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人形外挂后我一路躺赢》第十五章

    “呵呵，果然是新来的，区区金不换，任这铺子掌事。”

    乐无异正因自己与百里屠苏的身高差而郁闷，对面的蛤蟆妖怪已自报了姓名，显然是想要做他们这单生意。

    金不换昂头去看少年身后的宝剑，双目生光：“遥遥已觉剑气如冰，若区区不曾猜错，小哥应身携一宝剑，不知能否让区区一观？”

    又来？

    上回打走了个骗剑的奇怪商人，今日来了海市，这柄晗光剑竟然还能叫别人一眼认出，香饽饽也似，哪个都要借来细观。

    老爹的剑，到底什么来头？

    乐无异觑一眼百里屠苏神色，见其无甚反应，没来由多了几分安心，上回是自己独身一人疏于防范才着了道，这回有屠苏在，再坏，还能是什么结果，何况，自己也是真的想知道晗光剑的来历和用处，没准儿妖怪寿数长久，看一眼便能给自己解惑呢。

    他取出晗光剑，递与金不换：“金先生说的，可是这柄长剑？”

    金不换并不接下，反倒邀二人入内详谈。

    甫入内室，金不换便道出目的，要乐无异将剑卖与他。

    “你想买晗光？”

    “我出一支七宝如意，换不换？”

    乐无异并无卖剑的打算，只是跟过来顺势听一听对方如何开价，本还好奇会有什么珍奇宝物交换，结果竟是个沉甸甸的物事，于人无用，再宝贵又如何。他忙摆手推拒，那边厢金不换仍不死心，再度开出四千两银钱的价码。

    喵了个咪的，这把剑竟然这样值钱？

    乐无异一时怔愣住，许久不能反应。

    “你说真的？”

    他并不缺银钱，只是晗光剑身价竟然如此之高，叫他咋舌。

    乐无异不知道，就在他愣神追问的时刻，立在地面的宝剑散出一阵摇晃的辉光，只是刹那，晗光剑竟自行升腾而起，悬于空中。

    顷刻，穹顶摇颤，地面晃动，金不换站立不稳，伏在地上。

    乐无异下意识向百里屠苏身旁挪近几步，拽了对方衣袖呢喃：“……这破剑又出什么鬼！”

    剑锋前方，有一道透明人影渐渐凝实，显露出浮空的，少年的形貌。

    少年剑眉星目，怒气飞扬，一双眼睛紧紧锁定乐无异懵懂的脸容。

    “……剑剑里……出来了一个小孩！剑里怎么会有小孩？”

    他的声音中带着数个颤音，心绪愈是激荡，拽了剑客衣角的手指便愈是用力。

    一路沉默的百里屠苏似也看不下去他的慌张，极轻地于他肩头轻拍一下，为他解惑：“不必怕，是剑灵。”

    晗光剑灵横眉倒束，掌中蓄出一道鸣雷，打在乐无异身前。

    光影急换，那道雷光已在落下前被百里屠苏挥剑灭去。

    乐无异瞠目结舌：“莫莫非，世上除了妖怪，还有雷公，那什么劳什子剑灵还可以抢雷公的事做？”

    那少年不客气地回：“孩你个大头鬼。”

    言罢，勉强恢复寻常声色，告诫道：“收起晗光，往后不可再打卖剑的主意。”

    乐无异本该惧怕，然而此刻百里屠苏在旁，还为他挡了剑灵一击雷击，再多的惧怖，也就云散烟消了。

    他看着剑灵面上的蜿蜒符文：“你也太急性子了，谁告诉你我要卖晗光的。”

    “当真？”剑灵眉心稍展，但仍未完全放下警惕。

    “骗你有什么好处。”乐无异放开百里屠苏的小臂，仗着身侧有人撑腰，胆子彻底大了起来，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看起来年纪不大，真的是晗光剑灵？”

    少年模样的剑灵抱臂悬于空中，双眸闭起：“哼……吾乃禺期，古剑晗光之剑灵。吾之寿数不知几千载，以尔不满二十之龄，竟敢视吾为孩童！”

    “你竟活了几千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几千年前的天地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的人又是什么模样？”

    禺期不理会他连成珠串的问题：“看你年纪小，吾劝你一句，若不想死，一则不可动用晗光与人相争，二则不可与他人妄议剑灵，三则不可用晗光斫木换钱，听明白未？”

    “你说了我就要听？”乐无异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什么，他抬起手去拍百里屠苏的肩膀，逐项反驳，“我没用晗光同人争过，屠苏身手很厉害的，向来轮不到我出手，还有啊，我又不缺钱，哪里需要用剑换钱，最后一条，剑灵了不起么，谁要与人没事说这些。”

    他平素总是一副笑模样，谁知有时说起话来，即便心无恶意，也能直白得叫人噎住。

    禺期默了片刻，眉心皱了又皱，勉强压住火气，将注意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移向对方身侧的黑衣剑客，其实他早看出百里屠苏背上长剑绝非凡品，甚至隐隐叫人觉出压迫与畏惧，这样的感觉，有多少年未曾出现过……

    不仅是剑，负剑之人的修为他亦探不出底细，这样危险的人停在身侧，实在叫人忌惮。

    不过，这人不动不言，一路多是护在乐无异身侧，不似恶人，暂且没有必要撕破脸。

    “若嫌命长，大可不听，后会无期！”

    禺期的目光在百里屠苏身上停留许久，丢给乐无异一句不大中听的告诫，最终没入剑身。

    乐无异收回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晗光剑，将其握在手中观了半晌，无论呼唤还是触碰，都不再见那暴躁剑灵现身，仿佛先前只是一时发梦。

    乐无异屈指去弹晗光剑身，听宝剑清而长的鸣颤。他收剑回鞘，仰头去看百里屠苏无甚表情的脸，跟从直觉道出心里话：“屠苏，这剑灵脾气好坏，不过好奇怪，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怕你。”

    剑器之间天生可以互相感知对方身上所附的血煞、杀气。

    禺期身为晗光剑灵，自然也能觉察，百里屠苏的焚寂之凶、之邪，以至于虽有厌恶与被压制的不甘，却心有忌惮，未曾点明。

    剑客背上剑刃隐约闪过亮红色的光。

    百里屠苏的目光对上乐无异懵懂求知的脸，无来由岔了一截静气，剑客双目未眨，只有微微绷紧的唇角泄露细微的情绪，他刻意掠过乐无异的疑问，破天荒主动寻出话头：“时候不早，不如去寻闻人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