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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岑折叶微微一愣,随即勉强道:“那倒要多谢今日少令主相帮了。”崔拂雪目不斜视:“是她们吵嚷,惊到了我的鱼儿。”江面上复归平静,水面无波。岑折叶后悔方才弃船的时候把桨扔了,如今也回不去,只能呆在崔拂雪的船上。崔拂雪钓上了一条小鱼心情不错,终于赏脸侧过头看了看岑折叶,竟还莞尔一笑:“莫水仙这回胃口大了,平日不过抓些武功低微的莽夫,这次竟盯上了武林第一美人。”他还略微咬重了“第一美人”四字。“还算名副其实吧。你比秦丫头好上一些。”崔拂雪一副浑然忘记自己被称为“武林第三美人”这桩事的模样,姿态上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崔拂雪听岑折叶说自己又要取笑他,忍不住问道:“在你心里我就爱时常取笑你刻薄你吗?”岑折叶实事求是:“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我们越发熟稔相交甚好,我才发现我们崔少令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崔拂雪轻笑了一声,“我不是,你才是。”岑折叶和他碰了碰酒盅:“都是都是。”崔拂雪饮罢搁下酒盅,望着岸上白墙黛瓦灯火高悬的人家道:“此处曾为王谢宅,如今已是百姓家,多少繁华风流云散。”岑折叶吟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王权富贵功名利禄到头来都化尘土。你我二人虽称得上是少年俊才有那么几分本事,可百年后谁又记得谁呢?”他仰躺下来枕臂望天,“难怪我师父想成仙。”这截事崔拂雪此前听岑折叶说过,心里一惊。武圣久居昆仑,一心向道。他收养岑折叶也是因为岑折叶无父无母亲缘俱无,可少些尘世纷扰安心学艺。可是师徒俩相处十余年毕竟还是有情谊在。武圣便指岑折叶下山去好好悟一悟红尘之上诸多人情和道理。若有眷恋那便安心留下,若已了悟那便回到昆仑一同证道。岑折叶被秦惟接到余姚,一路经历了不少,秦惟便放开让他闯荡江湖。岑折叶游历四方,如雏鸟离巢见什么都新鲜。他被凶恶的人欺过,被虚伪的人骗过;同样也被良善的人帮助过,被诚挚的人感动过。他体味人世酸甜苦辣,倒是活得有滋有味别开生面。当他和崔拂雪说起自己下山的目的是还打趣崔拂雪,说崔拂雪这人倒比他更适合做昆仑之人。崔拂雪听了这话只问他,你会回昆仑与你师父一道修道吗?岑折叶难得地面色凝重,半晌摇摇头说现在还不好说。崔拂雪痴痴地望着仰躺着怡然自得的岑折叶想,他是仙山来客,不拘于人世。他忍不住再次问道:“你会回昆仑与你师父一起修仙吗?”听了这话岑折叶勾勾脚尖一晃一晃轻快地说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师父他是早年被人伤了情,这才避世不出。他不爱世人,因为里面他爱过的那个已经死了。”岑折叶忽然想起来,立起半身来对崔拂雪道,“你知道吗?我头一回在晴雨崖见你,你持剑的模样和我师父太像了!叫我忍不住有些畏惧,嘿嘿!开玩笑开玩笑。”崔拂雪感觉自己额前跳了跳,沉声道:“我哪里像你师父了?”岑折叶露出戏谑的眼神笑道:“我师父内功大成,虽说六十多的人了,和你看着也不差几岁,我不是说你老的意思。”崔拂雪冷哼一声:“那你说我什么?”岑折叶忖度了片刻斟酌道:“就是那种睥睨天下众生皆不在你眼中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蛮傲慢的。”崔拂雪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有点心虚,便默默认下了。岑折叶见素来傲气凌厉的崔少令服软,更欢快了,曲起一腿手支在膝盖上倾身向前,打趣道:“不过也很正常嘛!我师父是武学宗师,也混了个仙人的名号。我们崔少令呢,出身又好本领又高长相亦佳,还特别特别地有钱,你自然骄傲一些!”说着还对崔拂雪眨了眨眼睛。崔拂雪心里灼热面上发烫,急急地起身离岑折叶远一些,这时船身忽然猛地一震,岑折叶不设防扑入崔拂雪怀里。崔拂雪抬头察看,见一艘锦绣绮罗围合的画舫从船尾驶出。画舫的甲板上立着一个阔衣广袖周身琳琅的男子并一众侍从,他见了岑折叶和崔拂雪的姿态挑眉笑道:“原来不是情meimei是情哥哥呀!”正是方才调笑岑折叶的那个人。岑折叶从崔拂雪怀里弹出,站起来指道:“此处河道宽阔,你们为什么还撞上来?”那人借琉璃灯火望清了岑折叶的面容,面露惊艳之色,敛了敛衣袖目光玩味地在岑折叶和崔拂雪身上来回,柔声道:“小郎君,要不要和你的那位‘朋友’一道去我府上做客呀?在下金陵卓王孙。”自报家门后他脸上一副自矜的模样,崔拂雪了然,原来是金陵豪富卓家的人。但崔拂雪并不作声,目光落在前方岑折叶的背上,想听他怎么说。果然岑折叶疑道:“卓王孙?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这么一说卓王孙更得意了,摩挲着扳指只等美人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卓文君的爹!”岑折叶兴高采烈地转过身向崔拂雪求证。崔拂雪看他眸光熠熠,走上前自然地扶上他的肩道:“正是。”卓王孙笑意垮了,气道:“你连金陵四大世家卓家也不知道?”岑折叶一脸无辜:“现在知道了。”卓王孙愤愤道:“我告诉你,金陵中人皆敬我为卓半城。”岑折叶闻言偷偷对崔拂雪耳语了一句,崔拂雪微微扬眉点了点头。于是岑折叶便朗声道:“巧了,我身边这位朋友,人送外号吴城之主。”卓王孙一凛,再瞧崔拂雪通身气度,只怪自己方才美色当前迷了心智,素来识人之能都不管用了,竟没发觉坐在这条破船上的人实则不凡。他眼神在两个相映生辉的美人之间打转,心有不甘。崔拂雪看出他的盘算,心中厌恶,直接从袖中击出一物擦着卓王孙的鬓边钉到了廊柱上:“若想保命,立时离开!”卓王孙吓得魂飞魄散,他的侍卫们不忿抽刀喝骂,崔拂雪挥袖劲射,暗器穿过各人裹头的巾子打出一个洞来。崔拂雪冷声道:“下一回我就往下了。”卓王孙见状大手挥道:“快走快走!”岑折叶目送着那艘画舫竭尽全力地驶开,沉痛道:“你是不是又扔金子了?”崔拂雪摇摇头:“不是。”岑折叶抚抚胸口:“还好还好。”崔拂雪莞尔:“是珍珠。”岑折叶一听急了:“为什么?你这是打他们还是打赏他们!”崔拂雪悠然地坐下,拎起酒盅喝了一口道:“如你所说,我特别特别有钱。”冲着“情哥哥”三字,他不介意