。 “靠北,几口果酒你也醉成这样哦!” 怪兽伸手去拉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阿信,结果被狠狠巴了一下手背。 “不许碰我翅膀!” 阿信红着脸,眼睛睁得很大,两只胳膊拢在一起,一副害怕被眼前人伤害的样子。 “噗……”怪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是你的翅膀哦?” “对啊。”阿信认真地点点头,还特意将手臂往前面伸了伸,炫耀似的拿给怪兽看,“喏,两只翅膀,好看吗?” “好看,所以你会飞吗?”怪兽忍着笑,逗着阿信玩儿。 以前他只见过喝了浓度比较高的酒的阿信,很呆,甚至直接倒地睡觉,所以现在这样的阿信,很有意思。 阿信失望地摇摇头:“可是我不会飞诶。” “为什么啊?你不是有翅膀,两只。” “因为我是胡萝卜。” 怪兽故意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啊,原来你是天使胡萝卜啊!” 阿信听到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对诶,你怎么知道?” 那一晚,怪兽逗了阿信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抱在一起在沙发上睡着…… 突然,怪兽感觉到肩上一沉,脖子那里砸下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阿信自己先不堪困意,就着旁边这个暖乎乎的人形抱枕睡了过去。 电视机里的文艺片还在放,怪兽捞过旁边的遥控器,将声音调小了一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阿信躺得更舒服一点。 “这个人还嘴硬不会粘到衣服上。” 怪兽看到衣服领子上的白色药膏,不由得开始碎碎念起来。 他替阿信整理了一下衣领,视线飘到红红的像猫咪一样的嘴唇,手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 等怪兽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柔软的嘴唇,抚过阿信细腻光滑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刘海下方左眉尾处的小痣上。 他很喜欢这颗痣,其实从跟阿信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圆圆的,小小的,淡淡的,就那样不怎么特别地缀在左侧眉尾上方。 明明那么不起眼地藏在刘海那里若隐若现,可怪兽发现自己每次都能被这颗痣吸引。他把原因归结于阿信好看的眉眼上,杏仁般圆润明亮的眼睛,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 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好像阿信的每种表情,怪兽都能回忆得一清二楚。 “北七。” 怪兽按着那颗痣,看到阿信眼底的黑眼圈,笑着骂了一声:“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 “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怪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断电话,是路沚瀛打来的。怪兽侧头看了眼阿信,还好没有吵醒。 他滑开手机,跳出来一条路沚瀛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阿翊,中午回来吃饭吗?” 怪兽动了动肩膀,如果他现在要走的话,一定会弄醒阿信的。 就在他刚要回复“不回去”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一轻,阿信的头凑了过来。 “阿沚叫你回家哦。” 阿信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怪兽手上的屏幕看。 他刚刚睡醒,嗓音带着点沙哑,嘟嘟囔囔说道:“快回去啦,说不定阿沚已经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了。” “你自己可以吗?”怪兽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怪兽想说“你他妈就是”,但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路沚瀛打来的。 “喂,我现在还在阿信家。嗯,我马上就回去,你等一下我,辛苦了老婆。” 阿信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看嘛,我就说阿沚肯定在等你吃饭啦。” 怪兽点点头,起身拿了桌上的背包,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阿信:“那我先回去陪阿沚吃饭了,你自己记得点外卖,有什么事的话call我。” “知道了啦,啰嗦诶你。” 阿信摆摆手,怪兽在关门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什么,把着门把手说道:“我晚上过来帮你涂药,涂完药我再回去。” 阿信直直地盯着怪兽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忽然笑了一下。 “白痴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